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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佺笑容逐漸扭曲:“......” 周子羨不耐煩的聽了一會兒,冷聲打斷:“剛剛彈琴的那個人是誰?” 孫徵說得口干舌燥,一聽這話有些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 楊佺見孫徵不再談論自己,立即對周子羨說:“那是我朋友介紹來的手替,剛剛本來只需要擺幾個動作的,但沒想到他卻彈了一首曲子。我也驚訝極了,不曾想他年紀輕輕,古琴造詣竟然就這么深,真是不容易!” 那彈古琴的居然是個手替?周子羨想到那高水準的琴音,不由問:“那他人呢?” 楊佺看周子羨對崔渙之有幾分興趣,就打起精神介紹:“可惜他剛剛早走了一步,不過說實在的那個小崔不僅手好看,彈琴好,連演技我看他可能也有些天分?!边@話不是無的放矢,就說崔渙之在鏡頭下的神情,也是很貼近男主的,只是可惜了他只是個替身。 周子羨聽楊佺說那人走了,心里竟無端端生出些悵然來。他微微皺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片場門口碰到的青年 他穿著簡單,一身白皙的皮膚,臉上的笑意溫和而不讓人覺得討厭,他可能就是那個剛走的手替,能彈得一手好琴。 周子羨控制不住自己去苦苦思索,彈出了這樣有意境的古琴曲的一雙手,是個什么模樣的。但是剛才只是匆匆一瞥,任由他想破腦袋也只能想到那人溫柔的笑容和他唇邊若隱若現的梨渦。 心里突然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周子羨忍不住向楊佺開口:“楊導帶我去看看他彈琴的畫面?!?/br> 楊佺一口答應:“好。”投資爸爸的話就是圣旨,別說只是看看一個手替的拍攝畫面,就算是他要改劇本捧那個人,他不也得照做嗎?他不是舔狗,他只是為了拍戲而能伸縮自如。 攝像機里的人一身白衣,抱琴席地而坐,一雙白皙細長的手指輕輕撥弄琴弦,便有清冷蒼涼的琴音傳出,琴音是好音,但最引入視線的卻是那只白皙的手。 那手白皙如羊脂玉,手指格外纖長而骨節(jié)分明,指甲圓潤干凈,略帶著健康的粉色,映襯著深色的古琴,顯得白的越白,黑的越黑。 周子羨入神的看著那只正彈琴的手,猛然覺得那手撥動的似乎不是琴弦,而是他的心。 楊佺看著周子羨翻來覆去把短短的鏡頭看了三遍,就嘗試性的問:“周總要是喜歡這琴曲的話,我讓剪輯師把這片段剪出來,單獨發(fā)給你?” 周子羨抵抗著心里的渴望,片刻后,他無奈的放棄抵抗:“那你送我一份吧?!敝茏恿w同意了這個建議后,心里竟變得格外滿足。這感覺對他來說陌生得很,但他意外的不感覺到抵觸,也不想反抗。 “這么好的琴音,周總這樣有意境格調的人聽了,只會更好。”舔狗·楊佺面上毫不心虛的把崔渙之賣了,但心里卻翻起了驚濤駭浪。他感覺自己知道的似乎有點多,莫非這不茍言笑的周總,私底下還是個手控? 那露骨灼熱的視線,讓楊佺險些以為要是沒有人,周子羨就會動手動腳,甚至舔屏了。 這樣一腦補,楊佺渾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 夜間突然響起了轟鳴的雷聲,帶著夏日獨有的暴雨預示。果然,不過片刻,就有豆大的雨點自空中落下,雨勢越來越大,帶著朦朧的水霧感,漸漸把夏夜里悶熱的氣息沖刷一空。 周子羨陷入了沉眠,進入了他經常夢到的夢境。 夢中總有股甜甜的氛圍縈繞,雖然他在夢里不良于行,又經常碰到鬼怪靈異的事情,但是只要那個少年道長一出現,他就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似乎是吃了蜂蜜一般,甜滋滋的感覺在心里漫開。 崔渙之的臉模糊不清,但周子羨看到他穿著短袖,抱著半個圓滾滾的西瓜,朝自己招了招手:“阿赫,快點過來吃西瓜呀!我和你說,這瓜可甜可好吃了!” 周子羨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夢里的名字會叫秦赫,聽到少年嘴里吐出這個名字,雖然知道是自己,但他心里還是有些發(fā)酸。 輪椅輕轉,周子羨靠近崔渙之,他看了看少年唇邊的梨渦,忍不住俯身輕輕吻了一下,聲音略沙啞:“對,真的好甜?!?/br> 少年聞言笑得更歡了,他舀了一勺子清涼甜美的西瓜向周子羨rou遞過去:“阿赫,你個大傻瓜,我是說西瓜甜,不信的話,你嘗一口試試!” 周子羨看著少年的笑容,寵溺的笑了笑,正想吃了勺子里的西瓜時,目光卻不自覺被那只拿著調羹的手吸引住了。 那手白皙得很,手指十分纖長好看,白玉一樣的手腕內側,還有一點極小的痣。周子羨愣愣的看了一會,便聽到少年在他耳邊催促:“你快吃??!我的手都抬酸了,你都沒吃?!?/br> 周子羨一抬頭,就見少年模樣漸漸清晰,他似乎片刻就長成了青年的模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那樣子,赫然是他今天在片場有過一面之緣的手替! 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天際,同時也劃破了夢境。 周子羨睜開了眼睛,起身走到窗邊把窗簾嚴嚴實實的拉上,才重新回到床上。 打開手機,手指不由自主的把楊佺發(fā)來的視頻點開。 那視頻加上了后期加工,背景變成了正在飄雪的冬日,鏡頭下,白雪,白衣,烏琴,以及故意留下來的幾縷烏發(fā),讓人感覺天地間好像只剩下那人在彈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