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 急轉(zhuǎn)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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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耿弇縱馬沖來,圍觀的人群,早就刷的一下,讓開了一條通途。 此人來勢兇猛、神情不善,傻子都知道,若是擋了他的道路,一定是自討苦吃。 而看到突然殺出來的耿弇,身材頎長的女將,秀美皺得更緊,不過,她卻沒有輕舉妄動,顯然這位娘子,對于自己的兩名家將,非常有信心。 自信,可是建立在自知、知人、知事的基礎(chǔ)上的,或許,對于那兩位暴揍惡仆的大漢,這位娘子知之甚詳,可她了解過耿弇嗎? 在沒有了解過耿弇的情況,這種自信,可就顯得十分盲目了,盲目的自信,可是要吃苦頭的。 當此時,眾人抬眼就見一匹雄健的大黑馬,猶如一朵遮天狂涌的烏云一般,瞬間就奔到了兩名壯漢的身前。 一道鋒銳的玄光,猶如一條獵食的毒蛇一般,猛地探出頭來,一口就咬向了那位、狼眸鷹眉的大漢腦袋。 在外人看來,耿弇顯得異常果斷,異常豪猛;根本就不曾詢問原因,更沒有絲毫停頓,策馬奔到近前,毫無道理地就直接就出手,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狠人啊,眾人心中突然有了這樣的明悟。 伴隨著眾人的一聲驚呼,面對如此犀利、悍然的當面奔刺,狼眸鷹眉大漢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只見他猛地側(cè)過腦袋,以毫厘之差,避開奔刺而來的大戟,繼而手下不停,立刻揮刀上撩。 同一時間,那名一臉忠厚的大漢,就地一個向前沖翻,拖刀就向大黑馬逼了過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以步對騎,出其不意、先斬馬蹄,不失為上策,忠厚大漢,顯然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可耿弇真的這么容易對付嗎? “咣” “蹬、蹬、蹬......” 只聽一聲爆響,那是兵器相撞的聲音,繼而就是一陣惶亂的腳步聲傳來。 看在圍觀之人的眼中,就見一把長刀,突然拋飛而起,直接射向遠方;繼而就是狼眸鷹眉大漢,那抑制不住的身形,猛地向后暴退而去。 悍勇如虎的狼眸大漢,一招就被磕飛了兵器,力量沖擊之下,急退不止。 這個時候,耿弇手中的凌云三星戟,卻并不停歇,又立刻化作一道弧光,一如劃過天際的流星一般,倏然之間,就劃到了忠厚大漢的面前,堪堪擋在了他的進攻的路線上。 身經(jīng)百戰(zhàn)、死里逃生,對于忠厚大漢、和狼眸大漢這樣的人來說,什么場面沒有見過;可就在眼下,這個突然沖過來的人,卻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他們兄弟長期并肩殺敵,早已心有靈犀,耿弇揮戟直取狼眸大漢,忠厚大漢就立刻趁機出擊,攻敵要害,不可謂不默契。 可就是這樣嫻熟無比的默契配合,轉(zhuǎn)瞬就被對方化蠻橫地擊破、化解了,這樣的情形,顯然超出了兩人的認知。 對方不僅一擊就磕飛了狼眸大漢的長刀,揮戟倒撥之際,還讓忠厚大漢瀕臨危機。 危機關(guān)頭,忠厚大漢瞬間橫刀當胸,一手刀柄、一手托著刀面,竭盡全力地向上高舉長刀,悍然地迎向那倒撥而回、悍然劈下的大戟。 “咣” 又是一聲巨響,只見忠厚大漢連人帶刀,瞬間就被砸摔了出去。 反觀那名狼眸大漢,這才堪堪穩(wěn)住了身形,甫一駐足,他就一臉駭然地向著女將的方向嘶喊道:“娘子快走,此人兇猛,我和兄長根本攔不住他!” 驟聞此言,頎長女將俏臉一肅,一雙杏眸,刷的一下,就望向耿弇所在的方向,正好看到耿弇,將忠厚大漢連人帶刀,一戟砸飛的一幕,立刻就難以置信地驚呼起來:“怎么會這樣?!” 在她想來,黑、毒兄弟可是她父親麾下、一等一的悍將啊,可二人對上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大漢,竟然連一合都走不過,她怎么可能不吃驚。 一臉忠厚的大漢,名叫黑江南,為人寬厚、卻內(nèi)秀有智,用后世的話來說,這是悶sao成癮的性格。 而那名狼眸鷹眉的大漢,名叫毒酒客,性格乖張、暴虐好戰(zhàn),屬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 說道這里,大家應(yīng)該對這撥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測了吧? 不錯,一身女將打扮的娘子,正是原泰寧節(jié)度使,齊克讓的獨女齊妙戈。 朱瑄、朱瑾兄弟,算計了齊克讓,一舉攻下貝州,逼得齊克讓亡命而逃。 突圍之中,齊克讓身中流矢,不治身死。 黑江南、毒酒客兄弟,乃是齊克讓麾下的親近大將,他們二人焚燒了齊克讓的尸體,帶上齊克讓的骨灰,保護著齊克讓的女兒齊妙戈,以及齊克讓的夫人秦氏,一路逃往川蜀。 要說這二人,和齊克讓可不僅僅是君臣,兩人皆是齊克讓夫婦一手養(yǎng)大的,雖為君臣,實為養(yǎng)子。 黑、毒兄弟,和齊妙戈之間,更是亦兄亦主的關(guān)系,這才是二人,誓死守護齊妙戈的原因所在。 看在齊妙戈的眼中,兩位兄長的武藝,一向勇冠泰寧軍,無人能敵;卻不想,竟然被一個斜刺里沖出來的莽漢,給兩下打發(fā)了,這讓她如何不驚。 正所謂,打仗親兄妹,上陣父子兵,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彼此間的兄妹情誼,可做不得假。 兩位兄長被欺負得這么慘,卻還讓她帶著阿娘先走,齊妙戈真的會走嗎? 世人往往十分復(fù)雜;有的人為了名利,可以出賣自己的良心、悖逆人間的道德、踐踏社會的律法,披著人皮,做著畜生事。 可有的人,明知會死,卻依然會為心中的羈絆、割舍不下的溫情,拋頭顱、灑熱血。 一見兩位兄長被人揍了,齊妙戈想都沒想,立刻就揮起弧月刀,一聲不吭地悍然殺向耿弇。 耿弇抬手之間,就擊潰了欲對顧青豐不利的兩名大漢,不過,他深知顧青豐此人不是善類,救他也是為了償還其父的一個人情,并沒有要傷人的意思。 剛剛擊潰二人,耿弇正準備帶上顧青豐離開,安置好顧青豐,再回來找尋朱璃;可冷不防,身后突然又飆起一股冷冽的風聲。 耿弇冷睨之下,發(fā)現(xiàn)是一名容顏嬌可的娘子,正揮舞著一把弧月刀,怒氣沖沖、氣勢洶洶地向他殺來。 那情形,就好似一只發(fā)怒的小雌虎,惟妙惟肖地學著父母的威勢,張牙舞爪向他撲來;可看在耿弇的眼中,這位娘子的力道、速度、以及時機掌控,簡直就沒有一樣可堪入目的。 殺將自然有殺將的驕傲,耿弇儼然就是一尊嘯傲蒼林的虎王,豈能容許一只小雌虎撒野。 只見他順勢一揮,凌云三星戟只是輕輕一磕,就撞在了弧月刀上。 “當” 一聲輕響,有刀飆飛。 傾盡全身力氣、都以為自己超長發(fā)揮了的齊妙戈,猛地一刀砍在了耿弇的大戟上,兵器相擊之下,她突然就感到了一股雄渾無比的巨力,猛地倒卷而回,山呼海嘯般地向她涌了過來。 面對這股雄渾、龐然的巨力,齊妙戈突然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艘、隨時都會顛覆的小舟,正漂泊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浪頭,就能讓她葬身其中。 而在別人看來,齊妙戈去的快,身邊的牙兵都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就一聲不吭地沖了上去;可回來的更快,就在她身邊的牙兵,終于看到自家娘子沖向敵人之際,齊妙戈就像一枚炮彈一樣,飛跌了回來,當然,是狼狽不堪地空手飛射而回的。 “蓬” “哎呦” 嬌俏的屁股,毫無意外地和厚實的街道,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繼而就是一聲吃疼的嬌呼之音傳出。 每個人的屁股都很敦實,可再敦實的屁股,像炮彈一樣砸在地上,那滋味也酸爽得不要不要的吧。 齊妙戈那一雙美麗的杏眸中,瞬間就涌起一片水霧,大有山洪爆發(fā)的征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揍了回來,私密之處,還那般難受,這個身嬌rou貴的大小姐,感到十分難堪。 突然揍了一個小娘,即便身為一方殺將的耿弇,神情也不免訕訕,勝之不武啊。 一個大男人,若是在正式對峙之中,被人揍了,大家只會覺得他實力不行,活該被揍。 可若是這個對象,換成了一名女子,尤其還是嬌可宜人的美女,那就完全變味了。 只見那一直恭立在老者身旁,那位年約三十上下的男子,見到了這一幕,神色瞬間就變得不淡定了,憤然道:“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連一介娘子都不放過,此等莽漢,大煞風景、有辱斯文、實在該死。” “文蘭大師,這種事情,大師能看下去嗎,若是潘某有大師這樣的身手,肯定是看不下去的,說不得也要出手管上一管?!边@位自稱潘某的男子,憐香惜玉之心一起,就不自覺地挑起事來。 寶相莊嚴的大和尚,應(yīng)該就是文蘭大師,其人乍看之下,約莫二十五、六,仔細再看,又好似三十四、五,這是功力練到一定程度的假象,讓人打眼望去,好似霧里觀紗一般,不辨真?zhèn)巍?/br> “阿彌陀佛,即便潘施主不說,貧僧也是看不過眼的?!蔽奶m大師依舊寶相莊嚴,儼然一副方正不阿的高僧模樣。 可接下來的變化,就讓人瞠目結(jié)舌了。 只見大和尚文蘭大師,雙眸突然爆射出一抹璀璨的幽光,神似呻吟一般地哀憐道:“可憐啊,可憐,這么嬌俏的小娘子,屁股一定很疼吧,要不要貧僧幫忙揉一揉啊,貧僧一向都是急公好義、助人為樂的絕代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