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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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黑手……” 舒鳧很快反應過來, “此人擅用蠱毒, 連你和先生都辨認不出, 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六毒魔君’?” “是‘連我都辨認不出’?!?/br> 謝芳年執(zhí)著地糾正道,“論辨識毒物, 本就是我更為擅長, 曇華還不能與我相提并論。” “好好好, 那您真是很棒棒哦。” 舒鳧將另一只熊貓幼崽抱在懷中,捏起熊貓兩只前爪鼓了鼓掌, 毫無感情地恭維道,“那么接下來,我們?nèi)フ蚁壬??!?/br> 謝芳年:“既然有我在,何必還要找他……” 舒鳧:“我看看,先生應該在這個方向。孩兒們——我是說烏龜和熊貓們,大家都到畫里來,準備出發(fā)。謝長老,你要不要一塊兒進來?” 謝芳年:“……罷了。走吧?!?/br> …… 說來也算是因緣際會,守心鱗指引的方向,正是江雪聲與宋雅言前往的方向,也就是所謂“最強靈獸”的所在。 而且,由于降落方位不同,舒鳧距離目的地更近,甚至比他們先一步趕到。 “這是……樹?” 穿越郁郁蒼蒼的叢林之后,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棵枝繁葉茂、高聳入云的巨樹。 舒鳧身在樹底,抬頭只能看見遮天蔽日的樹冠,交錯橫斜的枝杈在頭頂結出蛛網(wǎng),沉沉翠葉如同烏云一般迎頭壓下,阻擋了所有窺探的目光。 “慢著。” 她正要繼續(xù)靠近,趴在她頭頂?shù)闹x芳年忽然攔住她道,“有人先一步到了。過來,我給你畫個隱身符?!?/br> 舒鳧依言照辦,一邊不無羨慕地感嘆道:“元嬰大能就是方便,我也想快些學會這一招。” “你不必羨慕,我現(xiàn)在也只會這些了。” 謝芳年自嘲地輕笑一聲,“如此殘軀,若是身邊沒人伺候,就連多走兩步都做不到。換作以前,我……” 舒鳧敏銳地豎起耳朵:“‘以前’?謝長老,你這不是娘胎里帶來的毛病嗎?” “沒什么。” 謝芳年用貓爪將她的腦袋按下去,“小姑娘就該安分些,莫要四處打探,免得害了自己性命?!?/br> 一人一貓交談間,舒鳧已經(jīng)漸漸走近大樹之下,耳邊那一線細微的人聲也逐漸清晰。 正如謝芳年所說,樹下果然已有先客,而且不是旁人,正是片刻前剛與舒鳧碰過面的鐘盈翠。 不過此時此刻,鐘小姐身邊空無一人,不必再精心維護名門淑女的皮相,便赫然換了一副面目,疾言厲色地呵斥道: “怎么,你還不肯上去?看來這些時日我待你太好,教你得寸進尺,越發(fā)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了?!?/br> 透過林木的間隙,舒鳧看清了她呵斥的對象—— 偌大一團黑影,粗短的脖頸,渾圓的腦袋和身軀,不就是剛才那只海豹嗎??? 更令人驚訝的是,海豹匍匐在地上瑟縮了一下,慢慢抬起豹頭,張開嘴細聲細氣地哀懇道: “小姐,你放過我吧。你命令我在湖水里游泳,在樹林中跋涉,我全都照辦了。但你要海豹上樹,這也太為難豹……” 話音未落,只見鐘盈翠寒著臉取出一枚丹丸,捏在掌心里一點點碾碎: “這可是你自找的。” 霎時間,海豹發(fā)出“嗷嗚”一聲短促的哀嚎,圓滾滾的身軀翻倒在地,嘩啦啦壓倒大片花草,前肢在空氣中無助地撲騰著,刨起的泥土和落葉四下飛散。 這一回,舒鳧終于親眼見證了熊貓一家的遭遇。 “雅言哥的藥果然好用。如何,還敢忤逆我嗎?” 見海豹倒在地上痛苦抽搐,鐘盈翠這才笑吟吟地上前,抬起一只穿著精巧繡鞋的腳,用足尖點了點海豹的腦袋,“別忘了,你可是雅言哥送我的靈寵。我們締結過契約,你必須效忠于我,到死都是我的東西。” “靈寵,不是……東西。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海豹掙扎著睜開眼睛,然而全身癱軟,已經(jīng)沒有起身的力氣,“而且,我也不是……自愿,與你結契。是宋家,對我們下蠱……所有被宋家捕獲的靈獸,全部都……” “什么蠱不蠱的?雅言哥說了,這是仙人送給他的‘靈藥’,只要用上一丸,就能讓妖獸乖乖聽話?!?/br> 鐘盈翠抿嘴一笑,嬌美容顏間有種天真的殘忍,“再說,妖獸不過是些牲畜,就算能口吐人言,還指望我們將你當人看嗎?” 海豹氣若游絲:“人與妖,皆是生靈。我們和你們,并無,不同……” “哦,是么?” 鐘盈翠懶得聽這套眾生平等的道理,足下用力,將粗圓的豹頭踏在泥地上,碾出一個淺淺凹坑,“我卻不這么覺得。人就是人,畜生就是畜生,哪里能一樣呢?靈獸靈獸,縱然頂了個‘靈’字,終究只是茹毛飲血的野獸罷了。要怪就怪你自己癡愚,落到雅言哥手里?!?/br> “我們,不是癡愚……” 海豹的聲音越來越低,氣息越來越虛弱,到最后像是夢中囈語,“我在海邊,聞見了……很古怪的,血腥氣。我們都是被那氣味吸引,才會落入宋家的陷阱……” 鐘盈翠不在乎“畜生”說些什么,一根春蔥般的玉指點著下巴,一臉掃興地嘟囔道:“怎么,這便不行了?罷了,反正我還有一只。在雅言哥來之前,還能好好玩一玩?!?/br> 她纖手一揚,仿佛在空氣里撕開一個看不見的口袋,一轉眼就提了只糯米團似的小海豹在手里,滿不在乎地來回搖晃: “去。你爹不肯爬樹給我樂一個,現(xiàn)在輪到你了。你總不想做孤兒吧?” 小海豹:“噫嗚嗚噫!” “……”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哪怕天下人都可忍,舒鳧也不能忍。 謝芳年沒有阻止她,只是沉默地解開了她身上的隱身符。 就在下一刻,舒鳧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從密林中一直線地飛躍而出,動作快逾星火,一眨眼就逼至鐘盈翠面前。 “誰……?!” 舒鳧甚至沒顧得上出劍。 自從發(fā)現(xiàn)熊貓中蠱以來,一點一滴積攢在她內(nèi)心的怒火,在目睹蠱毒發(fā)作現(xiàn)場的瞬間,如同燎原之火一般不可遏止地爆發(fā)開來,流經(jīng)四肢百骸,最終匯聚于緊握的拳頭。 說到底—— “虐待動物就該死啦,雜碎?。。。?!” 鐘小姐芳齡十九,原本與宋雅言一樣,是個出身于平凡家族、普通門派的小家碧玉,一朝飛上枝頭變成了金鳳凰,家雀習性不改,論眼界還不如野心勃勃的方晚晴。 她從小備受嬌寵,被家人、戀人千依百順地捧在掌心,總覺得天圓地方,而自己就位于這一圓一方的正中央,全世界都該圍繞她旋轉,將星辰月亮捧到她面前。 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結結實實地一拳搗在臉上。 ——貨真價實的破顏拳,沒有友情。 咔嚓。 那一刻,舒鳧清楚聽見了顴骨粉碎的聲音。 清脆響亮,令人心曠神怡。 金丹修士的一拳非比尋常,力逾千鈞,輕輕松松就打出了熱血漫畫的效果。 剎那間,鐘小姐的嬌軀像只蝴蝶一樣逆飛出去,掀起的氣流在林間掘出一道溝壑,一連撞斷好幾棵合抱粗的大樹,最后重重砸在了一塊突起的巖石上。 “唔咳……??!” 然后,鐘小姐本人也像漫畫角色一樣,十分應景地吐了口血,腦袋歪向一邊,整個人無力地軟倒下去。 少女負傷,美人咳血。倘若對象是個正面角色,這一幕或許非常凄美,我見猶憐。 但遺憾的是,鐘盈翠不是什么好人,揍她的舒鳧更不是厚道人。 因此,鐘小姐這一口老血里,還混雜著幾顆破碎帶血的牙,徹底破壞了這份美感。 “嗨,可算爽了?!?/br> 舒鳧落地時手臂一展,將雪白渾圓的小海豹撈在臂彎,又取出早已握在掌心的丹藥,分別喂入一大一小兩只海豹口中: “吃下去,你們就沒事了。” 大海豹還有一絲意識,隱約感覺到來者并無惡意,便拼著最后一點氣力求救道:“契約……解除契約,才能讓我們恢復自由。求你,救我們……” “好說?!?/br> 舒鳧點點頭,腳步一轉,飛身掠至鐘盈翠面前,毫不客氣地抓起她一把額發(fā),“聽見了嗎?海豹說要解除契約,他不想跟你混了?!?/br> “你、是……” 鐘盈翠半邊臉頰高高腫起,一只眼幾乎睜不開來,只剩下一道細縫,其中流露出驚駭而怨毒的光,“剛才湖上的,舒大強……你沒有,被水蛇給……” “‘水蛇’?” 舒鳧皺眉,“難不成,這也是你的手筆?不是吧meimei,好端端的,你放蛇搞我做什么?” 就在此時,一個荒誕不經(jīng)的念頭掠過腦海,她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道: “莫非,是因為我拒絕與你同行,讓你丟了面子?” 鐘盈翠悶哼一聲,算是默認。 “……” 這位小姐的自我中心,實在令舒鳧大開眼界。 她真誠地詢問道:“meimei幾歲了?可也讀過書?吃的什么藥?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不治畜生,趁早抬回家去,一把火燒了吧?!?/br> 謝芳年冷冷道。 “我……” 鐘盈翠不見棺材不落淚,倔強地仰起面孔,盡管一張俏臉已經(jīng)變成豬頭,“我決不可能解除契約,你們休想脅迫我。姓舒的,你如此對待我,還妄圖搶奪我的靈寵,待雅言哥來了——” 舒鳧莞爾一笑:“待他來了,我連他一起打,把你們兩個豬頭湊一對兒,怪喜慶的?!?/br> 鐘盈翠:“……” “我說鐘小姐啊,你要知道,這世上沒什么‘決不可能’?!?/br> 舒鳧俯下腰去,拉起鐘盈翠一只綿軟無力的素手,撥弄著少女纖細白凈的手指,咧開嘴露出個陰惻惻的瘆人微笑。 “如果有,那是你吃的苦頭還不夠多。只要讓你多吃上一些,自然就‘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