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自由
栗原雪奈覺得自己像顆洋蔥,一層一層的外衣剝掉,沒有內(nèi)核。 全憑直覺過活。 可直覺在YOYO身上沒用。 和她成為朋友,見識到她的真正魅力,從那往后的每一天,栗原都在努力模仿她的風(fēng)格。 她擁有很多天賦,最神奇的天賦,是自由。 和她在一起,無論做什么,都自由。 她還有一個很棒的天賦,是暖意,讓人想去接近,好沐浴在那種暖意里,看到她,栗原習(xí)慣繃著的臉會放松下來,受到她的夸獎,會覺得幸福,對,幸福,很陌生的感覺。 她有雙相情感障礙,栗原慶幸這一點。 小小的不完美反而讓她更完美。 她憂郁發(fā)作的時候,眼睛里帶著奇異的哀傷和洞察世事的清明,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躁狂發(fā)作的時候,因為皮膚過于白皙,悲傷,憤怒,譏諷等各種表情在臉上變化時,又帶著一種迷人的透明,像薄荷酒里的冰塊。 她努力和自己的情緒對抗,一把又一把吞下藥片,為收養(yǎng)的孩子奔波,給哭泣的女人擁抱。 從不自憐:“跟生命比起來,我的病不算什么?!?/br> 她跟栗原描述親眼目睹的叁場暴亂,參與暴亂的窮人和被煽動者的怒火如同平地驚雷,耗盡無數(shù)人心血的博物館被焚毀,目光所及都是當(dāng)場暴斃的人…… 她也經(jīng)常說起自己在中國的往事。 栗原沒有故鄉(xiāng),無從說起,只能聽。 她溫言安慰:“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故鄉(xiāng),有的人是原生地,有人是鐘愛的某個地方,有人是……某個人,你會找到的?!?/br> 世界上沒有比她更迷人的女人。 栗原把她那句“做個朋友吧”珍藏在心里,因為它聽起來跟“我們zuoai吧”一個意思。 她有段時間常去東區(qū)后街的小酒吧跳舞,燈光昏暗,鼓點強勁。 男人圍上來,她看都不看一眼,只隨著節(jié)拍舞動,閉目沉浸在旋律中,長發(fā)在臉龐飛舞,整個靈魂激蕩著專注而自由的奇異神采。 一直跳,汗水浸透衣服,頭發(fā)亂七八糟。 她活力無限,好似忘掉了一切,那些折磨她的:心理陰影,仇恨,時好時壞的情緒,挫敗感,如氫氣球一般飄得無影無蹤。 栗原和她在午夜兩點的街頭尖叫,跳躍,從醉漢、當(dāng)街拉客的妓女身邊走過。 她和來自白俄羅斯的妓女們探討A點高潮,稱贊她們美麗的眼睛,沒人知道她其實是個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處女。 她把名片給她們,教她們簡單的防身術(shù),給她們FBI應(yīng)急逃生小冊子。 她有著讓所有人都喜歡的本事。 有時,她去海邊,坐在荒涼的海灘上發(fā)呆。 采集野花,放在唇邊,跟花朵私語、接吻。 等她離開,栗原撿起花瓣放在自己的唇邊、手背、大腿內(nèi)側(cè)…… 她有一輛黑色摩托車,車身掉了漆,有損壞和撞擊過的痕跡,每次看她騎著呼嘯而過,栗原心里就會涌起渴望,想坐在后排,摟住她的腰,任她的發(fā)絲拂過臉龐。 可她從不邀請任何人坐在摩托車后座。 她慷慨、大方,她的錢、衣服、鞋子、書都可以和人分享,唯獨不和人分享摩托車。 龍卷風(fēng)來的那天,栗原發(fā)現(xiàn)她又站在Reid公寓樓下癡等,好幾個小時,動也不動。 Reid在雨中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她躲在拐角痛哭,直到眼淚流盡。 回家后,里外都濕透,凍得直打顫,澡不洗,濕衣服不脫,一頭倒在床上。 她的嘴唇張開又合起,好像在跟某個人對話,又像在保管某個秘密,或許她本身就是一個秘密。 栗原藏在窗戶下,看了好幾遍,總算看清楚了,S——p——e——n——c——e,那個人的名字——Spence。 她用手拂過自己的臉頰和肩膀,滑到胸前正中,像在重溫某種被人觸摸的記憶,脫下內(nèi)褲,從床頭取過一根粗大的棒體往yindao里塞。 她的表情痛苦,滿臉的汗水,不像自慰,像自我懲罰。 她叫著他的名字,哭著說:“我想你,我做不到不想你,做不到?!?/br> 原來她也有做不到的事。 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可以令她如此迷戀? 栗原被好奇心驅(qū)使,跟蹤了Reid,一連兩個星期,沒找到答案,只感覺困惑。 誠然,那男人工作體面,長得也不錯,但他毫無幽默感,不喜歡看別人的眼睛,聊的話題奇奇怪怪,女孩上前跟他搭訕,每次都會被他氣跑。 栗原跟著他進(jìn)入酒吧,看他整晚對著一個黑人帥哥訴苦:“我沒法反對她的任何意見,她推翻了我所有的原則,讓我迷失了自我,她不喜歡我說話,我可以變成啞巴,如果她讓我去死,我就去死,如果她是素食主義者,我愿意去啃蘿卜,如果她喜歡重金屬,我就去聽死亡樂隊,如果她喜歡星際迷航,我愿意長一對斯波克那樣的尖耳朵,噢,上帝,尖耳朵,誰的尖耳朵都比不上她的尖耳朵,她是精靈,你知道嗎?她出生在卡巴拉生命之樹,她一定把翅膀藏起來了,那就是她拒絕我的理由,總之,我不再是我自己,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行尸走rou,只有在她身邊,我才感覺我是我,你說我怎么忘?我每秒鐘都想她……我太想她了,快瘋了。” 看得出來,黑人帥哥跟她一樣在竭力忍耐。 YOYO怎么會喜歡這種書呆子? 枯燥、乏味、無聊、聒噪,一本“活”的百科全書,放在床頭“催眠”比較好。 栗原不服。 他這樣的人會zuoai嗎?真難以想象他zuoai的樣子。 于是栗原在他臥室裝了針孔攝像頭,發(fā)現(xiàn)他會zuoai,很擅長做。 YOYO遠(yuǎn)比想象中更神奇,她塑造了那個男人,或者被他塑造了。 他們兩個床上床下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人。 “想什么呢?”YOYO打斷了栗原的胡思亂想。 栗原從她手里接過酒杯:“男朋友不錯,我要跟你搶?!?/br> YOYO把手肘撐在欄桿上,頭往后仰,望著星空:“什么?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值得兩個女孩去搶?!?/br> 她浴袍帶子松了,捧出那對豐盈圓潤的rufang,半遮半掩,恰到好處,如花未全開,露出讓人發(fā)揮想象力的紅色絲綢胸罩。 栗原眼睛直了,真想埋進(jìn)去盡情捧握把玩:“噢,啊,Dr.Reid不值得?” YOYO裹了裹浴袍:“不,跟他無關(guān),跟姿態(tài)有關(guān)?!?/br> 愛一個人需要姿態(tài)嗎? 栗原沒有經(jīng)驗,除了活著本身,人生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愛意和情欲,毫無指望的感情怎么才能有好姿態(tài)? 栗原按住發(fā)炎的智齒想,姿態(tài)算個屁,能得到她,誰在乎姿態(tài)? “心事?” YOYO嘆口氣:“圣心福利院的事,我明天跟一個線人見面,他說他有福利院販賣少女的證據(jù),我在考慮要不要告訴Reid,畢竟這是一樁大案子,該交給專業(yè)的人處理?!?/br> “不,不,不,”栗原阻止她,“先別告訴他?!?/br> “圣心福利院太詭異了,本來是國父級別的家族修建的流浪者收容所,為什么會變成非法販賣、虐殺少女的魔窟呢?這里面到底牽涉了多少人?不行,還是得跟他商量一下?!?/br> 栗原說:“明天我陪你去,拿到證據(jù)再說。女人做事,不能光靠男人?!?/br> YOYO笑了笑:“好吧,難得你肯說這么多?!?/br> “在聊什么呢?”Reid從浴室出來,頭上搭著毛巾,甩來甩去,像只可愛的大狗。 “有一次,我在日本海里發(fā)現(xiàn)了一種特別漂亮的小藍(lán)魚,像會動的藍(lán)寶石,聽當(dāng)?shù)氐臐O民說,冬天就會變成黑色?!盰OYO上前幫他擦拭頭發(fā),他趁機吻她的頭頂。 栗原想把他敲暈。 “極樂雀,全稱應(yīng)該是極樂雀鯛……” “對,你真棒,我為你驕傲?!痹诰凭淖饔孟拢琘OYO雙頰粉紅,眼波流轉(zhuǎn),嫵媚至極。 “它的胸鰭可以來回?fù)u擺,就象船櫓……” 又來了,上帝啊,真受不了這個阿斯伯格癥的天才博士了。 栗原盯著他的腦袋,翻了個白眼。 Reid對她的憤懣視而不見,聊了兩句,哄著YOYO回房了。 不能隨時隨地和老婆親熱,還要跟女人爭老婆的寵愛,哼,他才該翻白眼! 剛關(guān)上門,他就吻了上去,一秒也等不及了。 “別急,別急?!?/br> “哦,寶貝,我愛你,我太想要你?!?/br> 他扯開她的浴袍,抱她倒在床上,攏住沉甸甸的rufang,這用柔和甘美的蜜做的軟rou,是奪他命的利器,是他的火焰和花朵,他張開嘴咬啊,啃啊,叫著:“噢,寶貝,太柔軟了,我的小白兔?!?/br> “噢,嗯?!?/br> “rufang,女人的陽臺。rufang是為了手掌,手掌是為了rufang,rufang是手掌的歡宴,rufang是圓味的極樂,rufang是白色的翅膀的博動,rufang是紅嘴的鳩,rufang是男人最初的餌食,rufang是男人最后的渴望,rufang是情欲的圓屋頂。” 他松開嘴唇,用指腹在她乳暈周圍畫圈。 “啊,啊,日本詩人崛口大學(xué)。”她伸手往他的腿間探尋。 “怪不得阿拉伯諺語說,世上的天堂在圣賢的經(jīng)文上,在馬背上,在女人的胸脯上,噢,我的小天堂?!彼涯樎裨谛√焯美?。 “猜猜這首詩?你的rufang是芒果布丁,是起司蛋糕,是一朵rou感的白玫瑰,一朵瑰麗的云,一瓶最神秘的酒……” “是你,我的大詩人,我好癢,癢壞了??!” “我的心肝小寶貝,你是從創(chuàng)世紀(jì)神話中走出來的神祗,我如此愛你?!?/br> 他的唇舌在她的傷疤上游走,每次zuoai,他都會親吻它們,虔誠,專注。 在他的親吻下,那些她挺身而出為了保護別人留下的傷疤,那些被折磨、虐打過的痕跡,漸漸從紅色褪成褐色,杏色,直到變成和膚色同樣的顏色。 他將她的榮光和不堪照單全收,深愛著包容著構(gòu)成她的一切。 “噢,親愛的,我濕透了,寶貝?!?/br> 她按住他的手,長發(fā)掃過他赤裸的胸膛,輕輕拍了拍那囂張而克制的性器:“可愛的小家伙?!?/br> “小饞貓,快上來?!?/br> 她岔開腿,跨坐下去,緩緩的,每次只進(jìn)一寸。 “快,快,快點?!?/br> “等一下,”她說,“等一下?!?/br> 他過于急切,她抽身后退。 他的喉嚨里涌出粗重的嘆息,每進(jìn)去一寸,就能得到一種延遲降臨的愉悅。 當(dāng)終于能連根沒入,將她托起,雙手放在她酥軟的腰上,完完全全占據(jù)她的身體時,那感覺讓他瘋狂。 一點快感,再一點快感,快感迭加,蔓延,像觸及到宇宙的小碎片,一片又一片,最終占領(lǐng)整個宇宙。 他在她耳邊說: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你?!?/br> “好深,好大。”她含糊回答。 “噢,我的寶貝,你無與倫比,你是真理,是宇宙,你說太陽是方的,太陽就是方的,你的唇好像一條朱紅線;你的嘴也秀美。你的兩太陽在帕子內(nèi),如同一塊石榴。你的頸項好像大衛(wèi)建造收藏軍器的高臺,其上懸掛一千盾牌,都是勇士的藤牌。你的兩乳好像百合花中吃草的一對小鹿,就是母鹿雙生的。我要往沒藥山和乳香岡去,直等到天起涼風(fēng)、日影飛去的時候回來。我的佳偶,你全然美麗,毫無瑕疵!你的肚臍如圓杯,不缺調(diào)和的酒;你的腰如一堆麥子,周圍有百合花。你的兩乳好像一對小鹿,就是母鹿雙生的。你的頸項如象牙臺;你的眼目像希實本、巴特·拉并門旁的水池;你的鼻子仿佛朝大馬士革的黎巴嫩塔……” YOYO親吻他的額頭,眼角,鼻梁,唇,摩挲他的胡渣,吻他的脖頸線條,舔他的耳垂。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喉結(jié)滾動,停止念詩,喘息和呻吟聲越來越大。 yin水漫流,rutou飽漲如豆,她一次又一次沖上高潮。 渾身蕩出紅潮,雙腿大開,把他圈起來,狂野地尖叫,猶如世界末日一般。 如此yin蕩,又如此圣潔。 她對準(zhǔn)他的恥骨,上上下下擺動不已。 他一時間失去了意識,狂熱變成了遲鈍,在她身上死而復(fù)生,看到了無窮無盡。 完事后,兩人糾纏在一起親吻撫摸,偷看他們zuoai的栗原明白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他們不會因為任何人分開,別人注定只是他們情愛宇宙的弦外之音。 “我剛剛又經(jīng)歷了歷史性時刻,1801年1月1日,意大利天文學(xué)家皮亞齊發(fā)現(xiàn)了第一顆小行星叫“谷神星”,1965年前蘇聯(lián)亞歷克賽·列昂諾夫完成首次太空行走,1750年歐拉發(fā)表了歐拉公式,這么多重要的時刻跟你帶給我的快感相比,都微不足道,你把性提升到了新高度,寶貝,我愛你,我非常非常愛你。”Reid說。 YOYO大長腿纏上他的腰,輕聲說:“這是最棒的一次,爽得我都快暈過去了,而且,有一個剎那,我的靈臺無比清明,我很確定我的病被你治愈了,謝謝你,我愛你。“ Reid望著她春情蕩漾的眼睛,取過安全套戴好:“噢,寶貝,再來?!?/br> “你真貪心?!?/br> “是的,我是,只對你貪心?!?/br> 他的吻就像冰激凌,像一首爵士樂,既粗暴又溫柔,像海浪在炎炎夏日沖去皮膚上的泥沙,身心暢快、愜意。 她張開腿,迎合著他的節(jié)奏,和他合二為一,雙雙消失在時間里。 第二天,YOYO和栗原雪奈去見了她的線人。 最┊新┊Woо①⑧┊小┊說: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