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是個小縣城，但平安夜圣誕節(jié)的氣氛在學(xué)生之間卻很濃厚。

    今早起床時，林鯨拉開窗簾，果然在下雪，昏黃的燈光下飄落的雪花傾訴著清早的冷意。路程迷迷糊糊被林鯨的動作弄醒，睜著一雙惺忪的眼睛，手臂撐在腦袋上，歪著頭問她：“幾點了？”

    “五點半。”

    林鯨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回答他。

    “那我再睡一會兒?！?/br>
    說著，路程就要躺下去繼續(xù)睡，林鯨氣不打一處來，剛拿在手里想要系起來的圍巾甩到路程臉上。

    “你昨天怎么說來著？”

    “嗯？”

    路程抿了抿嘴，想起來昨晚云雨初歇時，林鯨躺在他懷里，嬌嬌地對他說：“哥，你要不要試試認真學(xué)習(xí)一下？”

    “我？”路程笑著反問她：“你覺得我還可以嗎？”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br>
    路程沉默許久，林鯨看著他認真思索的表情，抬手摸了摸他的眉毛，原來有些皺著的眉毛被林鯨溫柔的觸摸舒展開來。

    路程低頭笑：“那我試試好了。”

    “嗯?！绷嘱L笑著點頭

    “知道啦，我這就起床?！甭烦棠瞄_臉上的圍巾，伸手遞給她，林鯨走過去接，手剛碰上圍巾，路程拽著圍巾的另一端把沒有準備的林鯨拉到床上，她直接趴在了他身上，隔著被子。

    抬頭，發(fā)現(xiàn)路程在笑。

    “你還笑？”

    “對呀，我在笑?！?/br>
    林鯨直起身子，扯著他的臉，問：“還笑不？”

    “不笑了，不笑了，臉被你揪壞了要。”路程趕緊認慫。

    “哼?！?/br>
    林鯨松開他的臉：“快起來啦?！?/br>
    “坐過來一點?！?/br>
    “嗯？”

    “我?guī)湍阆祰??！?/br>
    林鯨聽話地坐了過去，路程也坐起來，給她把圍巾系好，又親了親她的臉說：“快去上學(xué)吧，我這就起床?！?/br>
    “好?！?/br>
    中午放學(xué)，林鯨走出校門，就看到周邊有許多賣蘋果和橙子的小販，每一個蘋果或者橙子還會送一個紅色的包裝盒，上面寫著Merry  Christmas.

    林鯨上前看了看，想給路程買一個橙子，心想事成。

    她仔細挑了一個，裝在小盒子里，給了錢后喜滋滋地拿著回去找路程，他倆約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飯。

    晚上，她和關(guān)越、還有陳笛約好一起去德克士吃漢堡。

    今天早上在下雪，但沒下一會兒就停了，現(xiàn)在陽光很是耀眼，林鯨迎著陽光走，瞇了瞇眼。

    走到他們住的那條街時，遠遠地就看到路程在下面和一個女生在說話。

    林鯨下意識想躲開，但還是被路程看到了，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誰呀？你女朋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好奇地問。

    “不是，我meimei。”

    “噢?！迸戳艘谎哿嘱L笑著回答，又把手里準備好的巧克力塞給路程，頗有些撒嬌地說：“收好呀?！?/br>
    還沒等路程反應(yīng)過來，那個女生已經(jīng)跑掉了。

    “鯨鯨”

    路程拿著巧克力，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什么巧克力？”林鯨問。

    “德芙。”路程低頭看了看。

    林鯨走到他面前，拿起那盒巧克力，走到街道對面，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沒有問那個女生是誰，也沒有問路程對那個女生是什么感覺，她只是覺得太無力了，好冷。

    林鯨扔完，蹲在垃圾桶面前哭了。

    路程將她拉起來，給她擦眼淚：“怎么了？”

    他竟然在問她怎么了。

    林鯨看了看自己手里給路程買的橙子，突然覺得諷刺，站起身，把那個橙子連帶包裝盒都給扔掉了。

    “你自己去吃飯吧，我回學(xué)校了?！?/br>
    林鯨不想和他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路程皺了皺眉，他不是不想和她解釋，她自己也知道只是那個女生喜歡他，他并沒有做什么呀。

    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

    “別跟著我?！?/br>
    “你別鬧了，那個女生突然要送我東西，我又沒要，是她自己給完就走了?！?/br>
    “所以呢，你說這些是給你meimei聽的嗎？”

    林鯨停下來，轉(zhuǎn)過身問他。

    “不是meimei，那我該怎么向別人介紹你？”路程反問她。

    “是呢，不是meimei是什么呢?！绷嘱L重復(fù)他的話，重復(fù)了兩遍，才猛然驚醒這段時間是她一直在做夢，竟然還以為是真的，只有路程是清醒的，他一直那么清醒

    “唉?！标惖崖犕炅嘱L中午發(fā)生的事情，只能嘆氣。

    “就，你知道嗎，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我們就是見不得光的。但我還是難受，我知道今天送他禮物的那個女生以后和他在一起的概率要比我大的多?！?/br>
    “別這么想?！标P(guān)越和陳笛都勸慰她。

    “嗯嗯，不想他了，就是個狗男人。”林鯨咬著吸管喝奶茶，看著外面又下雪了。

    “想想期末考吧，考完下學(xué)期就分科了?！?/br>
    “嗯嗯?！?/br>
    “我們?nèi)€大概都選文科吧?！绷嘱L問。

    “你問她，我肯定選文科。”關(guān)越指了指陳笛。

    “哎呀，宋南鐘好像要選理科。”陳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晚上，林鯨回了陳笛家。

    還沒走進小區(qū)，就看到路程站在那里，也沒打傘，雪花落在他頭上。

    “鯨鯨?！甭烦探辛怂宦?。

    “陳笛，你先回家，我和他聊一會兒?！?/br>
    “好?！标惖淹^(qū)里走，有些不放心地又回頭看了看她。

    林鯨和她揮了揮手，她才真的往家去了。

    “鯨鯨，不是你想的那樣?！甭烦涕_口。

    “那是哪樣？”

    “那個女生是我同學(xué)，我并不知道她喜歡我，我明天就去和她說清楚好不好？”

    路程走上前去，看著林鯨眼睛紅紅的，心疼的不得了，把她抱在自己懷里，問她：“冷不冷？”

    “冷?！绷嘱L吸著鼻子說，路程的懷抱真暖和呀。

    “別生氣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吧，嗯？”

    路程的聲音在冬夜里格外清亮，林鯨只覺得滿肚子委屈，又不想真的離開他。

    “給你?！甭烦踢f給她一個東西，林鯨埋在他懷里，露出頭看，是一個禮物盒，打開是一個橙子。

    “你買的？”林鯨問。

    “不是，是你扔的，我又撿回來了。”

    路程低頭溫柔地哄她。

    “鯨鯨，平安夜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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