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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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們降落在一處山谷,與搖光峰有幾分相似,一道潺潺流淌的山澗從中蜿蜒而過,兩岸花木掩映,芳草如茵。 那山澗在他們面前轉(zhuǎn)了個彎,流入一道更為狹窄的溪谷,一眼望不見頭,也不知水流從何而來,又要延伸向何處。 舒鳧想了想,覺得溪谷里施展不開,不如往源頭走一走。按照常規(guī)套路,作為boss的大妖多半也在源頭。 難得來一趟,不打個boss怎么行? “玉軒,我們就順流而下吧?!?/br> 與此同時,她聽見方晚晴向齊玉軒提議道,“我有種感覺,只要我們穿過它,定然會有好事發(fā)生?!?/br> 齊玉軒自然點頭說好,一轉(zhuǎn)頭看見舒鳧,又沉下臉淡淡開口道:“姜姑娘,你……” “玉軒?!?/br> 方晚晴溫言軟語地打斷他,“我想和你在一起?!?/br> 這個“在一起”,自然就是“二人世界”的意思。 舒鳧被這位大小姐的獨占欲逗樂了,偏過頭打量她一陣,笑著抱了抱拳:“那……我祝二位度假愉快?我這人不解風情,太煞風景,就不打擾了?!?/br> “慢著!” 齊玉軒又從身后叫住她,“你——姜姑娘,我雖然對你無意,三叔之事也令我無法釋懷,但父親十分關心你。他說過,讓我好好照顧……” “照顧?” 舒鳧眨了眨眼,“那你照顧得還挺周到。關于我‘紅杏出墻’的流言,偌大一個講經(jīng)堂都傳遍了,也沒見你開口放一個屁啊?!?/br> 齊玉軒一下噎住:“你……我,我是因為……” 舒鳧:“因為你不想讓別人管你叫負心漢,管方晚晴叫狐貍精,說你三叔是個禽獸不如的人渣,所以只能把臟水潑到我頭上。好了知道了,跪安吧,你身上那股垃圾味熏到我了。” 齊玉軒:“……” 舒鳧實在懶得與他粉飾太平,一套組合拳打完,只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百倍,還能順著這一口氣再打十個。 孤光劍一直在劍鞘中嗡嗡作響,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砍人。舒鳧索性將它抽了出來,虛虛提在手中,轉(zhuǎn)過身逆流而上。 “姜——” 齊玉軒還想再說什么,這一聲卻未能成型,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嗓子眼里。 其一,是因為方晚晴挽住他的胳膊,不動聲色地制止了他。 其二,則是因為—— “……哇哦?!?/br> 在舒鳧面前,通往上游的崎嶇山道上,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 一頭熊。 一頭身高三米、雙腿直立,乍一看有四個舒鳧那么壯實,一巴掌就能拍爛她腦殼的,巨大黑熊。 舒鳧步子邁得急,一下沒收住,險些一頭撞進熊肚皮上的絨毛里。她再一抬頭,正好迎上黑熊張開的血盆大口,一股熱烘烘的酸臭氣息兜頭噴了她一臉,幾乎熏得她兩眼一黑。 舒鳧第一反應是:這熊口臭不小,吃完人肯定不刷牙。 “姜若水!” 齊玉軒眼看著黑熊“嗷嗚”一口咬下,到底還是顧慮著父親的囑托,厲聲喝道:“別逞能,你一個人對付不了……” 話音未落。 舒鳧腦門一偏,堪堪避開黑熊張開的大口,接著一手扳住它上顎,另一手緊握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劍身刺入了它嘴里! 黑熊:“……???!” 齊玉軒:“……!??!” 仿佛有靈的孤光劍:“……………………” 如果孤光有劍靈,劍靈有感知,這會兒可能已經(jīng)被熏得暈過去了。 但舒鳧顧不上這些。三個月來,她每天與天璇峰弟子比試過招,如今出手快穩(wěn)準狠,幾乎形成了肌rou記憶,一招一式都直逼要害,見血封喉。 出劍不封喉,等于沒出劍。 只不過,她“封喉”的姿勢有點不一樣就是了。 “小心些?!?/br> 舒鳧將劍尖抵在黑熊喉頭的軟rou上,下頜微抬,雙眼狡獪地瞇成一條線,“你這嘴一合攏,下半輩子可能就吃不了東西了?!?/br> 黑熊發(fā)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噫嗚嗚噫?!?/br> 舒鳧:“我聽不懂?!?/br> 黑熊:“噫嗚嗚嗚嗚嗚噫?。?!” 舒鳧慈眉善目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九華宗用于試煉弟子的,要么是沒有靈智的魔獸,要么是走過邪道、傷人性命的妖獸。你在外面吃過人,對不對?” 黑熊淚眼汪汪,拼命把嘴張得更大:“鵝戳遼,鵝債也卜敢遼!” “你瞧你,普通話都說不標準,講話講得跟火星文似的。熊啊,還是要多讀書。” 舒鳧笑得更慈愛了,伸手在黑熊腮幫上拍了一拍,“放心吧,人吃牛羊,熊吃人,都是自然現(xiàn)象,我不打算追究。只要你不吃我,我就不會為難你?!?/br> 熊似乎是聽懂了,憋著兩包眼淚,可憐巴巴地點頭。 舒鳧果然說到做到,略一頷首,反手利落地將長劍抽出,劍身光亮如新,一滴血也沒有沾上。 ……當然,口水還是免不了的。 孤光劍嗡嗡震顫兩下,突然拖著舒鳧的胳膊向下一垂,自閉了。 “劍兄,想開點嘛?!?/br> 舒鳧好言好語地開導它,“你看看我,半個腦殼都被它吞進去了,這味兒好像三年沒洗頭。要不,回頭我給你一起洗洗?” 她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提著劍邁出一步,卻只見站在自己對面的齊玉軒面色鐵青,表情僵硬,雙唇像缺氧的魚一樣開開合合,半天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姜……你……” “玉軒?!?/br> 方晚晴緊緊摟著他一條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像是要將自己整個人揉到他身體里去。 “嗯?” 舒鳧挑眉,“齊公子,你想說什么?” 齊玉軒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她這一手劍雖然夠快,卻未必能讓他目瞪口呆。 所以他這番模樣,必然還有其他理由。 當然,舒鳧清楚這個“理由”。 就在齊玉軒欲言又止、天人交戰(zhàn)的當口,她倏地頓住腳步,手腕一勾,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刁鉆角度,頭也不回地向身后刺出一劍。 ——啪嚓。 利刃沒入血rou的聲音響起,一簇帶著熱氣的血花飛濺到她手上。 “嗚……呃……” 在舒鳧身后,被她放過一馬的黑熊并未離去,反而高舉利爪,企圖趁她不備,一把撕裂這個人修瘦小的身軀。 齊玉軒之所以表情僵硬,正是因為他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有意出聲提醒,卻礙于身邊還有個心思敏感的方晚晴。在方晚晴面前,他不知該不該開口提醒“前未婚妻”,一時猶豫,就這樣錯過了開口的時機。 幸好,舒鳧眼觀六路,耳聞八方,并不需要他的提醒。 就在黑熊下手之前,她的劍鋒已經(jīng)穿透厚實的熊皮,不偏不倚直刺入它心臟,劍尖從后背破體而出。 黑熊放聲慘嚎,卻被長劍牢牢釘住,好像鐵簽上的烤rou一般動彈不得。任憑它如何掙扎嘶吼,也無法阻止生命力隨著血液一同流失。 “我就知道,你是誆我的。” 舒鳧輕聲細語地向它說道,依然沒有回頭,“也對,九華宗對妖獸一向?qū)捜?,若不是怙惡不悛,你又怎么會被關到這里?” “不過幸好,我也是誆你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要放過你?!?/br> “……” 黑熊雙目圓睜,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喘氣聲,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再見,謝謝你送我上分?!?/br> 舒鳧輕快地撇了撇嘴角,原地一個旋身,將那柄吹毛斷發(fā)的利劍抽了出來。 劍身帶出的鮮血如同瓢潑一般,瞬間避無可避地灑了她半身,在她臉頰上留下幾道醒目的血痕。 飛濺的血花之中,不僅是舒鳧自己,就連一旁方晚晴的精致妝容和昂貴衣裙都難以幸免,被濺上了好幾個零星血點,駭?shù)盟B連后退。 “……” 舒鳧就這樣披著半身鮮血抬起頭來,沖著齊玉軒和方晚晴一咧嘴,露出個近乎友好的微笑: “齊公子,你剛才想說什么來著?” 她的笑容足夠友善,但搭配這副尊容,怎么看怎么像個變態(tài)殺人狂。 齊玉軒:“……沒什么,打擾了。” 不知為何,他仿佛聽見腦海中有個聲音在說—— 【公子,時代變了?!?/br> 他突然有點想回家。 第三十六章 真君子 在小說里洗澡,百分百被人發(fā)現(xiàn) 被舒鳧一劍穿心的黑熊, 垂死掙扎一陣后,終究還是不甘心地翻著白眼斷了氣。 在舒鳧的注視下,它的尸體如同沙土一般破碎、瓦解,最終化作一把殷紅似血的“絳珠”, 靜靜散落在草地上, 散發(fā)出一層微弱的紅光。 舒鳧也不客氣, 一股腦兒將這些絳珠收了, 又把孤光劍浸入山澗中草草涮了一涮, 頭也不回地繼續(xù)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