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2》的拍攝延后到了什么時候？”

    “《前夜2》恐怕來不及了，前期的準備工作已經(jīng)做的差不多了，今年六月或七月就會照舊開拍，我想閃耀之時的意思應(yīng)該是把后面五部推后，再說——”他喝了一口茶，“第一部目前還沒有上映，制片方也要考慮市場反應(yīng)。”

    “這樣。”

    “瑪米很在意這件事，她有一些想法，”夏安放慢的語氣讓斯拉文卡覺得不像是件好事，“她認為，你也許需要開始考慮到美國巫師界發(fā)展的事了。”

    她反應(yīng)了幾秒，不是很確定地說，“這不在我們最初的計劃之內(nèi)。”

    “我知道，她也沒有明說，只是我猜測她大概很快就要開始跟你談這些了，所以……” 夏安又抿了一口茶，過了幾秒，他坐正身體換了一個話題，聲音壓得比先前低了些，“我要離開倫敦了，斯拉文卡（這句話讓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瑪米決定對我進行問詢，針對我們在萬倫拍戲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事，當(dāng)然這里也有一些工作上的安排，你可以做最終的決定……”

    “決定什么？”斯拉文卡不得不打斷他，夏安好像廢了很大的勁才把解釋吐出來，“ 我的去留?！?/br>
    她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手指。

    “我知道作為經(jīng)紀人，我沒有完全盡到我的責(zé)任，但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依然會這么做，只不過我會用合適的方式……”

    “你還會回來嗎？”斯拉文卡問了一個很孩子氣的問題，夏安好像有點無從說起，過了一會兒他回道，“如果是你希望的，我會的?！?/br>
    “好吧……”斯拉文卡悶著聲音說，“那我希望你能繼續(xù)做我的經(jīng)紀人，我希望我們能繼續(xù)合作下去。”

    “好的……但在《前夜2》拍攝之前我還是要離開英國，我確實還有一些別的事要處理?！?/br>
    斯拉文卡點了點頭，夏安似乎想趕緊結(jié)束這個話題，接著又開始聊回《前夜2》的拍攝工作。

    下午三點，她回到公寓，這個時間通常只有她一個人。她洗了個澡，像往常那樣繼續(xù)著復(fù)習(xí)工作。余輝過后的屋子暗下來，出現(xiàn)一種沒人有任何居住過的空蕩，不過隨著巴蒂的回歸，那種感覺很快又煙消云散。

    她坐在書桌前，雷古勒斯送她的黑色速寫筆“唰唰”在本上記著筆記，斯拉文卡則在心里想著如何實踐治療師伊娃的建議，她還沒想好怎么做開場白，巴蒂走了過來。

    “嘿——”斯拉文卡說，胃里醞釀著緊張，“我想跟你聊聊?！?/br>
    他的金棕色眼睛在傍晚僅剩的余光中閃了一下，目光不知道游移到了哪，又飛快地對上斯拉文卡的眼睛，巴蒂說道，聲音透著疲憊。

    “再說吧，我今晚要在魔法部加班?！彼f著從桌邊放的一摞文件里抽出一疊，沒等斯拉文卡問起便又移形離開了。

    懷疑、委屈混著難過在她心里揪成一團，一個聲音像是斷頭臺上的絞索，告訴她“她們的關(guān)系正在走向坍塌，她們要結(jié)束了”；另一個則試圖喚起她本善的內(nèi)質(zhì)，提出了一些善解人意的假設(shè)。

    斯拉文卡失眠了。

    她混混沌沌地想著這件事，一直熬到凌晨三點，后來終于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在睡意朦朧中，她感覺自己聽見過什么響聲，她在夢里也困得不行，潛意識卻像是清醒的，告訴她她應(yīng)該在這個時間起來，哪怕它可能不合時機。

    斯拉文卡睜開了眼，客廳又黑又靜，起初什么都模糊成一片，漸漸地，她開始適應(yīng)了這片黑暗，也終于看見了眼前站著的那個人。

    巴蒂·克勞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動不動地站在沙發(fā)前，她們距離很近，可他就只是那么站著。當(dāng)她起身抬起頭時，驚詫吞了她的疑問，巴蒂只是靜靜的在一片黑暗中盯著她。

    “巴蒂？”

    “你想說什么？”巴蒂用一種又低又輕的聲音說，仿佛是黑暗在說話。

    “什么？”

    黑暗沒有回答，有那么一兩秒，斯拉文卡懷疑自己在做夢，巴蒂的存在讓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扭曲又古怪。

    “我想要跟你聊聊……關(guān)于我們，出什么事了？你沒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有些天沒再說話嗎？”

    “是啊?！彼f，伴隨著斯拉文卡起身的動作后退幾步，和她拉開了距離。

    “為什么你要這樣？”

    “如果我告訴你，你又要對此加以批駁，”他用舌頭頂著腮，好像說這么幾句話已經(jīng)怒不可遏，“而我們又會重復(fù)以前的循環(huán)。”

    “我對你說的一無所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指什么，那天中午我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緩和了，我承認這期間我的狀態(tài)很不好，對很多人都有過冒犯，也許吧？但你不覺得你對此要付一部分責(zé)任嗎？”斯拉文卡說著又有點后悔，指責(zé)對方不是她的原意。

    “你說得對，我總是那個把關(guān)系搞砸的人，然后他來給予你安慰。”他咬著字說道。

    “你到底在說什么？誰？”

    他掏出魔杖，斯拉文卡幾乎在相隔后的那一秒也握住了自己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緊張，顯然這個動作斷送了她們之間的信任，巴蒂瞇起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一個黑影從身后的書桌上飛了過來，斯拉文卡只看見他握著什么，明明已經(jīng)快要天明，周遭黑的還是想把她們都吞沒。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