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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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并無“天下第一劍修”的霸氣與銳氣,既不符合一般人對劍修的想象,也不像是現(xiàn)代語境中的“女強人”。 若是她未曾挑明身份, 你或許會以為,她是在布莊挑選綢緞的女郎, 是詩會上揮毫灑墨的才女,是春日里呼朋引伴、盛裝出游的美嬌娘……總而言之, 她可能是你身邊任何一個女人。 然而, 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僅僅只是存在于那里,就令人無法忽視。 林下清風, 內(nèi)斂鋒芒。 “……” 舒鳧怔怔地抬頭眺望著她, 像是白日里看見流星雨, 赤道上望見極光,神魂久久無法歸位。 或者說, 她以為過了很久,但其實不過短短數(shù)息之后,魔修中便有幾人越眾而出,御器飛起,將那半空中的女修團團圍住。 “明瀟真人?” 其中一人是趙九歌屬下,知曉其中利害,謹慎地開口試探道,“魔君有命,我等此行只為魏城而來,無意驚擾您大駕。況且,九華宗與魏城并非盟友,還望真人給行個方便?!?/br> 另一人已有半步元嬰修為,乃是鬼面魔君賀修文座下猛將,一眼看出這“明瀟”不過是道分神,修為并不勝過自己多少,心中輕視,語氣便很有幾分倨傲:“明瀟真人,這世上有些閑事,還是少管為好?!?/br> 明瀟面色隨和,不辨喜怒,向第一個人點了點頭道:“九華宗確非魏城盟友,我此行亦不是為九華宗而來,只是為了一個朋友。所以,這方便怕是行不了?!?/br> “明瀟真人?!?/br> 后一個魔修面露不快之色,陰森森地咧開嘴角,“我與你說話,你就沒聽見嗎?” “……” 明瀟這才不帶任何情感地向他掃了一眼,卻也只是一眼,好似在看枝頭一片枯葉、樹上一只寒蟬,沒半分關心留意,旋即將視線撇向一邊。 她的語氣依舊隨和,仿佛是在好聲好氣地解釋誤會:“抱歉,你的聲音太輕,我未曾聽見?!?/br> 這借口實在敷衍,魔修當即沉下臉道:“我就在你面前,你如何會聽不見?” 明瀟淡淡道:“秋蟬將死,鳴聲細弱,我自然是聽不見的。不過,總好過夏日聒噪,教人心煩?!?/br> 這話無異于騎臉輸出,魔修要是再聽不懂,那他就白活了這么多年。 他還算有幾分城府,并未暴跳如雷,只是反手向空中一抓,撈了一把奇形怪狀的兵器在手,眼中閃爍著獰惡的兇光:“好啊,明瀟真人如此托大,我這只‘秋蟬’就來領教真人高招?!?/br> 明瀟不置可否,視線從周圍幾個魔修身上逐一掠過,平靜開口道: “既如此,你們便一起上吧。” 一起上吧。 如同烈火上澆了一勺滾油,那半步元嬰的魔修再也按捺不住,奇形兵刃一揚,頭一個飛身而上。 “明瀟真人,得罪了!” 其他幾人見狀,心知這一戰(zhàn)不可避免,多言無益,索性仗著人多勢眾一擁而上。 擅長近身搏斗的揮舞兵刃或拳掌,擅長法術(shù)的燃起烈焰、召喚天雷,還有一人似乎修煉了某種魔功,從周身釋放出無數(shù)蝗蟲一般遮天蔽日的魔蟲,好像一團黑霧似的卷向明瀟。 一時間,明瀟四面都是刀光劍影,足底有烈火熊熊,頭頂有雷霆與魔蟲籠罩,眼看已是避無可避。 事實上,她也的確沒有閃避。 她甚至沒有出劍。 從舒鳧的角度,只能看見明瀟臉上掠過一抹淺笑,而后身形微動,蓮步輕移。 如春日踏青,分花拂柳而行。 她白玉般的手揚起,廣袖輕拂,并指為劍,似流風回雪,指尖夾著小小一朵霜色梅花。 倏然,那朵梅花似春雪消融,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 ——這一秒恍如定格,在舒鳧眼中無限拉長。 當時間再次開始流動,只見一片霞光似的血光沖天而起,幾個圍攻明瀟的魔修或斷臂、或斷首,渾身浴血,氣衰力竭,好像斷線的紙鳶一般從空中墜落。 他們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直到落敗那一刻,也沒能看清明瀟的劍。 “撲通”,一聲悶響。 人頭滾落塵埃的同時,梅花方才姍姍來遲地一同飄落,被鮮血染作嫣紅,恰好掩上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 舒鳧:這……這就是古龍風格的打斗畫面嗎?! 真是太帥了!??! 教練,我想學這個?。?! 舒鳧修習的劍法,是明瀟真人與玄玉宮掌門凌波仙子共創(chuàng)的“玄霜訣”,劍意森然,劍氣如饕風虐雪般冰寒刺骨。 而明瀟本人,顯然早已邁入了更高一重的境界。 她的“劍”不再是冰雪,而是傲雪凌霜的寒梅。 “還愣著做什么?” 江雪聲見舒鳧看得出神,便在她背后輕輕搡了一把,提醒道:“此地有明瀟坐鎮(zhèn),去做你該做的事情?!?/br> “……” 舒鳧又半張著嘴愣了片刻,這才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開口便道,“師父,你說我能換個師父嗎?” 江雪聲:“…………???” ——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雖然我不是人,但你是啊! “唉,算了。” 舒鳧搖了搖頭,寬宏大度地抬手在江雪聲肩頭一拍,沉痛道,“畢竟,當年是你先來的。兒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貧,先生,我是不會因為明瀟真人比你更帥,就輕易拋棄你的?!?/br> 江雪聲:“???不是,鳧兒,你等一下……” “但我需要冷靜一下。” 不等他開口,舒鳧便已飛快地轉(zhuǎn)過身去,“如果繼續(xù)看著明瀟真人,我可能就真要動搖了?!?/br> 江雪聲:“……” ——也許,選擇明瀟作為后援是個天大的錯誤。 她這樣的女人,就像個扳手,隨時隨地都能把小姑娘的性取向打彎。 …… 明瀟與天璇峰弟子加入后,原本膠著的戰(zhàn)局瞬間扭轉(zhuǎn),魔消道長,浩然清氣滌蕩乾坤。 舒鳧再無后顧之憂,得以沖入魔修陣中盡情拼殺。 柳如漪、昭云、司非三人背靠背立在一處,一個奏樂,一個颼颼地向外放冷氣,還有一個,一邊為昭云提供源源不斷的水汽,一邊配合柳如漪的樂曲引吭高歌。 實不相瞞,“陣前唱歌”這種戰(zhàn)斗方式,舒鳧只在司非身上見過,每次目睹都覺得十分玄幻。 此情此景,她只想為司非配上一條字幕: 人·魚·唱·歌·魔·修·死 至于昭云,她不像師兄弟那般唯美,最擅長用冰霜法術(shù)將對方凍成一座冰雕,然后再徒手掰下他們的頭,簡稱掰頭。 別說敵方,自己人看了都瑟瑟發(fā)抖,恨不得跪下來高喊一聲jiejie饒命,我只是一只小貓咪。 順便一提,據(jù)說昭云的性格肖似其父,玉妖王對她很是偏愛,亦有傳位之心。 ……如此說來,鄔堯搞不好是“四妖王”之中,性情最溫柔良善的一個了。 再說蕭鐵衣和葉書生,他們正在城門外與魔獸纏斗。 狐貍姐妹們各顯神通,有的使出幻術(shù)拖延魔獸行動,有的拋出彩綢、繩索、長鞭等軟兵器,將魔獸鑄鐵般強韌的四肢牢牢纏住,讓它無法揮爪撲殺。 至于葉書生,不用問,他自然就是今天的主t。 只見那兇獸發(fā)出一聲地動山搖的咆哮,猛地掙脫一道繩索,揮爪朝向距離最近的一只小狐貍當頭劈下。 那狐貍正是蕭鐵衣的小妹,見狀“哎呀”驚叫一聲,正要躲閃,卻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雙臂高舉,氣沉丹田,通身佛光流轉(zhuǎn),生生扛下了魔獸泰山壓頂般的一爪。 “你……” 小狐貍張了張嘴,話到喉頭卻又哽住,不知該對他說些什么。 就在她怔神的一瞬間,蕭鐵衣刀鋒已至。 青袍銀甲的狐族女王從空中一躍而下,手中刀光似白虹貫日,一直線地自上而下劈落,刀刃深深嵌入魔獸最為脆弱的后頸,如同破竹一般斫開筋骨血rou,一刀直劈到底,斬落了魔獸碩大而沉重的頭顱。 “葉公子,你可有受傷?” 蕭鐵衣輕盈地飛身落地,見葉書生擋在她小妹面前濺了一身血,便向他伸過手去,用衣袖為他拭去臉上血痕。 “我……無礙。多虧了蕭姑娘?!?/br> 葉書生僵硬片刻,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態(tài),忽然伸手接住蕭鐵衣挨近他臉頰的手,用力握了一握。 狐貍小妹捂住眼睛:“哎呀,你們干什么呢!這還在打架呢!” “…………” 與此同時—— 這邊魏城節(jié)節(jié)勝利,另一邊凌大公子的心情,就沒有那么美麗了。 舒鳧那上百發(fā)浮游炮……不對,玉簫碎片來勢洶洶,穿透皮囊,將其中蘊含的靈力盡數(shù)打入他體內(nèi)。 此刻,凌鳳卿不僅遍體鱗傷,一目不能視,有口不能言,而且渾身都承受著萬蟻噬心一般的徹骨劇痛,五臟六腑好似被利刃翻攪一般,那叫一個生不如死,死去活來。 他之所以能在如此強烈的痛苦中維持清醒,都是憑著一股堅定不移的信心: ——舒鳧中了他的計,魔修能夠拿下魏城。 然而,就連這一點微茫的希望,如今也在無情的現(xiàn)實面前碎成齏粉,灰飛煙滅。 這“現(xiàn)實”的名字,就叫做江雪聲。 所以,凌鳳卿決定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保住狗頭最重要。 魏城的防御陣法已經(jīng)鋪開,城內(nèi)無法再使用任何傳送手段。盛陽長老與一干狗腿無法可想,只好前呼后擁,架起這條血糊糊的大狗子一路奔逃。 急急如喪家之犬,惶惶似漏網(wǎng)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