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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玄青如墜冰窟。他從未有過輕生的念頭,他最看不起的也是自殺的人。他常說,最沒用的就是自殺。自殺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可是現(xiàn)在呢? 他最親近的人,和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他拼死守護(hù)的人,都唾棄他,都憎恨他。 死了……也就解脫了吧? 死了……他們也會開心吧? “你去死吧?!?/br> “去死吧。” “惡心。” 所有人齊聲地說道,他的兵,他的部下,他的父母,他們臉上都帶著最真誠的笑意。 “死吧?!?/br> 不知何時,明明已經(jīng)落在地上的長槍再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這一次,他捏緊了長槍。他最后再看了周圍一眼,所有人都露出期盼的目光。 最后,他閉上眼,釋然地把槍頭送進(jìn)自己胸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壹”愛卿的十瓶營養(yǎng)液~~(*^▽^*) ———————————— 玄青的夢境,就是他內(nèi)心最真實的反映。 —————————— 忽然覺得這是一篇甜文。 ☆、君為上,臣為下11 君為上,臣為下11 玄青猛然睜開眼,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原來……只是個夢。 “阿青,你怎么了?”南桑原本把公務(wù)挪到了這里,他在一旁處理奏折。聽到玄青大口喘氣的聲音,這才注意到玄青渾身冰涼,冷汗涔涔。 玄青臉上還帶著沒有褪去的驚惶,漆黑的眼珠里雜糅這茫然,委屈,和悲愴??粗@樣一雙眼,南桑很是心疼。 “做噩夢了?”南桑輕聲道。 玄青以前很少做夢,即便做了夢,第二天醒來之后也不會記得夢中的內(nèi)容。而這一次,夢里的所有細(xì)節(jié)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冷漠的,憎恨的目光。他無意識地捂住胸口,那里仿佛還殘留著被刺穿的痛感。 那不是一個夢。 那是玄青所擔(dān)憂的。 在玄青看來,那些即將成為現(xiàn)實。 或許是晚上總是會使人脆弱一些,玄青忽然覺得眼睛有些干澀。 “乖,那只是一個夢?!蹦仙]p輕地摸著玄青的頭,像是安慰小孩兒一般。 “陛下……”玄青不自覺地避開南桑撫摸的手,他的嗓音很沙啞,“我求您了?!?/br> 玄青直愣愣地望向南桑,把自己所有的軟弱,所有的情緒都赤裸地展現(xiàn)在了南桑面前。這些情緒過于沉重,過于悲傷。南桑一時間竟然不敢直視。 “求您放了臣,”玄青頓了頓,他漆黑的眼里忽然生出了一點光,“或者賜臣一死?!?/br> 這是這幾月以來,他頭一次再次用了“臣”這個自稱。他想要以臣子的身份走進(jìn)墳?zāi)梗皇悄菈糁腥巳送贄壍募覈锶恕?/br> 南桑的動作一頓,他沉聲道:“你想都別想?!?/br> 玄青眼里的光滅了,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自那日之后,玄青的魂兒就好像沒了似的,沒有幾分生氣。他的身體,也rou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南桑在一旁眼看著即是心疼,又是生氣。 傳了幾次御醫(yī),御醫(yī)說這是心病,郁積于心。御醫(yī)沒有說出口的是,病人心存死志。只是這句話,他不敢說出來,他怕說完之后死的成了他自己。 即使御醫(yī)沒說,南桑也看得出來,玄青這是沒了求生的意志。他也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喚回玄青的生機。 南桑他不會。 即便是死,他也要把玄青攥在手里。 但是為了玄青的身體,南桑還是皺著眉,讓他回將軍府休息幾日。當(dāng)然,南桑會派遣暗衛(wèi)在將軍府里守著。他有信心,玄青逃不出去。 白日回府,容易引起京城其他人的注意。所以玄青以及監(jiān)視他的暗衛(wèi),是借著夜色回到將軍府。 望著闊別數(shù)月的將軍府,玄青面色復(fù)雜。這座將軍府是回來前陛下賜下的,他在這府里只住了四天。這府里人丁稀少,只有幾個干粗活的奴仆和守門的護(hù)衛(wèi)。他的部下們,也各有居所,不住在府內(nèi)。 面對這座將軍府,他是陌生的??稍诖丝蹋鄥s覺得格外親切。 時辰不早了,簡單洗漱之后,玄青便準(zhǔn)備臥床休息。說是睡覺休息,不過是把發(fā)怔的地方換到床上。那日過后,玄青便難以入眠。即便睡著了,也睡不踏實,很容易驚醒。 一睡覺,入夢的便是一張張仇恨的臉。 為了讓玄青稍稍松口氣,南桑沒讓值守的暗衛(wèi)直接守在他臥房跟前。南桑只讓他們守住玄青,不讓他走出將軍府而已。 玄青躺在床上,雙手交握。在雙手交握時,左手感受到右手的溫度,右手體會到左手的力度,只有這樣,玄青才會偷得一兩分的喘息空間。 他沒有閉眼,他睜著眼。他的腦袋里什么都沒有,卻又思緒萬千。所有情緒像是荒原上的野草,冒了尖,一片片。等到野草徹底長滿荒原時,這片土地也就被完全控制了。 極輕微的聲響突然響起。 玄青沒有輕舉妄動,他呼吸平緩,像是睡熟了。 “嘖,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沒醒?!狈块g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一聽到這聲音,南桑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了一些,無意識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只聽得那聲音繼續(xù)說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你瞞不過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