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李氏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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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龍泉水的一處隱蔽角落,一道黑影突然凌空掠起,形若一只展翅騰空的鵬鳥一般,猛地躥向龍泉水畔,目標(biāo)所向,正是光團(tuán)籠罩中的,朱璃和尉遲槿二人。 “哈哈,仙家法寶,竟然產(chǎn)生了私心,哈哈哈,天助我也?!逼淙朔怕暱裥?,猶似午夜荒野中的夜梟一樣,凄厲的笑聲中,蘊(yùn)含著無盡的陰寒,聞?wù)邿o不毛骨悚然、膽戰(zhàn)心驚。 “誰?”黑影甫一出現(xiàn),耿弇就立刻揮動長戟竄了出去,同時口中,大喝一聲道。 只是,他的身形尚未撲上,一道急促的呼喝之聲,就從他的背后傳了過來:“回來,耿將軍,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待在老道刻畫的陣紋中,看護(hù)好將軍即可?!?/br> 顯然,這道呼喝來自朱洽,對于這個神奇道人的話,耿弇卻不能不在意。 正是因為這個道人,讓他得知自己認(rèn)定的主君,就是懷化大將軍朱璃;也正是因為這個道人,讓他知道朱璃現(xiàn)在,正在做著什么;更何況,聽道人的意思,朱璃能否活命,似乎還有待于對方的手段。 這般情境之下,他又豈能不聽從對方的號令呢,雖然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不行,但聽到這聲呼喝,他還是停住了腳步。 黑影來勢很快,停下腳步的耿弇,立刻聯(lián)合韓遜、義存、舒賀幾人,瞬間在陣紋中、在光團(tuán)的前方,筑起了一道人墻。 “倉啷、倉啷.......” 人墻甫一筑成,眾人的兵器就紛紛出鞘,數(shù)雙虎目,盡皆森然、不善地,望向那道凌空掠來的黑影,黑影未至,一股威壓諸天般的氣勢,就凌空碾壓過來,讓人有種置身于八級狂風(fēng)之中一般,幾欲窒息。 就連朱璃所在的光罩,似乎也搖曳了一下。 那片光罩,內(nèi)里一片朦朧,從外面望去,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就在這朦朧的光罩之中,朱璃的胸口早已裂開,一顆金黃色的心臟,脫離了他的身體,懸浮了起來,緩緩地飄向尉遲槿的胸口。 就在心臟離體的一瞬間,朱璃的胸口,血如泉涌、似乎還散發(fā)著幾分熱氣。 劇痛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鮮血迷糊了他的視線,似乎也模糊了他的意識,他整個人,就像干癟的水囊,再也彰顯不出一絲蓬然。 可他僅存的一絲意識,依舊凝視著尉遲槿,那是他這一生,最癡愛的女子,他要看著自己的心,沉浸到對方的心位,讓對方活下去,似乎是他唯一的執(zhí)念。 如果說,他這一生做的不夠多,如果說,他這一生愛的不夠勤,那么,就把他的心,全都送給她,這樣或許夠了吧。 尉遲槿的胸口,同樣閃現(xiàn)出一個心臟,那是一顆萎縮、枯萎的心臟,絲毫沒有一絲生氣;它一出現(xiàn),就化為點點灰色的光點,消失在光團(tuán)之中。 金色的心臟,緩緩地沉陷入她的胸口,落到了她的心位,甫一落定,就讓尉遲槿一如涼玉般的臉上,瞬間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暈,那是鮮活的生氣。 看到了這一切,朱璃那最后一絲模糊的意識,也終于釋然地陷入了黑暗,無盡的黑暗。 光團(tuán)之外,那抹黑影剛剛飛掠到,陣紋籠罩的邊際,一道灰色的身影,就猶如幽靈一般地倏然而現(xiàn),猛地矗立在對方的前方,儼然擋住了他的前路。 “哼,打擾老夫搶奪天命,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聲音未落,一只黑色的大手,驟然化作一只虬結(jié)兇厲的鷹爪,猶如遮蓋天際的烏云一般,轉(zhuǎn)瞬之間,就籠向了灰影的頭頂。 “哼”灰影同樣冷哼一聲,冷然道:“老道看中的人,無論是什么命數(shù),你也休想染指?!?/br> 冷哼一瞬,灰影駢指如劍,去如急矢,話音未落,劍指、黑爪瞬間就碰撞到了一起。 “蓬”一道急促的碰撞之聲,猛地爆響而起。 無盡的氣流翻涌而起,帶動著四下里和風(fēng),突然狂吹而過,讓組成人墻的幾位大將,一陣踉蹌,形容十分狼狽。 狂風(fēng)襲過,一道猶如烏鴉一般的黑影倒翻了而出,而那道突然竄起的灰影,也如炮彈一般,砸落在地。 “轟” “轟” 那是兩人墜落而下,爆發(fā)的聲響。 眾人放眼望去,只見一名黑巾蒙面、黑袍籠身的老人,出現(xiàn)在陣紋之外的不遠(yuǎn)處。 此人全身籠罩在黑袍中,只有一雙陰鷙得猶如厲鬼一般的雙眸,凜然、犀利地望向佇立在眾人身前的灰影。 灰影赫然正是朱洽,誰也不曾想到,這個當(dāng)初在華陰縣城,抱頭鼠竄的道士,竟然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剛才兩人只是匆匆一次碰撞,激蕩而起的動靜,竟然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舒賀、韓遜等人,都險些把持不住了身形,可見這二人,都是何等的高手。 “你是誰?”黑袍人雙眸之中,陡然綻放出兩道陰厲的冷芒,陰惻惻地問向朱洽。 “老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老道在此,你什么都得不到。”朱洽淡然而立,他的聲音卻斬釘截鐵,似乎對于黑袍人的來意,早已了然于胸。 “哼,老夫自從來到了這方世界,生平就沒碰到過對手,就憑你,怕是還擋不住老夫吧!”一語未落,黑袍人倏然而動,身如鬼魅、森然凌厲,一動之下,勢如驚鴻。 他的速度確實很快,即便以耿弇、義存這樣的高手,都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身影,可是他快,朱洽更快。 看在眾人的眼中,朱洽整個人,突然幻化成一道朦朧的灰影,急若流星一般地迎了上去。 “砰、砰、砰......” “蓬、蓬、蓬......” 急促的碰撞聲,不斷地傳來。 二人交手的范圍,飛沙走石、水波涌浪。 站在不遠(yuǎn)處的幾位大將,驟然感覺到,天地之間的清風(fēng),越來越大,若是不擺出拿樁固位的功夫,他們幾人似乎、連站立都十分困難。 放眼望去,戰(zhàn)團(tuán)之中,黑影重重、利爪漫天,似要抓破這方空間,撕碎世間的一切。 在那重重爪影之下,一道灰色的光影,倏忽搖曳,駢指如劍,劍意森冷,光寒八方、滌蕩四野。 大戰(zhàn)似乎進(jìn)行了一瞬,又似乎進(jìn)行了很久,當(dāng)二人再次分開之際,各自的形象,都十分狼狽。 黑袍人的袍服,幾乎處處都是破洞,黑色的面巾上,隱有猩紅的液滴垂落而下。 而朱洽的衣袍,變得更加襤樓不堪了,如果以前他的袍服,還能勉強(qiáng)算是袍服的話,那么現(xiàn)在,那就是一塊破布,被他不倫不類地裹在身上。 “事關(guān)我李唐國運,如果閣下就此罷手的話,待我李氏重整山河,必然將道教確立為國教,閣下以后就是我李唐的國師?!焙谂廴送烨?,突然重重地承諾道。 顯然在剛才的對峙中,這老家伙吃虧了,不得不向朱洽低頭。 朱洽聞言,神情毅然,不為所動,淡然道:“引數(shù)萬狄人攻入北疆,只為除掉眼中釘;唆使劉漢宏攻襲楊行密、蠱惑張全義出擊朱全忠,蓄意挑起中原藩鎮(zhèn)的自相殘殺,這就是你李氏,靖平天下的良策嗎?” 黑袍人聞言,雙眸微瞇,心中驚疑不定。 朱洽所說的幾件事,都是他暗中囑咐弟子做的,事情進(jìn)行得十分隱秘,為什么眼前的這個邋遢道士,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不過,眼下還是搶奪天命要緊,誰說李氏江山只有區(qū)區(qū)數(shù)百年的? 現(xiàn)在既然讓他逃出了那方將魂空間,重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王朝,他就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李氏的天下,落入他人的手中。 “這些藩鎮(zhèn)原本就相互算計、相互攻伐,老夫只是略施小計,加快他們的滅亡的速度罷了,有何不妥?”黑袍人難得的解釋了起來。 “哼,笑話,即便全天下的藩鎮(zhèn)都該死,可百姓呢,你們有想過百姓嗎?” “黃河泛濫,中原百姓原本就困苦不堪了,你還要火山澆油,以你這般枉顧蒼生的做法,李氏,絕不當(dāng)復(fù)?!敝烨⒅币曋鴮Ψ降碾p眸,異常堅定地回答道。 朱洽聲音未落,就有一股暴虐的兇厲之氣,從不遠(yuǎn)處的黑袍身上蔓延而出,只見他目露兇光,咬牙切齒地咆哮道:“臭道士,你是成心和老夫作對是吧?” “是又如何,只要老道在此,你若再不退去,即便老道拼著重創(chuàng),也要將你的性命留下;你若不信,盡管試試?!泵鎸磪柕暮谂廴耍烨C然不懼,甚至直接聲言,要留下對方的性命。 兩人剛剛只是匆匆數(shù)合,朱洽就小創(chuàng)了對方,若是繼續(xù)糾纏下去,黑袍人,還真有可能栽在這里。 面對朱洽的發(fā)狠,黑袍人眼神閃爍,一邊是王朝氣運,一邊是自己的生命,他豈能甘心? 不過,沒了性命,還玩?zhèn)€屁,良久之后,他終于放棄了搶奪所謂的“天命”,陰狠地留話道:“臭道士,你等著,老夫絕不會就此干休的?!?/br> 一言未落,只見一抹黑影,迅速向著遠(yuǎn)方遁去,倏然之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直到再也看不到對方的身影,眾人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這個黑袍人,太可怕了,若是朱洽不在,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會在頃刻之間,就被對方撕成碎渣吧。 放松之下的眾人,這才緩緩地望向朱璃所在的位置。 只是這一刻,光幕已然不再,映入眾人眼簾的情景,讓他們禁不住地心下一顫。 錦墊上的尉遲槿平靜地躺在那里,她的胸口平穩(wěn)地起伏著,恍若一個熟睡的女王,不錯,就是女王,身具蒼龍之心的她,儼然給人一種女王的氣息。 而在錦墊的一側(cè)碎石堆上,一名道髻高挽的道人,正一臉哀傷地用手,托住朱璃的腦袋,沉浸在悲傷之中。 道人懷中的朱璃,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沒有了一絲聲息,一身青衣盡皆血紅,好似沐浴著鮮血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