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壞掉了?！?/br>
    ……

    金發(fā)貓貓切開來不僅是黑的，還扭曲到以及變成一盤無法分離的蚊香。

    系統(tǒng)還好一些，它代理時并不會被馬甲身體的異常影響，但西宮月昳是人，是正常人，他的思維仍舊會因為一具身體里分泌的激素而感到喜怒悲歡。

    他辦好了假身份后去了醫(yī)院，果不其然給自己查出一長串名字都叫不上來的精神病癥，醫(yī)生拉著他說了許久，他也只聽懂了一句：

    他的大腦里有某兩種激素分泌異常。

    壞消息是目前的科學研究還弄不明白這種病癥，好消息是這種病癥可以用他的名字命名——西宮月昳，哦不，涼羽澤聽了這個消息，頓時覺得更開心了。

    多好。

    以他名字的羅馬音來命名耶。

    這多是一件美事。

    他高興極了——

    意識回到主體時也沉默極了。

    西宮月昳每次用這個馬甲都會莫名其妙地被一股快樂的情緒影響，每次都覺得世界如此“美好”，該吃上三大碗米飯配魚松，再去街上抓幾個人陪著一起看爆炸。

    為了不徹底發(fā)瘋，他只好由系統(tǒng)監(jiān)督，強迫自己躺平做個好人，盡可能地學會正常人類的微笑方法，大不了就擺爛。

    以及在適當?shù)牡胤?、適當?shù)亍l(fā)泄一些情緒。

    “我這次寫得真好，你覺得呢？”涼羽澤看向社里的責任編輯，標準的微笑。

    “是是是！”對方驚而恐之，“寫得真是太棒了！后天的晚報上就刊登這篇吧！”

    “那就好。”

    他真的好自信。

    ……

    上號：我真好我真棒我真開心啊。

    下號：……………………no.

    自從有了涼羽澤這個馬甲之后，西宮月昳就對扮演人格這件事失去了一些興趣。之后使用不同馬甲的時候，他也會被馬甲本身的狀態(tài)影響，甚至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他多多少少還是想做個正常人的，并不想扭曲起來。

    也不想變成笨蛋。

    比如說他養(yǎng)了一窩小動物馬甲做“眼”和“手”，大部分都算平常，系統(tǒng)掛起機來也很容易。但小動物終歸是小動物，大部分的生物腦子不太發(fā)達，即便有他的意識接入，思維也仍舊是憨憨傻傻。

    說的就是最近躺在河灘上曬太陽的一團盤起來的白色長條。

    這馬甲西宮月昳都不想要，實在是太……太遲鈍了。

    有時候一些不太重要的馬甲他會拿去銷號——安排個自然死亡或意外死亡，安穩(wěn)的、不會有什么疼痛地結(jié)束作為軀殼的一生——被做成烤鴿子這種不要，他不能接受自己吃自己。

    但有一些馬甲就不太能安穩(wěn)死亡。這團白色長條就是。它已經(jīng)長到很大，雪白的鱗片在陽光下反射著奇異的柔和光澤，片片緊扣，淺藍色的豎瞳盯著草葉上的露珠，一動不動數(shù)秒，再盯著另一顆沒被蒸發(fā)的露珠看。

    它實在是……太能活了。

    吃上一頓，睡上一覺，吃飽飽長胖胖，掛機幾個月后再來上一頓，根本不用花費他的精力，系統(tǒng)上號去干飯就行了。

    西宮月昳于是把這小家伙當做吉祥物，隨便養(yǎng)在和自己距離不遠的地方，只求不被動物保護協(xié)會的人抓走關(guān)起來。畢竟一條漂亮白蛇實在是太顯眼了。

    今天難得他登了蛇蛇的號，打算順著橫濱的水系游一圈看看有無特別的發(fā)現(xiàn)，誰知道剛上號沒多久，門鈴響了。

    ——是中原中也。

    被蠢笨蛇蛇影響、反應遲鈍了一點的西宮月昳爬起來，慢吞吞的走向門口，中途差點走成了“s”形。

    “中也?！辈恢朗裁磿r候，他已經(jīng)可以很親昵地喊出對方的名字了，“是有什么事嗎？工作？”

    ……中原中也穿著私服。

    “我來把手帕還給你?！彼驹陂T口，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提了一句，“我欠你個人情，不如請你吃一頓飯吧?！?/br>
    嗯？西宮月昳暈乎乎地想著欠他人情的不是太宰治嘛？中原中也哪里來的人情？但一提到干飯，某種被蛇蛇占領(lǐng)智商高地的渴望就涌現(xiàn)了。他很快應下：“好啊，等我去換件衣服。”

    ……

    “你看起來狀態(tài)有些不好?！眱扇松塘苛艘粫翰哦ㄏ虏蛷d，中原中也本來是想駕駛自己的拉風摩托過來，考慮到西宮月昳這種小身板不適合吹風，就只讓下屬挑了輛車接送。

    “也許是因為我還沒來得及吃飯?！蔽鲗m月昳隨口回答，“有些低血糖?！?/br>
    “噢……”中原中也默默讓下屬把車開快些。

    ……

    蠢乎乎的蛇蛇滑進水里，它看了眼岸邊的草地，總覺得自己有什么東西忘記帶走了。

    是、是什么呢……

    啊。

    想起來了！

    是腦子沒帶走！

    可是它好像本來就沒有腦子呀qaq。

    小時候的蛇蛇在草地上被人追著用木棍錘，長大后的蛇蛇看著岸邊漸行漸遠的土地，終于明白一件事：

    聰明是一道海岸線，它在這頭，腦子在那頭。*注

    ……

    “你真的要點這個嗎？”

    今天是請西宮月昳吃飯，所以中原中也把菜單遞過去，全權(quán)交給對方。

    然而十分鐘后。

    他看著西宮月昳心不在蔫胡亂點下的菜，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