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宜在家呆了五天，周末返回了南市。

    她趁著在家的時間，修改完善了簡歷，也想投幾家，但是南市的創(chuàng)投圈子就那么大，投哪家都多多少少能論上關(guān)系，所以她左思右想還是沒有立刻出手。

    反而轉(zhuǎn)手投了幾家二級市場公司的崗位。

    只是一則轉(zhuǎn)行不易二則她也確實無志于二級市場。

    所以一來二去，換工作的事還是沒有進展。

    之前她休病假時，她負責的數(shù)安公司工作有一部分交給姜云彩。這次周一開會，陸宇則點名讓她帶著姜云彩做。

    在職場上，施宜還沒有向陸宇搖頭說不的資格。

    不過姜云彩工作做得也確實出色，工作細致，效率也很高。

    周四早晨施宜給姜云彩發(fā)微信，今天兩人要一起去工商局，“資料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施經(jīng)理”

    “好。我在一樓等你?！?/br>
    上次出車禍后，施宜一直沒有碰過車，這次也是，她只打算打車帶著姜云彩一起去。

    九點鐘施宜準時等在一樓，大概過了半分鐘。姜云彩從電梯間刷卡出來。

    她穿了件白色短袖的襯衫和一條灰色的西裝褲，梳著丸子頭?？觳阶呓?，才喊了句“施經(jīng)理”。

    “給我吧，裝到包里”施宜打開手里提著的公文包，示意姜云彩把文件放入。

    姜云彩依言放入，又伸手去接施宜手里的公文包，“我提著吧，施經(jīng)理”。

    施宜正低著頭，聞言抬頭看她一眼，小姑娘眼睛挺大，漆黑的眼眸看向她時亮亮的。

    施宜提唇笑笑，“知不知道提著這包意味著什么？”

    “??？”姜云彩沒料到施宜會這么說，手一時愣在那里，有些疑惑地看著施宜。

    “里面都是各部委下屬子公司的空頁蓋章文件，誰拿著，誰丟了，誰負責”施宜解釋的內(nèi)容挺嚴肅，但語罷仍朝姜云彩笑笑。

    “啊…我…沒事，施經(jīng)理，我提著吧”姜云彩先是愣了一下，但明白過來后還是決定要提這包。

    施宜到底沒讓姜云彩拿著，手拍拍她肩膀，“走吧，沒事的”。

    姜云彩點點頭，跟上施宜，又聽施宜補充說，“下次可別再搶這活了”。

    姜云彩側(cè)頭看施宜，只覺得她真的好溫柔。又想起初見施宜時只記得她個子很高，人漂亮又精致，但心里卻總覺得有些距離感，而隨著自己和她接觸增多，能感受到施宜其實很好相處，人也善良。剛剛她從電梯間出來看到施宜，穿著淡紫色無袖修身連衣裙和RV駝色平底鞋，迎光站著，穿堂而過的燥熱夏風(fēng)吹在她身上好像也跟著清爽宜人起來。

    兩人一起打車往工商局趕。

    中午十二點，當陸宇電話打來的時候，施宜正帶著姜云彩在工商局附近的餐館吃飯。

    “喂？”施宜從桌上拿起電話接通。

    “辦完沒有？”陸宇問道。

    “沒有，人有點多，排隊等了一小時，下午再繼續(xù)”施宜一手拿著筷子，一手舉著手機，對著電話那邊說。

    “好，辦完給我發(fā)個消息。還有，回公司以后，來我辦公室?！?/br>
    “好”

    施宜掛斷電話，放下手機，剛要吃飯，就聽對面的人問道“是陸總嗎？”

    施宜點點頭。

    “他是有什么著急的事情嗎？”姜云彩手拿著筷子看著施宜接著問。

    施宜抬頭看向她，“沒有，問咱們辦沒辦完”。

    姜云彩聽到這話，才點點頭，繼續(xù)吃飯。

    “施經(jīng)理，當時你剛來時也是陸總帶你嗎？”姜云彩又抬眼看向施宜問道。

    施宜內(nèi)心頗為無奈，就這么點事，到底都是誰傳出去的，怎么來個新人就知道。

    施宜喝了口果汁，“我轉(zhuǎn)正以后，陸總就從總監(jiān)提拔總經(jīng)理了，也不算他帶”。

    “噢噢，聽說陸總好像還是你實習(xí)期的帶教呢”

    ……

    施宜嗯了聲回應(yīng)她。

    “施經(jīng)理，你給陸總干活的時候，壓力大不大？”

    那可太大了，尤其是實習(xí)期的時候，施宜現(xiàn)在想想誰家?guī)Ы棠馨褜嵙?xí)生壓榨到每晚十二點睡覺，當時施宜晚上閉上眼，腦子里都是自己的報告，感覺每晚夢里都是陸宇在質(zhì)問她“這結(jié)論怎么得出的？邏輯對嗎？驗證過沒有？”

    “他是很嚴格，但他在那么多人里挑中你，你就肯定有被他認可的地方，你也別太大壓力…”

    施宜說完這番話，就看姜云彩朝她眨了眨眼，然后說道“但我覺得還好誒…”

    施宜聞言，明顯愣了一下，又聽姜云彩繼續(xù)說道“剛進來時也有人告訴我，說他很嚴格，但我干到現(xiàn)在倒是覺得還好，而且也沒把我逼到每晚要加班之類的，而且陸總雖然看著有點冷，但還是挺好說話的”。

    施宜眼睛盯了她幾秒，確定了對方是很真誠地在和她分享后，一時竟也不知道該接什么。

    要是吐槽陸宇有多變態(tài)，施宜能有一籮筐的話。但要說“他還好”，那施宜是真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她是真沒這感受。

    晚上十點左右，陸宇在浴室洗澡，施宜從書房的抽屜里翻出了自己實習(xí)時候用的手機。

    她充了幾分鐘的電，然后重新開機，登錄了自己的微信，翻出了當年的聊天記錄：

    23：32，一份修改好的行研報告發(fā)給她，并附言“明天中午之前改好再發(fā)給我”。

    19：17，“有熒生物創(chuàng)始人近十年的公開演講，整理提煉，兩天后交給我”

    8：33，“五個風(fēng)險點三個提煉得很爛，午休前重新再交給我一版”。

    10：56，“以后會議紀要在會后半小時之內(nèi)反饋給我，不要寫廢話”

    再往前翻，還有三條時長達60秒的語音，施宜已經(jīng)不忍心點開，讓自己再經(jīng)歷一遍痛苦。

    自己當年到底過的什么日子？

    陸宇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施宜駝著背低著頭坐在轉(zhuǎn)椅里，斜背對著門。

    “在干嗎？”他朝她走近。

    施宜聞聲轉(zhuǎn)頭看他，穿了條灰色的衛(wèi)褲，上半身則裸著，頭發(fā)上還有零星水珠。

    施宜起身，牽過他的手，讓他坐在座椅上，自己則坐在了書桌上。

    她牽著他的手，看著他問，“陸大總經(jīng)理，敢問您一共帶過幾個實習(xí)生？”

    陸宇抬眼看她，“問這個干嗎？”

    施宜輕嘖了一聲，“趕快說”。

    陸宇腿岔開，身子帶著轉(zhuǎn)椅往前一靠，一手從她腿窩穿過，然后把人從桌上抱進了自己懷里，“很多個”。

    施宜小腿跪在他腿根兩側(cè)，手被他鉗住，她垂眼問他，“所以我是最差勁的一個嗎？”

    施宜問得認真，靜靜和他對視，等待著他的答復(fù)，卻看他薄唇輕啟，說道“你是最好cao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