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了，后悔也來不及呀。統(tǒng)，你是了解我的?！?/br>
    【……其實不了解，我可以說嗎？】

    “不可以。”

    白色的蟒蛇親昵地游走在他身邊，很自然地爬上他的膝蓋，把腦袋擱在他手心，用光滑的鱗片去蹭手掌。

    “嘶嘶嘶！”

    “等會兒去吃了全部的寶石，知道么？”

    “嘶嘶！”

    【月月，都到這時候你還想玩自導自演啊……你直接cao控不就……】

    ‘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游戲。’

    果不其然，在一人一蛇靜坐幾分鐘后，一道輕飄而規(guī)律的腳步聲自上而下，慢慢靠近。

    “晚上好。”磁性而優(yōu)雅的聲音，“我可不記得有邀請過你，這位……亡靈先生?！?/br>
    費奧多爾垂下視線，看了看自己的蛇，又看了看來人的臉，聲音停頓片刻。

    “還是說，應該繼續(xù)稱呼你為，鶴影君？”

    夜色如墨。

    “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太宰君和月昳君，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費奧多爾紫紅色的眼珠里翻涌著奇異的神色。

    那是興奮、好奇，看見獵物時獨有的趣味。壓抑得很好，他舉止依然優(yōu)雅，可是空氣里都快被他的惡意填滿了。

    “無所謂。”

    和西宮月昳很像的人，或者說和西宮鶴影幾乎一模一樣的人，隨性地坐在樓梯上，兩條大長腿伸直了，又交疊。

    今時自然不同往日，沒有那么多閑心搞排場，穿的也不講究，像是從批發(fā)商場買的廉價衣物。

    幸好人是衣架子，穿什么都不妨礙這個人張揚自己的存在感。

    “我說，費佳?！彼踔梁苡虚e心地哼著歌，手指在樓梯上輕輕地敲，“你要是想告訴他們，早就告訴了，陪我在這兒聊天有什么意思。我可是死人誒?！?/br>
    “陪死人聊天，不有趣么?！辟M奧多爾微笑了一下，“而且你弟弟正在和太宰君調(diào)情，我認為我還是避開比較好?！?/br>
    西宮鶴影：……

    “只是調(diào)情而已，又沒當場做?！?/br>
    系統(tǒng)：【……no。】

    他直覺再不安慰系統(tǒng)，系統(tǒng)馬上就要因為18x爆炸了，立刻支棱起來，哼了一聲。

    “肯定是因為太宰君不行?！?/br>
    他一本正經(jīng)。

    但由他這臉說起來，就特別像是拙劣的詆毀，氣急敗壞的拆cp人。

    費奧多爾也聽不下去這種無意義的內(nèi)容了，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我倒是很好奇，鶴影君如何死里逃生？您的弟弟、好友們親自確認了您的死亡，不是么？”

    “逃生魔術啦?！蔽鲗m鶴影撐著下巴，“我很少表演這個，對這個也不太感興趣，不過——該會的還是會一點的?！?/br>
    “就如當年的黑羽盜一？”

    “這可不太一樣?！彼f這話真的好驕傲，真情實感，“你看我家月月完全不想著替我報仇的?！?/br>
    費奧多爾：……

    “多懂事，多懂我，知道我不喜歡無意義的浪費……”

    “鶴影君，請停一下這無意義的夸獎。”

    “費佳，我們都認識多久了，你想問就直接問，我能答的自然答。留在這里磨精力很浪費時間。”

    “那么，我只有一個問題?！辟M奧多爾注視著他。

    “你要讓小白做什么？”

    “你已經(jīng)聽見了，不是么。”西宮鶴影面無表情地說著，“我想要澀澤龍彥死?！?/br>
    俄羅斯人停滯在那里。

    “很罕見啊。費佳臉上居然會有這種表情，怎么，你覺得我是那種從來不殺人的類型嗎？”他踩著樓梯一階階往上，迎著鐵銹色的墻，映著鐵銹色的光，銀發(fā)也作血色。

    便如同自地獄歸來的惡鬼。

    很快便到了費奧多爾的位置。

    “我只是稍微有些想不通。”西宮鶴影沒回頭，費奧多爾倒微微側目了，“我認識的鶴影君似乎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br>
    “想不通也沒必要想了。費佳，你認識的西宮鶴影已經(jīng)死了，葬禮的時候你還寄了一份禮金過來，不是么?！?/br>
    “是啊?！?/br>
    說完，費奧多爾笑起來，眼里的興奮絲毫未減。

    “你死了，也就自由了。”

    “真的很有趣，鶴影?！?/br>
    西宮鶴影只說了一句：

    “晚安?！?/br>
    【啊啊啊啊啊??！】系統(tǒng)總是很容易尖叫的一個統(tǒng)，【月月！你連俄羅斯的魚都釣！】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嘛。他自己要偷聽，怪我咯?！?/br>
    【那也太危險了！】

    “沒辦法，和他熟嘛，裝成他實在是太容易了，尤其蛇蛇親近我?！蔽鲗m鶴影收拾了一下費奧多爾的衣服，“總不能我去偽裝一下太宰治吧，這樣就變成自己x自己了，整個主題都要變成水仙了?！?/br>
    【……在這之前我也沒想到你能裂成兩個。】系統(tǒng)糾結的手手就沒放下來過，【誰才是本體，誰才是被分出去的靈魂，我分不清啊。】

    這個問題。

    西宮鶴影停了一下腳步，準確的說，是他體內(nèi)的靈魂頓了一下。

    “這個問題不是很簡單嘛?！甭暰€調(diào)試，半句話就直接過渡到費奧多爾的聲線，“誰是本體。你跟著誰，不是一目了然嗎？”

    系統(tǒng)沉默著。

    它回答不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