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淵急急地收了攻勢(shì)。

    他看到母親也同他一般，收了手上的劍，手向身后背去。

    他松了一口氣，正要軟著聲音喚她，只見她的手中不知何時(shí)換成了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扎向了他的胸口。

    他出手握住了那柄利刃。手中幽紫色的魔力與利刃上的暗藍(lán)色魔力擰作一處，割開了他手上細(xì)膩的肌膚，熱血滴淌。

    他很確信，適才那個(gè)人是母親。只是轉(zhuǎn)瞬之間，又變成了另一個(gè)人。

    早就聽聞試煉之地的大名，沒想到是這么卑劣的修煉之地。

    謝鳴鸞則側(cè)過了劍，劍身與自己的身子相貼。刺過來(lái)的尖刀撞上劍身，發(fā)出“?！钡膮柭暋?/br>
    劍上聚起魔力，纏著男子手中的刀刃，向其手腕而去。

    男子吃痛，丟了刀刃，向后一退。

    謝鳴鸞提劍而上，有龍吟虎嘯之氣，全力而刺。

    男子的臉愈發(fā)蒼白，舉起手，空手在胸前似握著什么，鳳目惶然。

    謝鳴鸞心下一驚……為何眼前之人這么像司淵？

    他沒有再退，而是主動(dòng)握住了她的劍。

    他的手早已受傷，再握之下，幾乎斬?cái)嗔怂纸睢?/br>
    “母親……”

    他低聲呢喃。他是司淵，是她最愛的兒子啊……

    “閉嘴！”謝鳴鸞的手上催出更多的魔力，水色湛湛，裹住整柄寒劍。她已經(jīng)被迷惑過了，便再也不會(huì)被蒙騙了！

    劍向前進(jìn)了一步，穿過男子的手。猩紅的血沿著劍身而淌，在劍柄處匯聚而落。

    “母親……”他再次低喚。

    “住口！”她怒火中燒。你不配這么喊！只有司淵才能這般喊她！

    手下的魔力驟然暴漲，指骨凸起，關(guān)節(jié)泛白。她誓要?dú)⒘舜巳?，破了這幻境！

    司淵凄然一笑，漸漸地松開了手，感受劍一寸一寸地前進(jìn)。

    “母親，兒子絕不傷害你……”他低聲道。

    兒子，縱然是被你挫骨揚(yáng)灰、剝皮抽筋，也心甘情愿。能死在母親手下，是他的榮幸。

    只是，母親你為何看不出來(lái)，我就是你的兒子??？

    哪怕幻景與真人來(lái)回往復(fù)，他終究還是認(rèn)出了她?？蔀楹文赣H到現(xiàn)在還未認(rèn)出他來(lái)？

    他的手輕輕地抬起，謝鳴鸞的手向下一沉，劍身刺破錦繡的布料，扎入他的胸口。

    他悶哼了一聲，飄然墜地。

    謝鳴鸞一驚。他為何不躲？

    “母親……”劍扎入了心口，鮮血飆上了空。他的手捂住傷口，怎么也堵不住流出的血。

    他可以催出魔力，治愈自己，但他放棄了。

    “咣當(dāng)——”長(zhǎng)劍落地。

    他……是司淵？

    她向他走去，每一步都仿若走在刀山火海之上。

    她長(zhǎng)跪于地面，攬住了他，潸然淚下。

    “淵兒，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彼载?zé)不已。她太過武斷了，堅(jiān)信自己的判斷，所以才未認(rèn)出他來(lái)。

    司淵唇角勉力扯出一笑，鳳眸里染了碎星之光。太好了，母親終于認(rèn)出了他！

    這回也懶得捂住傷口了，沾滿血的手蹭著她的臉：“無(wú)妨的。傷害你的，絕不可能是淵兒?！?/br>
    她如何不知道呢！她的司淵即便是身死也不會(huì)傷她。

    他的身子漸漸地散成金粉，飄飄墜墜地撒入空中。

    “母親，唯有淵兒身死，幻景便再也冒充不了我。”他聲色溫和，卻聽得謝鳴鸞淚如雨下。

    “淵兒，也想保護(hù)母親呢！”玉骨冰肌終究是化為塵埃，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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