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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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鳧在人偶背上拍了一拍,道聲“過去看看”,也不多做解釋,徑自一縱身躍上道旁的參天古木,找準(zhǔn)一處最高的枝頭,三兩下就像鳥雀一樣輕輕落在樹梢。 借著繁茂枝葉的遮掩,她屏息凝神,雙眼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人偶前往的方向。 “道友,怎么回事?” 那書生也緊跟著上了樹,一臉好奇地湊到她身邊。 舒鳧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只見那人偶一路走向水邊,步伐平穩(wěn),姿態(tài)自然,行動舉止都與真人無異。 正如葉書生所說,山澗中果然有一名長發(fā)女子,側(cè)影窈窕,曲線玲瓏有致,正在怡然自得地掬水沐浴。 葉書生臉上“蹭”地一紅,忙不迭地抬手捂住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由于他閉上了眼睛,所以他沒能像全神貫注的舒鳧一樣,完整目睹之后發(fā)生的景象。 就在人偶遵循舒鳧指令,邁入山澗、朝向沐浴女子靠近的一瞬間,水面上忽然有一圈不自然的波紋掠過。 緊接著,人偶腳邊的水面就像沸騰一樣劇烈晃動起來,成串的氣泡爭先恐后冒出,水花飛濺,然后—— 噗通! 水流宛如具有生命的毒蛇一般,纏繞住人偶的手足、脖頸,將其一口氣拖入水中。 雖說只是江雪聲隨手制作的人偶,但根據(jù)他的說法,這人偶至少擁有相當(dāng)于一名練氣期修士的靈力,足以為舒鳧擋上幾刀。 然而此時此刻,在這道水流面前,人偶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柔弱無力,不堪一擊。 “看見了嗎?” 舒鳧毫不意外,轉(zhuǎn)向目瞪口呆的葉書生微微一笑,雙眼彎成月牙,“那位洗澡的‘姑娘’,應(yīng)該是個筑基中期以上的妖修,專程在這里守株待兔,吸引登徒子上鉤。因為你盡心盡力的守護(hù),她洗了半天還一無所獲,眼下多半煩躁得很?!?/br> “我有心會一會紫玉壺中最強(qiáng)的大妖,在此之前,我必須養(yǎng)精蓄銳,暫時不能耗費靈力對付其他強(qiáng)大妖修?,F(xiàn)在我要離開了,你自便吧?!?/br> 然而,就在舒鳧飄然而去之前,水流便已裹挾著那具逼真的稻草人偶,一波推動一波,一路將它席卷到水中的女性人影面前。 然后,舒鳧和葉書生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那女子甩開臉側(cè)濕漉漉的長發(fā),露出一張布滿閃亮鱗片、嘴角一直裂到耳根的恐怖臉孔,吐出一條鮮紅的長舌,張大嘴朝向人偶的脖頸咬了下去! “……” “…………” “………………” 短暫的沉默之后。 那蛇女木木地抬起臉來,蛇臉上表情呆滯,僵硬地蠕動了一下腮幫,從纖細(xì)優(yōu)美的喉嚨里吐出一個音節(jié): “……草?” 從她開裂的嘴角,有人偶身上細(xì)碎的草屑滑落。 舒鳧:“草,她發(fā)現(xiàn)了。我走了,你隨意?!?/br> 葉書生:“等一下??。?!” 第三十七章 桃花劫 我離手刃師兄就差這么點兒 舒鳧與葉書生, 兩位素昧平生、互不相識的少年修士,因為一個缺德,一個缺心眼,共同惹怒了一條水蛇妖。 舒鳧本想悄無聲息地溜走, 誰知葉書生動靜太大暴露了蹤跡, 而且一路緊追著她的背影, 一口氣把蛇妖拉出了三里地。 最后, 舒鳧不得不停下腳步, 幫他一起干翻了憤怒的美女蛇。 事后回想起來, 兩人耿耿于懷, 互相都覺得對方是個坑貨。 “我不明白!” 戰(zhàn)勝蛇妖以后, 葉書生向舒鳧據(jù)理力爭, “蛇妖追你也就罷了,為何她會生我的氣?我向她解釋之后,她反而更生氣了!就算她是妖, 我為她護(hù)法,保護(hù)她不受sao擾, 又有什么問題?這是君子分所當(dāng)為之事!” 舒鳧:“……可她就是想被人sao擾啊。” “道友,你這是什么話?” 葉書生翻臉怒道, “別說她只是在山澗中沐浴, 即使她在鬧市中……咳咳, 也不能說明‘她就是想被sao擾’!虧你還是個女子,想法怎會如此迂腐?!” 舒鳧:“呃……意思是她可以sao, 你不僅不會擾, 還要保護(hù)她不被別人擾?” 葉書生斬釘截鐵:“對!” 舒鳧:“……” 得, 遇上這樣一位中華男性楷模,全天下吸人精血的女妖都別營業(yè)了。 按理來說, “書生”這種職業(yè),一向最受各類嫵媚多情的精怪歡迎,在《聊齋志異》中占據(jù)半壁江山,結(jié)交的情緣可以繞地球三周半。 然而,葉書生作為一名硬核君子,一名不同凡響的讀書人,卻能夠憑一己之力,將所有浪漫的因緣與邂逅掐滅在萌芽階段,身體力行地做到“走自己的路,讓聊齋無路可走”。 舒鳧:佩服佩服,自愧不如。 兩人沿著山谷一路狂奔,不知不覺已經(jīng)離開谷地,抵達(dá)了一片開闊平坦的山坡。再看那道山澗,卻是一路沿著山坡向上延伸,連綿不斷,直指向遠(yuǎn)處一座白雪皚皚的山峰。 看那山峰的形狀,舒鳧覺得頂上說不準(zhǔn)有個火山口湖,就像傳說中的“天池”一樣。如今落在她眼中,怎么看怎么像個rpg游戲boss點。 看來這一次,她應(yīng)該是找對了。 “葉道友,我想去源頭看看?!?/br> 出于一點共患難的微薄情誼,舒鳧開口向葉書生詢問道,“你呢,打算往哪里去?”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自然也要向上走。” 葉書生爽快回答,“道友若不介意,我們不妨結(jié)伴同行?自然,絳珠是各憑本事,各取所需?!?/br> 舒鳧:“我介意,我們在這里分手吧。我怕你搶怪。” 葉書生:“……” 舒鳧:“再見,保重?!?/br> 葉書生:“……等一下?。?!” …… 最終,由于葉書生擔(dān)心自己再不明不白地(因為素質(zhì)太高而)葬身蛇口,他與舒鳧達(dá)成協(xié)議,優(yōu)先幫助舒鳧達(dá)成任務(wù)目標(biāo),以此交換舒鳧與他同行,隨時提醒他可能遭遇的死亡flag。 葉書生:“話雖如此,但我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br> 舒鳧一邊數(shù)著到手的絳珠,一邊誠懇地安慰道:“你沒有錯,是這個世界錯了?!?/br> 有一說一,葉書生——他大名叫做葉逍,字“書生”,所以叫他“葉書生”也沒錯——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兒,正直熱忱,心胸豁達(dá),尊重女性,除了稍微有那么一點不解風(fēng)情之外,實在挑不出什么錯處。與他組隊,舒鳧也樂得放心。 出乎她意料的是,葉書生不是劍修,而是個筑基期的體修,練的是一套類似金鐘罩鐵布衫的硬派功夫。比起刀劍,他更擅長使用拳掌,本質(zhì)上是個rou盾猛男。 至于那柄其貌不揚的黑鐵劍,是他在路邊隨便買的。因為在他看來,“佩劍”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君子禮儀。 舒鳧:“呃……” 兄弟,你人設(shè)槽點太多,我就不一一吐過來了。 就這樣,舒鳧扛著一塊自帶驅(qū)邪氣場的rou盾,放開手砍了個爽,一路上披荊斬棘,如入無人之境。路上偶有其他考生與他們相遇,無一例外退避三舍,大多以一種或驚恐、或臥槽的眼神目送舒鳧切菜,然后一個個默不作聲地遁走,尋找其他地點刷怪。 “?” 舒鳧緩緩打出一個問號,“葉道友,現(xiàn)在的修士都這么文明禮讓嗎?太客氣了,我都不好意思了?!?/br> “……” 葉書生在內(nèi)心報以一串省略號,瞄了一眼她手中辨不出原本顏色的孤光劍,誠實地回答道,“他們避讓,不是因為他們文明,是因為他們怕你不文明?!?/br> …… 直到日落時分,兩人距離峰頂已經(jīng)近在咫尺,周圍的景色也隨之變化,氣溫逐漸降低,半空中開始飄落柳絮一樣細(xì)碎的雪花。 舒鳧抬頭望了一眼彤云密布的天空,心想這氛圍邪氣有點重,怕不是快到boss點了。她正想轉(zhuǎn)頭提醒葉書生小心,忽然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如同閃電一般劃破天空。 葉書生猛地一驚:“是女子的聲音!道友,快去看看!” 舒鳧眉心微跳:“冒昧問一句,為什么是我?” 葉書生急切道:“那還用說?萬一是女修遇到危險,衣衫不整,我去了必然束手束腳,多有不便。道友先行一步,若有個萬一,先給她披上衣服,我隨后就到!” “……行吧?!?/br> 舒鳧再一次對他的謹(jǐn)慎嘆為觀止。 正所謂:只要我夠直,一切言情福利都追不上我。 舒鳧其實不愛多管閑事,但考慮到boss戰(zhàn)在即,多一分助力也是好的,便循著尖叫聲提劍尋去,闖入了一片昏暗幽深的雪松林。 那雪松林不是等閑之地,她剛一踏入林中,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陣凌亂嘈雜的振翅聲響起,數(shù)十只體型巨大的烏鴉像團(tuán)烏云,兜頭沖她撲了過來! 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舒鳧腦中閃過的想法是—— ——我的天,好多積分?。?! 刷分令人快樂,沖榜使人振奮。 在這股強(qiáng)大動力的驅(qū)使下,舒鳧深吸一口氣,劍尖斜向上挑起,全身力量灌注劍鋒,全副精神集中于一線,沿著那條線揮出一道迅疾如電的劍光。 須臾,血花飛濺。 孤光劍不愧為削鐵如泥的利器,劍鋒所過之處,被劍風(fēng)波及的群鴉紛紛落地,驚恐地?fù)淅庵岚蛩南绿痈Z。 舒鳧緊追其后,有始有終地補(bǔ)了個刀,將一地烏鴉化作絳珠收攏,這才謹(jǐn)慎地循著人聲深入林間。 很快,她就找到了女子尖叫聲的源頭。 那是雪松林深處一棵高聳入云的古樹,樹干上纏繞著一段形似爬山虎的青藤,密密匝匝,幾乎覆蓋半個樹身。在漫天紛紛揚揚的細(xì)雪間,那段樹藤青翠欲滴,無數(shù)鮮嫩的新葉迎風(fēng)飄拂,仿佛生長在三月陽春,透出一種露骨的詭異。 而那詭異的青藤,如今正緊緊纏繞在一名少女身上——誠如葉書生所料,這一刻的畫面,的確有些“非禮勿視”。 “救命,救命啊??!放開我——放開我?。?!” 舒鳧趕到的時候,少女已經(jīng)嗓音嘶啞,喉嚨里幾乎要沁出血來。她拼命想要掙脫樹藤,那些藤蔓卻好似毒蛇一般,越是掙扎,就越是不依不饒地勒緊四肢,將她整個人束縛得動彈不得,綁成了一只綠油油的人rou粽子。 “姑娘,站在那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