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跟你一起上戰(zhàn)場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我的任務(wù)對象總有奇怪的癖好、最強棄少、驚叫樂園[無限]、[綜影視]未完結(jié)、最強透視之火眼金睛、[劍三+武俠]浮期不須嗟、怡春緋(仙俠 年下)、攻略那個李煜、快穿之雪上霜、從BE到HE[快穿]
我看到我親愛的“蟈蟈”,拔開長草,一步一步迎著我走來。 我像一只被凍僵的小鳥,拼足最后一口氣力,撲進(jìn)愛人的懷抱,讓他的胸膛溫暖我的翅膀。 我貼著愛人的胸膛,反反復(fù)復(fù)訴說的,只有一句話: “無論你要去哪兒,我都要跟著你!我再也不要離開你,永遠(yuǎn)不再離開你!你要去打仗,就讓我跟你一起上戰(zhàn)場!” “蟈蟈”沒有回答我,只是一個勁地親吻我,直到我把他推開,氣咻咻地大叫:“你聽到我說什么了嗎?” “蟈蟈”竟然聳了聳肩膀,故作滑稽地攤開雙手:“粒粒你不是已經(jīng)跟我一起在戰(zhàn)斗了嗎?” 我想,他的意思是,白日里,我已經(jīng)配合他演過一出猝死的戲。 這算是什么戰(zhàn)斗?我握拳輕砸他的胸口,他立即捂胸作彎腰狀:“哎喲,我的小心臟!” 我以為真的弄疼了他,說到底,我根本不知道那種能夠讓一個人心跳猝停的藥,對人的身體究竟有多大的傷害?我根本不知道,一個人的心臟究竟停跳多長時間,這個人真的就會死去?我搶上一步,伸出雙臂扶他站穩(wěn),不安地問:“很難受嗎?” “蟈蟈”抬頭沖我莞爾一笑:“我的身體好得很,只是這里……”他從我的懷抱中抽出一只手,用食指點了點太陽xue:“腦子,壞掉了。粒粒你知道吧?心臟停止跳動,就會停止對大腦的供血。大腦缺血,腦細(xì)胞就會死亡,就算救過來,這人也會徹底傻掉。我現(xiàn)在,就是個傻子。哈哈?!?/br> 我明知他是開玩笑,明知他是裝傻,不愿意回應(yīng)我“跟你一起上戰(zhàn)場”的請求,但是我怎么也不可能笑出來,我突然很想哭,而且我的眼淚,真的無法抑制,剎時奪眶而出。 看到我突然流淚,“蟈蟈”無言地吻去我的淚水,拉著我的手,讓我在帆布椅上坐下后,他在挨著我的另一把帆布椅上坐下。他抓住我的右手,把我的手捂在他的兩個手心里。 “粒粒,你既然這樣說,那就……如你所愿吧!” “蟈蟈”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看我,而是看向遠(yuǎn)方的山巒。天色幾乎已經(jīng)黑盡,山頂殘留著一絲昏黃,我們還看不到星星。 “如我所愿?你……什么意思?” “我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蟈蟈”輕嘆一口氣,沒有憂傷,只有沉郁:“從理論上講,我這個人,彭衛(wèi)國也好,李衛(wèi)國也罷,已經(jīng)從公安邊防部隊的檔案里注銷了。我將獲得一個新的身份,這個新的身份,不是武警,不是公安,雖然是中國人,卻早已流落境外數(shù)年。你聽我說……” “蟈蟈”把我的右手握得更緊,我本能地伸出左手,壓到“蟈蟈”的手背上?!跋X蟈”轉(zhuǎn)過臉,盯住我的眼睛:“粒粒,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對我這樣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身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剎那之間,我心跳如鼓,禁不住脫口問道:“我真的……能夠與你一起,去……哪邊?” “蟈蟈”至少沉默了3秒鐘,這才重重地點頭:“而且,我真的很需要一個助手!我想,你會是我最好的搭檔!” 我來不及作出反應(yīng),“蟈蟈”用他溫暖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 令人窒息的長吻過后,我親愛的“蟈蟈”臉色無比凝重:“粒粒,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你當(dāng)然可以選擇離開,既然結(jié)婚證上那個名叫李衛(wèi)國的男人,他已經(jīng)死了,你完全可以選擇重新戀愛、結(jié)婚、生子,重新開始你想要的,全新的生活。這在法律上沒有任何問題?!?/br> 我伸手去捂“蟈蟈”的嘴,我嘶喊著:“我不——不——絕不!” “蟈蟈”把我的手從他的嘴唇上拿開,依然將我的手緊捂在他的掌心里。他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會這樣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認(rèn)真想想,至少,明天太陽升起時,你再對我說出你的決定……” 我把頭搖得像大風(fēng)中的蘆葦:“不——我不!” “粒粒,你真的要想好,這一步邁出去,便再無回頭……” “從我追你到緬北,從我舉著結(jié)婚證站在你的病床前……那時候,你真的很可能死掉……從我發(fā)了誓,要找到你,愛上你,嫁給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回頭……”我差一點點又要落淚了。 “蟈蟈”握緊我的雙手,拉我站起,他說:“我們進(jìn)屋吧,起風(fēng)了!” 我們并肩坐在我親手鋪好的床頭,我親愛的“蟈蟈”摟著我的肩膀,他的臉貼著我的臉,我親愛的“蟈蟈”對我說: “如果你選擇做我的搭檔,跟我一起去緬北。你不是中國警察,不是中國軍人,你沒有任何名份,如果我們被敵人識破,或者因為某些意想不到的變故,我們落到敵人手里,粒粒你只能是我的情人,只能和我一樣,是一個游走在各種販毒勢力之間的“掮客”或者被人雇傭的殺手,如果事實證明我們是清白的,并沒有販毒,那我們向毒品開戰(zhàn),頂多只能是‘禁毒志愿者’……我們的人,你明白我說的是誰,會想盡一切辦法營救我們,但是他們,只能以非政府非官方的身份,通過某些不能公開的渠道對我們進(jìn)行營救,也就是說,那樣的營救,恐怕很難奏效……粒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拼命點頭,我在心里說:“你,我的愛人,既然你已‘死去’,一旦落到敵人手里,你所面對和經(jīng)受的,只會比我更慘……你同樣不能是中國警察,不能是中國軍人……要么被段蒙生識破你的本來面目,要么被當(dāng)成毒品江湖上的‘二五仔’,結(jié)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我的愛人,你真的死了,永遠(yuǎn)不再醒來?!?/br> 我說出的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愿意陪著你,無論是死是活,無論是重生還是凌辱!”我擔(dān)心我親愛的“蟈蟈”無法洞悉我的心意,我捧住他的臉龐,輕吻他的嘴唇,凝視他的雙眼,斷然說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無怨無悔?!?/br> 完全沒有想到,我此言一出,我親愛的“蟈蟈”緊緊地抱住我,把我壓到在床上,他必須把臉緊緊地貼住我的胸膛,才能抑制他的哭聲。他抽泣得是那么厲害,以至于我擔(dān)心他真的會哭暈在我的懷抱。 他滿臉淚水地抬起頭,笑看著我,略帶一絲羞怯地說:“沒辦法,他們把我的心弄軟了,以前,我不是一個愛哭的人,我甚至從來不哭……他們真的,把我的心弄軟了,今天,我已經(jīng)哭了好幾次……粒粒,你不會笑我吧?” 我如何能笑他?我如何會笑他?突如其來地,我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年多以前,緬北小鎮(zhèn)那個萬物慵懶的午后,那一刻,“蟈蟈”剛要吻我,卻因我一聲輕笑,他說:“哈哈……笑場了! 我再也不會“笑場”,我咬著他的耳朵,我低聲說:“我不笑你,我要你,現(xiàn)在……” 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從2011年的那個夏天,我被“四哥”租去做女朋友,在“四哥”偽裝成“家”的那個北京房子里,第一次與我的愛人遇見;從2014年的那個夏天,我費盡心思,在茫茫人海中將我的愛人從公安邊防總隊那扇有哨兵看守的神秘大門中“打撈”;從2014年的秋天到2015年的另一個夏天,我流落邊地,與我的愛人在瑞麗江邊邂逅,在緬北小鎮(zhèn)共度驚心動魄的日日夜夜;從我跟隨愛人去到保山,目睹他的戰(zhàn)友犧牲,與他相戀相愛領(lǐng)取一紙婚書,直至在愛人彌留的病床前,將軍證婚,我差一點點成為烈士的新娘……5年時光流轉(zhuǎn),我從一個少不經(jīng)事,曾經(jīng)“失足”的少女,成為我至愛之人的新娘,今夜,在我親手鋪就的婚床,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遠(yuǎn)遠(yuǎn)沒有我想象、我渴望、我心心念念的那般柔情似水,那般水乳 交融,那般撕心裂肺的歡愉,那般驚濤駭浪的狂喜……事實上,我們在一起,非常勉強。我們都刻意迎合,我們都心有旁騖。畢竟,10多個小時前,我的愛人剛剛“死”過一回。我擔(dān)心他的身體,他擔(dān)心我懷孕——如果我真的懷孕,“蟈蟈”絕不可能帶一個孕婦去境外執(zhí)行任務(wù)。 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當(dāng)陽光照亮窗欞,我們就要上路。 我們的激情不在當(dāng)下,我們像一對攜手奔赴人間的天使,我們的使命,在遙不可及的異國他鄉(xiāng)。 只能這樣了。歡愛過后,我們都覺得要說點什么,卻又無從說起。 我率先打破沉默,我伏在愛人赤裸的胸口,我的指尖輕撫他的嘴唇,我問他:“7月7號那天晚上,你就要出差了。你在我的出租屋里,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很想要你的……我們是‘六一’兒童節(jié)領(lǐng)的結(jié)婚證,那時,我已經(jīng)是你的妻子,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 我親愛的“蟈蟈”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心摁在他的胸口,他喃喃地說:“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br> “你這個壞蛋!那天,明明知道了,為什么不跟我好?”我撓他的咯吱窩,他笑著反撓我,卻不回答我的問題。 “現(xiàn)在我知道了,那天晚上,你就要連夜出發(fā),去德宏,去抓段蒙生……你是不是,就像你經(jīng)常扮演的那些壞蛋,迷信‘出活’之前不能碰女人,怕不吉利?” “蟈蟈”非常嚴(yán)肅地?fù)u了搖頭:“真不是。我才不信他們那一套!粒粒,你聽我說,我總覺得虧欠你太多,我怎么能那樣輕率?那時候,我們不是還沒有舉行婚禮嗎?我怕我做了,走了,你會覺得委屈,我怕你一個人委屈到哭。或者說,我怕我回不來,怕你懷上我們的孩子……再無回頭……” 我差一點點又要落淚,拼命忍住。 “睡一會兒吧,天,就要亮了……”我蜷起身子,拱進(jìn)愛人的臂彎。 “抱緊我……我怕,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又剩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甚至我連那個地方在哪兒,都不知道……”我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好姑娘,我的好姑娘……我也不想離開你,我怎么舍得離開你……” 我入夢之前,我的愛人,我親愛的“蟈蟈”在我耳邊呢喃,宛如童年,窗外,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小學(xué)校園里廣播體cao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