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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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當事人舒鳧現在的心情,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單單想到,“小媽文學”可以打敗霸總——畢竟, 就算是帶球跑題材, 霸總也只認自己的球。 此類劇情中的女主角, 可能會在出國數年后, 以一副光鮮亮麗的辣媽形象回到總裁面前, 身邊跟著一個或一個以上天才兒子, 然后被霸總堵在公司/路邊/衛(wèi)生間……等一切你想到或想不到的地方, 被按在墻角逼問, 倔強地仰著頭道: “x總, 你走吧!這孩子不是你的!” 當然,此類劇情有一個前提,孩子必須得是霸總的。 如果不是自己當年播的種, 霸總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所以說,“她已經做了別人的母親(小媽)”, 的確是一個勸退霸總的絕佳借口,主要適用于南宮溟這種酷愛純情小白花的總裁。 ——但是, 舒鳧沒有想到。 南宮溟, 他雖然又土又俗套, 一個人就能承包爛片吐槽up主一年份的更新,卻不是一個普通的總裁。 他的獨特之處在于, 一般的霸總, 在同一個劇本中, 通常只會認定一個女主角。 但是,正所謂“人生沒有彩排, 每天都是直播”,南宮溟的人生同樣沒有劇本,至少女主角可以做到一天一換,無縫銜接。 簡單來說,這女主就是日拋的。 因此,面對舒鳧現場編排的精彩小媽文學,南宮總裁深受觸動,知難而退,卻又立即轉換目標,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繼女”身上。 當他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王霸之氣走來,舒鳧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胸有成竹地望向他,深吸一口氣,準備將方才的小媽文學再重復一遍—— 南宮溟:“女人,我可以不約你的母親。那么,我約你如何?” 舒鳧:“?????” ——不是,你約你爹呢???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一頓cao作猛如虎,釣上一個二百五?;匦S繞場三周,最后穩(wěn)穩(wěn)扎回她自己腦門上,鮮血滋兒一聲就飆出來了。 “……” 舒鳧頂著滋滋冒血的腦殼,第一次體驗到何為“焦頭爛額”,“對不起,我不喜歡你這樣……” 南宮溟仿佛早有預料,立刻追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舒鳧瞄了江雪聲一眼:“……我哥那樣的?” 江雪聲:“……呵呵?!?/br> 他做過她的師父,男朋友,夫人,沒想到現在又成了哥,屬性還挺豐富,一段情緣千種體驗。 南宮溟倒也大方,當即爽快拍板道:“既然如此,我就一并招待你們全家,正好順便看看,你的兄長是何等人物?!?/br> 舒鳧:“……” 實不相瞞,如果你當真招待我們一家上門,我們離開的時候,你可能已經沒有家了。 她飛快地盤算著如何拒絕,只聽南宮溟又道:“對了,你們是不是很在意那條月蛟?既然如此,我就將她買下吧?!?/br> 說完,也不等舒鳧回答,他便回頭吩咐侍從接著報價,無論如何都要得手。 侍從面露難色:“主人,看場上的形勢,狡慧魔君似乎志在必得。依屬下之見,我們眼下正需要一心壯大自己,沒必要因為一次拍賣與他交惡……” “什么形勢?不要順從形勢,我就是形勢?!?/br> 南宮溟駁斥道,“就算沒有這條月蛟,其他魔君就不想殺了我嗎?這臉本就是破的,不必計較撕不撕。” 舒鳧:“……” 天哪,他居然說出了一句帶腦子的話! 這一瞬間,他看上去竟然像個正經魔君! 更令人震驚的是,南宮溟雖然在情場上是個憨憨,但在戰(zhàn)場上,他維持著一種驚人的冷靜和清醒: “狡慧要買月蛟,多半是因為他修為停滯,難有寸進,非得借助靈丹妙藥不可。既然如此,搶了他這筆生意,讓他進階無望,對我們未必沒有好處?!?/br> 侍從一臉愁云慘霧(主要是心疼錢),卻又不得不聽從,只好一邊唉聲嘆氣,一邊開始了艱難的競拍生涯。 “這是我父親留下的侍從,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不太懂得規(guī)矩。” 南宮溟待手下倒是寬宏,也沒計較他的態(tài)度,轉向舒鳧解釋道,“我姓南宮,你叫什么?” “我——” 舒鳧險些脫口而出“舒大強”,隨即改口道,“我姓舒,名叫舒小樓?!?/br> 師小樓這些年熱衷于造謠傳謠,散播各種花邊八卦,以此來報復江雪聲對他的壓迫。一報還一報,也該讓他風評被害一回了。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有點詩意,好名字?!?/br> 這霸道總裁倒也讀過書,信口稱贊了一波,接著又轉向江雪聲他們道,“兩位兄長,方才是我唐突,不妨一起過來。對于你們的小妹,我很有興趣。” 江雪聲鄔堯:“……” 雖然魔君態(tài)度還不錯,開口先喊一聲哥,但這種復雜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柳如漪:“……” 不,最復雜的還是我這個小媽吧。 論隨機應變、信口開河,舒鳧技術一流,當場就給眾人都編好了名字:舒小樓(舒鳧)、舒一夜(江雪聲)、舒春雨(鄔堯)。 至于小媽柳如漪,那當然是叫“杏花”,主要負責被賣。 江雪聲:我的名字好像帶點顏色,是我的錯覺嗎? 而南宮溟說到做到,果真以一個震撼人心的高價拍下月蛟少女,親自上臺將她帶了下來,送到舒鳧面前: “現在,你總該放心了吧?!?/br> “呃……” 舒鳧見他如此實誠,不禁多問了一句,“南宮,你先前出價,是想買她回去做什么?” “做什么?” 南宮溟有些疑惑,“既然東海月蛟是有用之材,那自然要收入我麾下,讓她為我征戰(zhàn)殺伐,不能輕易給人做了藥引。除此之外,還能做什么?” 舒鳧:“……” ——好正經一個理由,原來你在事業(yè)上是認真的! 失敬,失敬.jpg 說來也是,南宮溟不殺女人,當然更不可能吃女人,或者強迫女人做鼎爐。他的觀念還停留在“男人賺錢養(yǎng)家,女人貌美如花”這個階段,如果天下直男癌都像他一樣,世界說不定還會和平一些。 當然,無論哪個品種的直男癌,最后都一定會被時代的車輪滾滾碾過。 只是有人被自行車碾,有人被卡車碾,有人被五百米長的火車來回碾,程度不同而已。 另一邊,狡慧魔君派來的使者見計劃落空,自然坐立不安,當即陰陽怪氣地過來找茬: “南宮魔君。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啊?!?/br> “呵?!?/br> 南宮溟輕笑一聲,下巴揚起45度,高挑著半邊眉毛、一側嘴角(看上去有點面癱),實力演繹“邪魅狷狂”這個形容詞。 “哪里,我們都盼著日后再也見不到對方,就不必留一線了。我不想見你們,怎么,難道你還想見我不成?” 使者:“……” ——那當然是盼著你今晚暴斃啊,但這話我能說出來嗎?你這人怎么不懂社交禮儀呢? 與此同時,只聽主持人神采飛揚地宣布道: “趁此機會,我們還有一條新消息告知各位!” “眾所周知,我們魔君麾下有個斗技場,時常會讓抓來的修士與妖獸相互搏斗,供大家下注取樂?!?/br> “加上此次的月蛟,最近數百年來,經我們之手賣出的神獸后裔,已有十余之數。在此,我們誠心邀請各位買主,如果你們手中的神獸還活著,不妨帶他們參加下一次斗技,讓他們彼此較量一番!” “諸位,你們以為如何?。俊?/br> 魔修們對神獸向來滿心忌憚,又是覬覦,又是憎恨,聞言自然大感快意,七嘴八舌地應和道: “好!好??!” “就該讓他們知道厲害!” “斗技幾時舉辦?我都等不及了!” “……” 在滿場山呼海嘯一般的喝彩聲中,剛剛獲救的月蛟少女似乎深感恐懼,緊張地瑟縮了一下。 “喂,你沒事吧?” 鄔堯嘴上說不關心,其實比誰都緊張這個蛟族小輩,“小小年紀,修為沒有幾分,惹事生非倒是很有一套。如何,知道厲害了吧?只差那么一點,你就被人捉去泡酒了!” “……抱歉?!?/br> 少女低聲囁嚅道,又向舒鳧身后縮了縮,“我,我不是故意的。姨母……掌門說,她要將掌門之位傳給大師姐。我只是,接受不了玄玉宮被外人掌握,一時氣急……” “‘外人’?怎么,你師姐不是玄玉宮的人?” 大約是想起云蛟和月蛟之間的齟齬,鄔堯面露煩躁之色,“小丫頭,我就是討厭你們月蛟這一點。迂腐、頑固、墨守成規(guī),說好聽些是崇尚正統(tǒng),說得難聽一些就是故步自封。難得出一兩個有魄力的,招攬外人上島,建成了玄玉宮,卻總有人唱反調?!?/br> “聽著,玄玉宮是凌波打下的基業(yè),不是月蛟一族的傳家寶,她愛給誰就給誰。明白了嗎?” 少女被他懟得不敢說話,只好低著頭一個勁兒拉扯舒鳧,一雙淚光瑩瑩的碧色眼瞳好似春水: “我不想待在這里,那些人太可怕了。你們能不能帶我離開?” 南宮溟附和道:“也好。此地魚龍混雜,還有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待久了惹人不快,不如早些回我的領地去?!?/br> 侍從長長松了口氣:“主人,今日浪費的靈石,回頭可得在別處賺回來啊?!?/br> “哼,這還不簡單?” 南宮溟不以為意,舉步便走,將氣急敗壞的使者拋在身后。 順便,他也將凝露魔君一并拋下了。 凝露:“????” ——要不,我還是換個陣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