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體舞曲(二)
——“腦海之中,好像被注入了來自異度的潮汐,勢不可擋,漫過他積灰的過往,將他推向無窮的、未知的遠方?!?/br> 翌日午后,郭發(fā)滿腦子都是故事結(jié)局的種種設(shè)想,可齊玉露好似忘了這回事,在橋下的隧道中停下腳步,漆黑之間,趁他不備,便伸出手。 郭發(fā)嘆了口氣,不知是第幾次被這樣玩弄了,那只戴著珍珠手鏈的白手軟綿綿地落在他硬邦邦的襠部,他穿著沾了汽油的工裝褲:“別整,我還沒洗澡,臟。” 齊玉露欺近他:“我喜歡你臟臟的?!彼裉炜雌饋硭坪鹾芨吲d。 郭發(fā)不知道怎么回,對他來說,這是驚心動魄的話,他只好配合地倚著墻壁,頹然地把下腹獻出去:“沒見過這么變態(tài)的?!?/br> 齊玉露閑下來的手臂拄著墻,擦著他不安抖動的肩頭——真是有趣,一個月以前,他們的姿勢是相反的。 郭發(fā)從未在她面前袒露過自己的身體,他們的rou體始終隔著秋日厚重的衣料,有時是呢子外套,有時是起了靜電的毛衣。 齊玉露喜歡他的穿工裝褲,硬朗的剪裁會不僅勾勒出他臀部的線條,還會突出他下胯的三角區(qū),她樂此不疲地為他擼動生殖器,認真地稱其為“敦偉大友誼”。 “啥是敦偉大友誼?齊老師?!辈恢獜氖裁磿r候起,郭發(fā)喜歡用這個稱呼戲謔她。在這之前,他對她幾乎沒有正經(jīng)的稱呼,不是崔海潮那畢恭畢敬的“小齊”,也不是氣沖沖的全名,更不是是埋怨控訴的“姓齊的”,他什么都懶得叫,好像她根本沒有名字,只是一口一個“喂”和“你”。 是不尊重嗎?還是某種對于親密的恐懼。齊玉露常常琢磨,最后只能懶得計較。 “我?guī)湍憬鉀Q生理需求,我是個多偉大的朋友。”齊玉露的鼻息落在他的耳邊,手掌托起他鼓脹的睪丸,有些不對稱,大概左大右小,溫度比yinjing更涼一些,有橫生的紋理,毛茸茸的,不知道看起來具體是什么樣子,是否有些丑陋呢?大概是丑陋的。 “嗯……那個結(jié)局是什么?”郭發(fā)忍不住問。 齊玉露抬頭看他,她都差點忘記了:“這個時候,還在想這個?” “你這人不厚道,專門吊別人胃口?!?/br> “你希望結(jié)局是好的,還是壞的?”齊玉露幽幽地發(fā)問。 郭發(fā)納悶:“是啥就說啥唄,我希望有用嗎?又改不了?!?/br> “你錯了,希望是最有用的,說不定就能改呢?” 郭發(fā)開始抗拒:“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我家里還有魚等我喂呢?!?/br> “后來,男孩復(fù)明了,他看見了女孩的樣子,他依然愛女孩,愛她像冰雪天使一樣的臉頰和發(fā)絲,可女孩卻無法克服骨子里的自卑,說什么都要離開,男孩不知道怎么挽留,于是自戳雙目,寧愿一輩子是瞎子了。” 郭發(fā)閉上眼,緊皺眉頭,良久,才開口:“那最后在一起了嗎?” “童話故事,你說呢?”齊玉露冷冷地說,懲罰一般,手上的動作更大了。 “不管,這肯定是在一起了?!惫l(fā)安心地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太過奇異,她一味平靜地低著頭,緩緩擼開他的包皮褶皺,他的褲襠在她頻繁的摩擦之中變得熱烘烘,過了一會兒,就會黏糊不已。 郭發(fā)的開關(guān)被啟動,腰眼酸軟,下腹抽搐,十指死死摳住墻壁,灰塵紛紛剝蝕,全蹭在他的外套上,他能聽見自己沉重急促的鼻息,還有下身傳來的令人羞恥的水聲:“我沒有需求,你不用這樣?!?/br> 他設(shè)想過的結(jié)局有好多歌個,從來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人竟然可以為了愛人犧牲自己,又竟然因為自卑,而推開愛人。郭發(fā)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他思緒紛亂,腦海之中,好像被注入了來自異度的潮汐,勢不可擋,漫過他積灰的過往,將他推向無窮的、未知的遠方。 齊玉露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口是心非:“可是你每次都這么配合,一摸就變得又大又粗,又熱。” “這是你想要的嗎?這樣玩我?!蹦涿畹囊痪湓?,郭發(fā)睜大眼睛,鄭重其事地問,他渾身顫抖,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器。 “什么?” “我是一個好玩的玩具嗎?”郭發(fā)昂起頭,瀕臨高潮的邊緣,快感將他包圍,他從牙關(guān)里擠出這句話。 她的手忽然停住,另一只手落在他的眉間:“我以為你喜歡,我讓你不舒服嗎?” “那你舒服嗎?手腕不疼嗎?”郭發(fā)搖了搖頭,垂目盯著她的手鏈。 “你不用管我的,那是我自己的事情。”齊玉露也低下頭。 郭發(fā)抓住她的手腕,那枚鸚鵡螺正戳中他掌心的燙疤:“我想干你?!?/br> 齊玉露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從來都是低著頭承受,從沒有露出過那樣生猛的目光:“什么?” 郭發(fā)眨著眼睛,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褲襠里抽了出來:“你說過,填滿了,暖暖的,熱熱的,濕濕的,很緊實,好像擁有全世界一樣。” 簡直一字不差。這樣略顯造作的話由他說出竟然透著意外的誠懇,齊玉露詫異地問他:“你確定嗎?” “我想擁有全世界,”郭發(fā)騰地漲紅了臉,低頭用自己的衣襟擦干了她的手,“想試試?!?/br> 齊玉露想要掙脫,她沒有想到這一天這樣快來臨:“全世界的意思不是真的全世界,是我。” 郭發(fā)這次沒有輕易放開:“嗯,我知道是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