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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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既然來了,總是要好好招待?!?/br> 趙九歌輕蔑地冷笑一聲,施恩似的開口道,“小丫頭,報上你的名號?!?/br> “喲,看不出你還挺懂禮貌。” 舒鳧抱劍而立,笑吟吟地應(yīng)道,“就在方才,我緊趕慢趕,逼著鐘前輩給我取了個道號,差點(diǎn)沒讓他把鴨頭撓禿。好在他這些年讀了些書,最后選定的名字,我也滿意得很?!?/br> “——‘扶搖’。” “大鵬……鳧雁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宣父猶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輕年少。你不覺得很合適嗎,趙老先生?” “從今以后,你可以叫我‘扶搖真人’。別客氣,多叫幾聲,我特別愛聽?!?/br>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步虛詞終(上) 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 朔月城中, 戰(zhàn)火連天。 就在舒鳧向趙九歌發(fā)起挑戰(zhàn)的同時,其他人也沒有袖手旁觀。 除了司非與她同行之外,凌波和鄔堯同樣躍身而上,在漆黑的云海之中穿行, 磅礴的靈力如潮水一般釋放出去, 以蛟龍清氣對抗鋪天蓋地的魔氛。 許云龍以煙火為號, 行兵列陣, 率領(lǐng)眾人掃蕩魔獸和魔修。 他雖是草莽出身, 卻善于調(diào)兵遣將、決勝千里, 有種與生俱來的指揮天賦。 身在萬軍之中, 高大仙人指揮若定的氣勢, 頗有幾分像是傳說中的“八十萬禁軍教頭”。 不過, 在舒鳧眼中,他更像是傳說中的二營長。 更別提,許云龍還開發(fā)出了意大利炮……不, “火云槍”這種剛猛霸道的法器,玉衡峰火系弟子人手一把, 乃是一支修真界獨(dú)一無二的“火繩軍”。 一時間,天空中姹紫嫣紅開遍, 落霞與烈火齊飛, 血雨共花光一色, 煞是鮮艷好看。 遠(yuǎn)遠(yuǎn)望去,魔云好似夜幕下翻騰的海浪, 這烈火就從海面上轟轟烈烈地?zé)饋? 像是要將洶涌的濁浪燒干, 將夜空都燒穿一道裂口,讓清朗明亮的天光透入。 與此同時, 蕭鐵衣和葉書生一馬當(dāng)先,迎向饕餮魔君——那頭山丘似的巨大山豬。 這山豬也不知吃什么長大的,皮糙rou厚,水火不侵,一張血盆大口猶如黑洞,能將靠近他的生物統(tǒng)統(tǒng)吸入其中,是個自帶人頭收割功能的移動碉堡。 他聽從趙九歌號令,剛一闖入修士群中,便惹得人仰馬翻,鬼哭神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九歌也算是“養(yǎng)豬千日,用豬一時”。 “蕭姑娘!” 葉書生御劍疾飛,搶在蕭鐵衣身前喊道,“你退后些!我來擋住饕餮,你趁機(jī)斬他后頸……” “——慢著!等一下!” 在他們之前,另一頭山包大小的巨獸疾馳而過,挺身擋在饕餮面前,四足穩(wěn)如天柱,發(fā)出一聲地動山搖的咆哮。 “喵嗷————?。。?!” “格老子的,這豬頭畜生還挺威風(fēng)。” 從巨獸濃厚的金色長毛里,忽地探出一張清秀的少女面孔,措辭卻既不“清”,也不“秀”,又糙又野,仿佛林黛玉拳打鎮(zhèn)關(guān)西。 “你們都退后!大黃他結(jié)實(shí)耐打,我又是個鬼修,這會兒誰上誰倒霉,正是用得著我們的時候。” ——那不是別人,正是女鬼田馨與她座下的橘貓!! 大黃:“喵喵,喵喵喵!” 這些年來,大黃對田馨的記憶已然恢復(fù),但天生靈智殘缺,再加上神魂受損,只怕一生都無法再修煉成人形,只能作為靈獸陪伴左右。 “好大黃,我懂你意思。” 田馨伸手拍拍貓頭,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咱們欠了九華宗老大一個人情,是時候該還了?!?/br> “我知道,人死不能復(fù)生。就算我們這些年干再多好事、救再多人,也不可能贖清大黃當(dāng)年在童家殺人的罪。” “但是,如果因?yàn)椤H不清’,就索性自暴自棄,撒手不再去做,那才是真的無藥可救?!?/br> “人終有一死。至少,最后赴死的時候,我們要挺胸抬頭?!?/br> “——大黃,我們上??!” …… 同時。 在朔月城之外,遙遠(yuǎn)的另一個角落,還有一處不為人知的戰(zhàn)場。 凌霄城,大殿之上—— “宗主,宗主?。 ?/br> 一名高階弟子神情慌亂,匆匆忙忙地奔入殿中,朝向空無一人的交椅稽首叩拜: “宗主,有人闖入凌霄城!來者非同一般,幾位長老率眾弟子阻攔,但是,但是……” 【擋不住,是嗎?】 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傳來了凌山海如雷鳴一般威嚴(yán)渾厚的聲音。 【擋不住,就讓她進(jìn)來吧。除我之外,這城中確實(shí)再無第二人,能夠抵擋她的劍意。】 【——明瀟真人,你以為如何?】 “……” 回答他的,既不是人影,也不是人聲,而是一朵隨風(fēng)悄然飄入殿中的落花。 一朵梅花。 這梅花十分奇異,邊緣瑩潤潔白,宛若新雪,中心卻透著薄薄一層緋色,好似一抹胭脂在雪里洇開,又像是冰川中包裹著一團(tuán)火種。 一如明瀟其人,生涯唯劍,太上忘情,卻并非全然冷血,對世間萬物都漠不關(guān)心。 “……” 凌山海等了又等,只見奇花,未見其人,語氣中漸漸透露出一絲不快: 【明瀟真人,你這是何意?】 “別無它意?!?/br> 大殿之外,徐徐飄來一道春風(fēng)般輕柔和暖的女聲,語調(diào)悠揚(yáng)舒緩,令人很難與“天下第一劍”聯(lián)系在一起。 “凌掌門是主,而我是客。豈有客人露面,主人卻不現(xiàn)身的道理?凌霄城泱泱大派,也該懂得待客之儀?!?/br> “…………” 數(shù)百年來,除了鐘不愧之外,還是第一次有人敢于直斥凌山?!安恢Y數(shù)”。 凌山海倒也不惱,低低一笑間,便有一道流光化為人形,穩(wěn)穩(wěn)落在金碧輝煌的寶座之上。 “如此一來,你便滿意了?” 雖說被舒鳧喊了一路“老黃雞”,凌山海的外貌卻算不上很老。 他面白無須,大約三十出頭模樣,五官端正英挺,目光湛然有神,乍一看仿佛正當(dāng)壯年,睥睨間有種目空一切的傲岸之態(tài),如王者虎視四方。 放到現(xiàn)代文里,說不定還能做個事業(yè)有成的霸道總裁。 只不過,在這個昔日的虐文世界里,已經(jīng)沒有總裁最愛的小白花。 伴隨著一陣清冷凜冽的梅花香,明瀟真人翩然現(xiàn)身,人便如一彎冷月,清泠泠地掛在枝梢。 她朗聲道:“凌掌門,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此言一語雙關(guān),用意昭然,便是奉勸他收了爭逐天下之念,老老實(shí)實(shí)做他的地頭雞。 “何為迷?何為返?凌霄城之道,鹓鶵之道,從來都無須他人定奪?!?/br> 凌山海不以為然,縱聲笑道,“明瀟真人,你當(dāng)真以為——僅憑你一人,就能攔住我嗎?” “或許不能,原也不必。” 明瀟面不改色,坦然回答,“我此行不為求勝,只為拖延凌掌門,直至朔月城塵埃落定即可?!?/br> “‘塵埃落定’?” 凌山海笑聲一頓,揚(yáng)起劍眉,仿佛聽見了什么荒誕不經(jīng)的瘋話,“難道你以為,九華宗很快就能戰(zhàn)勝天魔,還能保有與我一戰(zhàn)的余力?” “是。” 面對凌山海近乎譏諷的眼神,明瀟平靜頷首,面上掠過一抹春雪初融般的笑意。 “我相信,我的弟子定能做到。” …… 明瀟所說的“弟子”,不僅是指云英、姚篁等一干天璇峰弟子,也是指跟隨她修行多年的舒鳧。 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誼。 有一說一,舒鳧對明瀟真人的尊敬和推崇,說不定比她對江雪聲的敬意還要深遠(yuǎn)。 她永遠(yuǎn)無法忘記,明瀟手中驚才絕艷的一把劍。 舒鳧崇拜明瀟、追逐明瀟,卻沒有成為明瀟。 因?yàn)樗冀K銘記,自己的劍是“入世之劍”。 不同于高天月華、世外仙葩一般的明瀟真人,舒鳧的劍心是在紅塵中摸爬滾打,在世俗煙火之中淬煉而出。 她的劍,生來便是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所以—— 迎著遮天蔽日的魔云,舒鳧不斷前進(jìn)。 “三師兄,小心??!” 越是接近籠罩在魔云之中的飛來峰,情勢就越發(fā)兇險。 千絲萬縷的魔氣,時而像一張掛滿鋒利尖刀的巨網(wǎng),兜頭向她罩下;時而如同萬箭齊發(fā),如影隨形地緊追在她身后。 “天空中游弋的大魚”,倘若不看背景,的確是一幅極具夢幻感的童話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