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那個小女孩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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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總隊長,那位給我們證婚的將軍,親自給“蟈蟈”下令:“一句話,要快;如果不夠快,段蒙生沒抓住,你自己先累死了!如果不夠快,你死了事小,你的孩子生下來,連爸爸都不能見上一面,事就大了!” 2018年2月,上級正式命令“蟈蟈”率隊追捕蒙段生,“蟈蟈”聞令,喜極而泣。那天晚上,他站在湄公河邊,風吹蘆葦,野曠天低,黑云壓江,他摸出手機,拔出了那串刻在他手指上的手機號碼。 回到昆明以后,我申領了一個新的手機號碼,這個號碼,只有謝曉蘭、阿香……當然還有袁姐知道。我知道,袁姐一定把我這個新號碼通知了“蟈蟈”,在無邊的暗夜里,在吐血的時候,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在無盡的自責中,我想,我親愛的“蟈蟈”一定在心里,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地撥出過我的這個號碼。 那時,我腹中的寶寶已經(jīng)4個月了,腹部的隆起已經(jīng)比較明顯。我已經(jīng)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小寶寶在我腹中的運動,我甚至可以想象小寶寶側(cè)著身子睡覺的樣子,想象小寶寶伸懶腰的樣子,想象小寶寶打哈欠的樣子。謝曉蘭悉心照料我,上網(wǎng)查找各種與懷孕有關的保健知識和食品,樂呵呵地給我做很多好吃的,我的體重迅速增加,不得不抱怨:“媽,你把我喂成個胖子,‘蟈蟈’回來不要我了。” 謝曉蘭一瞪眼:“他敢!” “蟈蟈”使用的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手機震動時,我看了一眼,就掛了。我以為那個電話,是各種騙子隨機打來的。 緊接著,我的手機發(fā)出收到短信的“嘀嘀”聲。我的心臟猝然抽搐了一下,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肚子里的寶寶也伸了小胳膊,捅了捅我的肚子,用只有我才能聽見的聲音說:“mama,快看!” 我點開“短信息”圖標,手機屏幕上跳出一行文字:“解開我,神秘的等待?!?/br> 這是《神話》的第一句歌詞,我剎時心跳如鼓,我腹中的寶寶似乎也歡欣鼓舞手舞足蹈。我親愛的“蟈蟈”給我打電話了,他讓我“解開他神秘的等待!” 我不知道剛才打進來的那個號碼是不是一個虛擬號,我不敢給他撥回去,怕打不通,也怕他再次打進來的時候占線。 10秒鐘的等待,我覺得比一輩子還要漫長,就連我肚子里的寶寶,剎時也屏住了呼吸。 我的手機再次震動,我就像在“蟈蟈”的大腿上掐了一把那般,摁下接聽圖標。 “你怎么可以給我打電話了?”我張口就問。 “蟈蟈”輕描淡寫地說:“想你了唄,想寶寶了唄?!?/br> “你回來了?”我追問道。 “……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薄跋X蟈”的聲音約略有些遲疑。 “……那就是……”我本想問:“案子結(jié)了?”但是我硬生生地把話收回來,我們不可以在手機上談論任何與任務有關的事情,這是鐵律。 沒想到,“蟈蟈”居然一聲輕笑:“你是想問我,案子是不是結(jié)了吧?還沒有,老家伙還沒有找到,我得繼續(xù)找,找到為止。” 我大吃一驚,他,我親愛的“蟈蟈”,老警察,老臥底,情報處副處長,他……怎么能連這種常識都忘了,竟然在手機上說案子,說抓人? “你……怎么啦?”我恍然產(chǎn)生了某種錯覺,我親愛的“蟈蟈”是不是落到了毒販手里,毒販逼著他給我打電話,一把冷冰冰的槍口,正頂住他的后腦勺? “我沒事,一切都很好。我這樣說話,粒粒你一定很奇怪。沒什么可奇怪的,很快,整個東南亞都會知道,我在找他,找這個老家伙!現(xiàn)在,他在暗處,我在明處,我不怕他。他是鉆進地洞的老鼠,我們是一群抓他的貓,明目張膽!我不怕他來找我,我就怕他不來找我?!?/br> 上級批準“蟈蟈”繼續(xù)追捕段蒙生,他難掩內(nèi)心的激動,一口氣說了這么長一段話。 “不說這些了……”“蟈蟈”輕笑:“mama還好嗎?寶寶還好嗎?” 我連聲說:“都好都好,你的身體怎么樣?還咳嗽嗎?” 那時鄧佳尚未歸來,我還不知道“蟈蟈”吐血住院的事情。 “我的身體好得很!我不擔心我的身體,我擔心的是他的身體,不要讓我還沒有抓到他,他就嗝屁了!”“蟈蟈”在電話那頭一聲輕笑。 “對了”,“蟈蟈”說:“從現(xiàn)在起,有事找我,盡管打這個號碼好了。” 我滿懷疑狐,又不便深問,連聲說:“好的好的,要不要跟mama說幾句話?她可是擔心死你了?” “蟈蟈”依然輕笑:“mama?叫得挺自然嘛!她休息了吧?今晚就算了。明天,你讓她打我這個號碼吧!” 通話結(jié)束,非常奇怪,我不是滿心甜蜜,反而惴惴不安。太反常,這太反常了,我親愛的“蟈蟈”,一個正在追捕毒梟的秘密偵察員,竟然給家人打電話,還說家人也可以給他打電話,他,到底想干什么? 這個謎底,需要時間……甚至需要鮮血……來解開了! 2018年1月4日,抓捕段蒙生失敗,“蟈蟈”反復念叨“我犯了大錯”,事實上,段蒙生逃走時,他就坐在距離莊園大門不超過100米的偵控車上。 那天午后兩點左右,一個紅衣少婦駕駛著一輛紅色轎車,駕駛副座上坐著一個10來歲,身著白裙的小女孩。轎車緩緩在莊園門前停下,等待大門口的武裝警衛(wèi)核實訪客身份和車輛信息。轎車在大門前停了20秒鐘左右,隱藏于附近秘密觀察點的偵察員得以清晰地拍攝到轎車、駕駛員以及副駕乘客的圖像,適時回傳到偵控車上?!跋X蟈”盯住監(jiān)示器上回傳的圖像,他用鼠標將圖像放大,直至紅衣少婦的頭像鋪滿屏幕。 “蟈蟈”的雙眼盯住紅衣少婦的面容,慢慢地,“蟈蟈”的眼睛越睜越大,他的身體情不自禁地緩緩后仰,像是要遠離監(jiān)視器上的紅衣少婦……這時候,莊園警衛(wèi)已經(jīng)禮貌地給紅衣少婦打開大門,紅色小轎車徑直朝主建筑駛?cè)ァ?/br> “蟈蟈”從難以置信的恍惚中猝然驚醒,抓起對講機下令:“調(diào),快調(diào),快把6號攝像頭的畫面調(diào)給我!” 莊園里的6號攝像頭正對著主建筑入口——大其力偵察組的技術(shù)人員早已破解了莊園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可以毫不費勁地把攝像頭拍攝的畫面?zhèn)魉偷絺煽剀嚿稀?/br> 監(jiān)控畫面顯示,紅衣少婦下車,繞過車頭,拉開副駕一側(cè)的車門,牽住小女孩的手,小女孩跳下車來。一名保安坐進轎車,把車開走,應該是把車停入主建筑后方的車庫……紅衣少婦牽著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朝主建筑入口處走去。 “蟈蟈”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車內(nèi)的其他偵察員朝他回過頭,“蟈蟈”搖搖頭,輕聲說:“沒事……行動時千萬要注意,別傷到孩子。” 事實上,那一刻,“蟈蟈”的心中翻江倒海! 那個紅衣少婦,正是失蹤了十年的段思沂! 李南疆與段思沂相戀時,“蟈蟈”上初中,他在學校里無數(shù)次見過段思沂,在瑞麗江邊的鳳尾竹下,他親眼見過李南疆和段思沂“親嘴”……看上去,這位紅衣少婦也就30多歲年紀,與17歲的段思沂相比,相貌并未發(fā)生太大變,至少沒有判若兩人,而且,住在這處莊園里的,不是別人,恰恰是段蒙生! 她就是段思沂!那么……她身邊的那個小姑娘是誰? “蟈蟈”臉上毫無表情,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那個孩子,會是李南疆的女兒嗎?會是李志誠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的一點骨血嗎? 一定是!那個孩子一定就是李南疆和段思沂的孩子!一定就是李志誠和謝曉蘭唯一的親孫女!而這個孩子,此刻,竟然就在段蒙生的屋子里! “蟈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前,他無比焦灼地盼望上級下達命令,立即抓捕段蒙生,此刻,他對很可能突然下達的抓捕命令充滿了不安,甚至是恐懼。他不知道,自己將如何面對段思沂和她的女兒,那也是李南疆的女兒,他自己的親侄女,抓走段蒙生?他更擔心的是,一旦發(fā)生槍戰(zhàn),他是要先抓段蒙生,還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先保護好那個小姑娘,保護好他的思沂jiejie? 半小時之后,當段思沂牽著小女孩的手,走出主建筑的大門,走向莊園的保安早已開過來,停在樓前的紅色轎車,當段思沂拉開副駕一側(cè)的車門,讓孩子上車,關好車門;當段思沂走到駕駛座一側(cè),拉開車門,坐進轎車,關門點火,紅色轎車緩緩朝莊園大門駛?cè)?,隨后緩緩駛出莊園大門,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蟈蟈”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滔天巨浪中掙扎了很長時間的溺水者,終于抓住了岸邊的礁石。 抓捕段蒙生失敗,反復調(diào)看監(jiān)控錄像,反復審訊現(xiàn)場捕獲的嫌疑人,真像一目了然:段思沂帶著女兒,進到主樓之后,與段蒙生在其臥室里短暫交談,隨后,“替身”進入臥室,段蒙生經(jīng)由主樓內(nèi)部的通道,直接去到車庫,上了段思沂的車。段蒙生個子不高,應該是蜷縮于轎車后備箱中……隨后,段思沂駕車,帶著女兒離去……就這樣安全地把段蒙生帶離了莊園,讓段蒙生從此消失在警方的視線之中。 確認是段思沂協(xié)助段蒙生逃走,要查找段蒙生的下落,當然首先需要找到段思沂。 段思沂并不難找,她在泰國的清盛港,經(jīng)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鮮花禮品店。 “蟈蟈”讓其他偵察員留在街邊,他一個人緩緩朝段思沂走去。“蟈蟈”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段蒙生的這個女兒,其實是他的親嫂嫂。李南疆販毒被處決,已是陳年舊案,“蟈蟈”是已故省廳副廳長李志誠的養(yǎng)子,也幾乎無人知曉。 一簇簇鮮花,一串串鮮花,一朵朵鮮花……掩映著段思沂依然嬌好的臉龐,“蟈蟈”走到低著頭伺弄花草的段思沂身前,段思沂以為來了客人,抬頭嫣然一笑,用泰語親切地向“蟈蟈”問候。 她的表情突然有一瞬的凝固。 “蟈蟈”使勁咽了一口唾沫,輕聲叫道:“思沂jiejie……” 段思沂靜靜地盯住這個用漢語叫她“思沂jiejie”的中年男人,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她就認出了“蟈蟈”,畢竟,稱呼她為“思沂jiejie”的人很少,甚至,連段思沂這個中國名字,她也很多年沒有使用過了。 “是你嗎?”她遲疑著問。 “是我呀,思沂jiejie。”“蟈蟈”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里竟然有一絲哽咽。 “請進來喝茶吧?!倍嗡家饰⑽⒋瓜骂^,她的聲音似乎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完全像是招呼一個老朋友或者老客戶。 花店廳堂內(nèi),與東南亞所有的商鋪一樣,有一張原木大板茶桌?!跋X蟈”在茶桌旁坐下,段思沂燒水泡茶時,“蟈蟈”注意到廳堂里供奉著觀音菩薩。東南亞民眾,大都信仰南傳佛教,然而,從段思沂波瀾不驚的神態(tài)來看,“蟈蟈”相信,段思沂恐怕是真信佛教,而且不喜不嗔的教義恐怕已經(jīng)融入到了她的血脈深處。 段思沂根本不問“蟈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清盛?也不問“蟈蟈”為什么能找到她?她只是謙恭地給“蟈蟈”斟茶,等待著“蟈蟈”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