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章 壯士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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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才貌雙全的奇娘子,關于她的記載很少,來自后世的朱璃,卻恰恰從一些名妃軼事、野史雜記中,了解到了她的一些事情。 說到這位才貌雙全的奇娘子,就不得不說前蜀的一位賢能。 這位大臣名叫潘炕,而這位娘子,正是潘炕的寵妾。 這位娘子,乃是其母,夢吞海棠花蕊而生,國色無雙、嫵媚動人,又被潘炕戲稱為花蕊娘子。 當時的潘炕,正效力于王建,一次意外,讓王建見到了這位娘子,一眼動情、欲罷不能,當即當面,就向潘炕開口討要這位寵妾。 在那個特別講究三綱五常的時代,在那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身為一介文臣的潘炕,斷然拒絕了王建的無理要求。 素有賢名的潘炕,卻為一個娘子,毅然拒絕他的主君,可見這位娘子多么討喜歡,那可是冒著滅家殺頭的危險,也要保下的娘子啊,可見其魅力有多大。 或許有人會說,那位娘子可能是潘炕的最愛吧,面對摯愛的人,怎么可能肆意送人,潘炕這么做,只能說他的風骨迥然。 那么我就要問一句,既然是最愛,為什么只是妾? 為什么除了這位娘子,潘炕還有別的女人? 什么最愛,什么風骨,都是扯淡,只能說這位娘子令人著迷,令潘炕欲罷不能罷了。 潘炕如此著迷,王建同樣如此,好在王建還沒有鬼迷心竅,殺掉臣下?lián)屓?,可放不下,始終還是放不下。 徐氏成為王建妃子的時候,正因為徐妃和那位娘子有著幾分相像,令王建有了幾分寄托,才將徐妃冠以花蕊之名的。 再加上徐妃才情驚艷,才有了后人津津樂道的花蕊夫人,后世那些眾說紛壇的軼事傳記;以至于后來的孟旭、南唐的李煜,也將自己的寵妃,冠之花蕊之名,只不過是跟風罷了。 “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狀其容”這句話原本就是形容潘炕的寵妾的,后來多用于形容花蕊夫人了,這都是因為那位娘子,一直被潘炕藏于深閣之中,外人鮮有能見。 恰恰正是那位,讓潘炕冒著滅家殺頭危險,也要留住的娘子;那位令王建輾轉(zhuǎn)反側(cè)、日思夜想的娘子,她的名字就叫“解愁?!?/br> 而趙三山的女兒,那位即便涂面自污、都能讓顧青豐不惜攔街強搶的娘子,名字也叫解愁。 這真的是巧合嗎? 或許是巧合,可一旦她們就是同一個人呢? 朱璃必然要將這個因素,全都要考慮進去,一名轟動級女子,在眼下的這個時代,誰也不知道會引發(fā)怎樣的轟動。 正在他略有所思之際,耿弇終于不負云臺之名,堅持良久之后,突然爆發(fā),瞬間就將那名忠厚的青年,打到在地。 拿下那位青年,耿弇只是稍一猶豫,像個差役似的,將青年壓到了朱璃的面前。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做,好似在他看來,在場所有人,也唯有朱璃一人才有資格,決定這名忠厚青年的命運似的。 這一幕讓其他人看起來,更加驚疑不定。 尤其是義存和尚那一群三人,神情率有所思;就連齊妙戈、郭大路、路長遠一行,也盡皆神色狐疑起來。 畢竟,郭大路、路長遠二人,就在剛才,可是著著實實地被耿弇給揍了一頓,甚至連齊妙戈都摔了一屁墩子,耿弇的舉措,無疑讓他們懷疑起了,朱璃和耿弇的關系來。 對于耿弇的作為,朱璃神色絲毫未變,只要被山海經(jīng)確認過的英魂,只要不是叛逆,幾乎瞬間就會歸在他的麾下,這種事情,他早已習以為常了。 望向那名青年,朱璃雙眸虛迷,就是眼前的這個青年,突然讓事情多出了很多變化,甚至都有可能,危機到整個華陰縣的安危,朱璃豈能有好臉色給他。 “你叫什么名字?”朱璃面無表情,漠然地沖著對方問道。 忠厚青年,同樣狐疑地看了看耿弇和朱璃一眼,似乎也在懷疑這二人的關系。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十分硬氣地回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韓名遜?!?/br> 這人是韓遜? 朱璃聞言,心下一凜,這位可不是一般人,雖然在后世的記載中,此人傳記寥寥幾筆,可此人無疑是一位有能力、有赤膽的英雄。 原本的歷史中,朔方節(jié)度使雖然是李玄禮,可李玄禮是王爺,身尊rou貴,怎么可能親臨朔方去和狄人拼命,所以朔方軍的實際統(tǒng)治權(quán),就落入了一個名叫韓遜的人手中。 李茂貞曾想占領朔方,派遣大將劉知俊前去攻擊韓遜,反而無功而返,劉知俊算是五代名人,能力、武藝絕對拔尖,然而這樣的人,都不能戰(zhàn)勝韓遜,可見他的能力確實不俗。 更何況,韓遜擅撫其部,人皆愛之;坐鎮(zhèn)朔方一生,未讓狄人攻占寸土,其功、其德,盡皆讓人無可指摘。 可這樣的一位未來朔方節(jié)度使、潁川王,而且是土生土長的靈州人,為什么卻要刺殺顧青豐呢? “顧青豐和你有仇?”朱璃瞇著眼睛,看向韓遜的目光已經(jīng)不再那么冷然了。 畢竟,這是一位有功于華夏、有功于中原一地百姓的英雄,對待英雄,自然不能以罪犯的態(tài)度視之。 一聽顧青豐的名字,韓遜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只見他咬牙切齒道:“這等殺千刀的惡賊,殺我阿郎、辱我阿姐,難道韓某不該手刃此賊嗎?” 韓遜的憤然之言,讓朱璃瞬間釋然了,顧青豐這個混蛋,和這個韓遜竟然有殺父辱姐之恨,難怪韓遜要殺他,真是死不足惜。 人之何來,生養(yǎng)于父母;中華民族衡量一個人到底有沒有人性,衡量的第一標準,就是孝道,你殺了人家的父親,就不要怪別人殺你,沒有傷及無辜,也只能說是你幸運。 一念明了,朱璃立刻轉(zhuǎn)移話題,開口道:“你應該是一名軍人吧?” 韓遜聞言,神情一愣,繼而面色突然變得凄然、憤懣起來,慘然道:“不錯,在下乃是一名靈武小校,為國盡忠、舍生忘死,可一次例行的回家省親,卻被鄉(xiāng)人告知,阿郎帶著阿姐,因為一次遠行,卻把性命丟在了關中?!?/br> “我那阿姐,也因為不堪其辱,最后自殺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顧青豐這個畜生,韓某即便舍得千刀萬剮,也要宰了這混蛋?!闭f道后來,韓遜雙目赤紅,幾欲噴火。 “朔方節(jié)度使,捍御北狄”這是史冊資料中記載的一句話,也正是因為朔方節(jié)度使的存在,才讓天德軍如此清閑的。 同樣是因為朔方軍的存在,才讓靈、鹽、會、原、以及隴右數(shù)州,得保太平,少受狄人侵擾。 將士們在前方舍生忘死,守護著背后的大漢人民,可總有一些人渣、敗類,類似顧青豐這樣的混蛋,卻將黑手伸向了這些將士的親人,這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也是大漢的悲慟。 無論任何時期、無論任何朝代,這樣的渣滓,都是少不了的。 現(xiàn)在的朱璃,根本就不想再談顧青豐的事情了,這家伙百死莫贖,何必再談。 只見他突然向耿弇使了個眼色,耿弇雖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松開了手,放棄了對韓遜的鉗制。 “耿將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是天德軍的一員吧?”看都沒看一副茫然無措的韓遜,朱璃突然望向耿弇,徑直問道。 面對朱璃的詢問,耿弇想都沒想,就立刻拱手回道:“將,呃,郎君,屬下確實效力于天德軍,不過,屬下的職責只是負責的后勤糧草?!?/br> 顯然,他還不知道如何稱呼朱璃,不過面對朱璃的問詢,卻絲毫沒有隱瞞,坦然告之。 對于耿弇的回答,朱璃絲毫不疑,只是灰不溜秋的臉上,那兩道黑漆漆的濃眉,緊蹙了起來,繼續(xù)道:“顧彥朗是不是回到長安?” “郎君英明,李茂貞和朱玫,對峙于岐州,田令孜欲引天德軍進入鳳翔,打破這個平衡,這是其一?!?/br> “如今鳳翔,李茂貞一家獨大,田令孜還打算擢升顧彥朗為神策軍指揮使,從而鉗制李茂貞。”對于朱璃的詢問,耿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二人的對話,聽在有心人的耳中,倒是讓他們更加迷惑了。 很顯然,朱璃和耿弇以前根本就不認識啊,為什么耿弇這位悍勇如虎的大將,對朱璃會那么尊重呢? 尚不待朱璃繼續(xù)追問,一道清越的老聲,突然傳了過來:“這位小郎君,你是不是擔心顧青豐之死,會給華陰縣百姓帶來不幸呢?” 循著聲音,朱璃、耿弇不由得望了過去,這是一位清癯矍鑠的老人,舉手投足之間,一片儒雅,顯然是個士足的文人。 此人正是和義存和尚站在一起的那位老人,面對顧青豐的死,老人依舊神態(tài)自若,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擔心。 面對這樣波瀾不驚的老人,朱璃不敢怠慢,連忙拱手道:“這位先生,不知如何稱呼?” “哈哈哈,老夫潘炕?!崩险咛┤灰恍?,繼而肅然道:“顧青豐一死,小郎君就眉頭緊蹙,以你的武藝,若是想要離去,試問此地,誰敢阻攔?” “很顯然,小郎君眉頭緊蹙,顯然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那么以小郎君的所行所為來看,老夫竊以為,小郎君是在擔心這滿城百姓,怕他們受到受到牽連,故而憂從心起,不知老夫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