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私極端，眼里容不得?沙子。”夏夏說，“每個人都有自由做出選擇的權(quán)利，不是嗎？我尊重了你的選擇，你也該尊重我的。我的選擇是不和克莉絲汀比賽，退出你的世界。我還作了不再碰網(wǎng)球的決定。龍馬，你記憶里的我和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一樣?了，你看看我，普通、平庸、毫無特?點，你真的需要這樣?一個平凡的人做你的朋友嗎？”

    越前龍馬冷冷地?問?：“如果我說我要呢?！?/br>
    夏夏：“……”

    越前龍馬傾身上前，一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察覺到她再度出現(xiàn)條件反射的掙扎，他手上加大了力?道。

    他上半身虛虛地?抵住夏夏的，讓夏夏無法逃開他的目光。

    “你想打網(wǎng)球也好?，想當明?星也好?，想成為普通人也好?，無論什么樣?的你都可以?！痹角褒堮R說，“你不愿意我和別人打混雙，可以，只要我的搭檔不是你，我就永遠不碰雙打；你不喜歡什么你就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去接觸；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這樣?也不行嗎？”

    越前龍馬想起那?一場混雙，他一周沒能?聯(lián)系上夏夏，克雷姆等人紛紛勸他打完混雙再回國去找她。

    可是走?到賽場上，那?時已經(jīng)有不少?死忠粉的他聽著場館里人山人海的觀眾們的歡呼。

    ——他們在喊著他和克莉絲汀的名字。

    克莉絲汀拿起球拍，笑著試圖和他的球拍相貼：“龍馬，加油一起拿到冠軍吧！”

    ……這不對。

    越前龍馬心中突兀地?升騰起難以描述的心驚rou跳，好?似踩在了萬丈懸崖的邊緣。

    對面的對手的臉好?像也變了，變成了一張熟悉到讓他觸目驚心的臉。

    假如有一天，她成為了他的對手，只會?是他的對手；

    假如她再也不會?和他站在一起——

    這場比賽成為了越前龍馬職業(yè)生?涯里爭議最大的一場。

    ——他退賽了。

    曾經(jīng)，他和夏夏的混雙是屬于他們的、特?有的空間，可是他卻給了別人指手畫腳的資格。

    是他的錯。

    “克雷姆?！痹卩须s的辦公室里，越前龍馬的聲音不大，卻莫名地?擁有了壓住其他人聲音的力?量。

    他抬眸，一字一頓、沒有任何猶豫地?說：“解約吧。”

    ……

    眼前的夏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眼睛里的星星也沒了。

    越前龍馬本來想過，時隔三年再次相見，他的情緒一定很復(fù)雜。

    可真的見到了，他好?像只有一種簡單的情緒——心疼。

    心疼到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問?了，只想對她好?。

    越前龍馬不依不饒地?再度開口：“或者你還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你都可以提。”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下?，他輕聲地?、帶了些讓夏夏心酸的情緒問?：“……能?不能?不要和他訂婚？”

    ……

    夏夏的左手傳來了一陣陣的神經(jīng)痛，眼前幻覺一般浮現(xiàn)出那?一幕幕。

    她跳樓時被趕來的跡部景吾救了下?來，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當時的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問?。

    等她身體和情緒稍微好?轉(zhuǎn)，試著在跡部家的網(wǎng)球場打網(wǎng)球時，她發(fā)現(xiàn)，雖然日野川吉死了，可他成功地?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

    ——一碰到網(wǎng)球拍，她的眼前便?會?閃過猙獰的、四?濺的血液。

    她不受控制地?劇烈嘔吐起來，仿佛要把膽汁全部嘔出。

    ……

    她碰不了網(wǎng)球了。

    現(xiàn)在想，后來她的自殺傾向越來越嚴重，甚至于毀掉了左手，究竟有多少?是源于再也打不了網(wǎng)球而帶來的痛苦與絕望？

    自殺的后遺癥讓她的身體脆弱成如今的模樣?；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更是讓她神經(jīng)反應(yīng)遲鈍。

    她已經(jīng)是個殘次品，一個即將被銷毀的廢物。幸村精市想要她活著，她就把自己和自己的命當做不重要的禮物送給對方。

    可是，越前龍馬不行。

    只有他不行。

    “龍馬。”她干巴巴地?重復(fù)，“我喜歡他，我想要和他訂婚。你不要再回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越前龍馬壓著她的手漸漸地?失去了力?道。

    他和她對視著，沒有從她的神情中發(fā)現(xiàn)絲毫勉強或者賭氣的痕跡。

    她是認真的。

    越前龍馬有些憎恨起他們彼此間對彼此的了解，以至于他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他宛如一只斗敗的貓，慢慢地?退回了椅子上，而后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久，他終于緩慢地?起身。

    他說：“我等了你三年，我不介意繼續(xù)等?！?/br>
    ……

    越前龍馬在走?廊上看到幸村精市時并不意外，就像夏夏清楚他今天一定會?過去找她，幸村精市同樣?心知肚明?。

    幸村精市有多么聰明?、狡猾，越前龍馬這些年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

    此時，他們兩人在夏夏的房間不遠處的次臥外。

    對視時，彼此的眼神充斥著屬于男性的攻擊欲。

    “和夏夏聊過了？”幸村精市率先開口，溫和地?問?。

    越前龍馬收斂起了在夏夏面前才有的縱容，根本不搭理他的問?題，冷冷地?說：“幸村前輩，學(xué)姐一點也不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