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好，很霸道。

    這夜，江緒明珩還有舒景然三人相聊甚晚。不過大多時(shí)候都是江緒與明珩在聊，舒景然很少插話，他知道，此番特意途經(jīng)龐山，江緒是存了用人的心思。

    假以時(shí)日桐港一開，全州禹州都必須由自己人完全掌控，明珩在龐山呆了四年，對禹州極為了解，若是可用之人，自然不能錯(cuò)過。

    ……

    話畢回房，已是深夜。

    江緒見屋內(nèi)安靜，以為明檀醉了酒，已然熟睡。不想及至里屋，明檀忽然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不知怎的，她竟換上了今日在外頭買的西域舞衣，緋色，上身露出白皙細(xì)膩的肩頸腰腹，邊緣墜有許多裝飾閃片，下身則是薄薄一層緋紗，朦朧遮著緊要之處與兩條筆直修長的腿。

    “夫君，阿檀好看嗎？”

    她聲音甜甜的，醉得不輕，晃晃蕩蕩起身，學(xué)著今日在集市上瞧見的西域舞娘，直勾勾瞧著江緒。她學(xué)得不像，然純情嬌憨中略學(xué)幾分做作的媚意，嬌嗔磨人，更是要命。

    江緒摟住她的纖腰，將她兩只不安分的小手扣在身后，聲音略沉：“別鬧，這是在你兄長府上?！?/br>
    “兄長？唔……哥哥？”

    她醉得已經(jīng)聽不大懂江緒在說什么了。

    “叫誰哥哥？”江緒白日聽她一聲又一聲地喊著明珩哥哥，心里就有種極異樣的沖動(dòng)，此刻明檀不甚清醒，心底某種沖動(dòng)又在隱隱作祟，他不動(dòng)聲色問道，“本王叫什么？”

    “唔……江…啟之?！?/br>
    “字叫什么?！彼T道。

    “啟…之……”

    “這是在誰府上？”

    “哥哥？”

    “連起來?！?/br>
    “……？”

    第六十二章

    明檀此刻醉眼迷蒙，問些無需思考的簡單問題倒罷，可讓她連起來……她打了個(gè)酒嗝，腦袋歪在江緒胸膛上，往上仰著，眼神朦朧又疑惑。

    “連起來？”

    如何連起來？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地往后退了退，一把扯開江緒袖上的束帶，踉蹌著轉(zhuǎn)圈圈，往自己身上繞。

    繞到最后束帶不夠長了，她又慣性跌回江緒懷中，本就不甚清醒的小腦袋轉(zhuǎn)得暈乎乎的，磕在那堵熟悉的胸膛上，似乎很有些痛。

    她蹙起秀眉，邊揉著額頭，邊拉了拉束帶，還嘟囔道：“連起來了呢?！?/br>
    江緒：“……”

    他今夜也喝了不少酒，身上帶著濃重酒氣，目光所及之處，是明檀身上的緋紅薄紗與白膩肌膚，銀亮閃片隨著她柔軟腰肢晃動(dòng)，勾起她身上的淺淡馨香，直直鉆入他的鼻腔。他眸色漸暗，喉間不自覺滾動(dòng)了下。

    偏這般，明檀還要不知死活地撩撥，貼在他身上，不安分地蹭來蹭去：“夫君，你身上怎么涼涼的，唔……真好?！?/br>
    江緒身上被她亂動(dòng)的小手撩起一簇又一簇的火，念著是在明珩府中，他忍了片刻，可終是不想再忍，忽然抱起她走向床榻，將她扔在床上，隨即傾身壓了下去。

    他一只手撐在明檀耳側(cè)，一只手慢條斯理地解著她繞在身上亂糟糟的束帶。解開后，他又用束帶將那雙胡亂撲騰的小手綁至頭頂，不再給她搗亂的機(jī)會(huì)。

    明檀醉得厲害，胸腔悶悶的，渾身上下火燒火燎，不過她還是感受到了逐漸逼近的危險(xiǎn)氣息，含混地嚶嚀兩聲，下意識(shí)就想往角落里縮。

    可不想一翻身，身上被江緒按住的薄紗就發(fā)出了清晰的撕裂聲，她身上本就難受得緊，見衣裳壞了，頗有些委屈地控訴道：“你怎么又弄壞了我的衣裳！”

    江緒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極近地流連在她眉眼之上。因醉酒，她面色潮紅，眼角也泛著紅，眼里水汪汪的，配上委屈的小表情，莫名地，就讓人想要狠狠欺負(fù)她。

    “弄壞了，”他聲音低低的，意味不明，“那本王賠你可好？”

    說著，他將她身上已不蔽體的薄紗扯了個(gè)精光，又附在她耳邊啞著嗓音道：“乖，弄壞的先不要了?！?/br>
    明檀乖巧點(diǎn)頭，還想張口說些什么，卻不料被封了唇，又被往里撬開齒關(guān)。

    她本就暈堵得慌，這一通親，更是連身體都軟了下來，她唔唔兩聲，不由自主竟貼附于他，迎合起了他的節(jié)奏。

    明珩讓青和幫忙收拾屋子時(shí)，特意換了姑娘家許會(huì)喜歡的煙粉床帳。

    此刻煙粉床帳搖晃，明檀不知是熱還是酥麻，眼角冒出的淚花也與額上滑落的香汗融在一起，她嗚咽亂動(dòng)，絞得江緒吸了口氣：“別亂動(dòng)，很快就好。”

    “你…你方才……也是這么說的。”

    “是么。”江緒眼底似乎燒了起來，親咬她的耳垂，還沿著耳廓密密麻麻燃著火，聲音沙啞低喃，似哄似誘道，“叫聲啟之哥哥，本王便快些，可好？”

    明檀已然從癱軟到酸軟，只要快些，什么都好，自是無甚骨氣地立馬喊道：“啟之哥哥――”

    誰想話音未落，便是疾風(fēng)驟雨以摧折之勢襲來，明檀有些承不住，驚呼出聲，還求饒似的一聲接一聲地喊著“啟之哥哥”，越喊越是破碎。

    她身體戰(zhàn)栗顫抖，有時(shí)在云端，有時(shí)在水底，小臉汗淚交織，青絲滿泄，有些還落在臉頰上，與他的墨發(fā)糾纏。

    ……

    一夜貪歡，次日醒來，明檀頭疼得緊，腦子突突的，因著醉酒，也不大記得自己昨夜做了什么，又發(fā)生了什么。

    只不過見到還躺在身側(cè)的江緒與亂作一團(tuán)散發(fā)著曖昧氣息的錦衾，方才還混沌一片的腦中又零星冒出了些羞人畫面。

    啟之哥哥？

    她昨夜喊啟之哥哥了？

    想到這，明檀臉紅了紅，忙捂臉往里側(cè)翻，身子蜷成了小蝦米。

    她可太不知羞了，為何會(huì)這樣喊？這可是在哥哥府中，也不知昨夜有沒有被人聽到，真真是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忽然，身后長臂將她撈入懷中，粗糲指腹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流連著。

    她忙將其拍開，回身惱道：“昨夜你！明知是在哥哥府中，你太壞了！”

    “本王醉了?！彼穆曇舻投愖?。

    醉了，平日怎不見他醉？且云旖明明說過，主上千杯不醉！明檀羞惱，拿他沒法子，往他身上錘了兩拳，可力道也是輕飄飄的。

    江緒攏住她的小拳頭，啞聲安撫道：“無事，舒景然與你哥哥也都醉了?！?/br>
    “真的？”明檀狐疑。

    江緒“嗯”了聲。

    明檀將信將疑，但還是稍稍心安了些。

    在床上溫存了會(huì)兒，兩人起床更衣。見江緒又要穿一身黑，明檀按住，給他挑了身松青便服，還頗為賢惠地一件件幫他往身上穿。

    穿好后，她又拿起江緒換下的黑色錦衣，想將暗袋里的東西拿出來。

    他的暗袋里頭通常會(huì)放些銀兩銀票，信號(hào)煙彈，還有印鑒。

    “g，夫君，這是什么？”明檀忽然摸出塊長條狀的玄色小玉牌，好奇打量。

    這東西頂端穿孔，原本似是掛在什么東西上頭的，通體呈玄黑之色，摸著似玉非玉。上頭還有明顯的鈍器磨損痕跡，明檀瞧著，莫名有些眼熟，可一時(shí)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江緒稍頓：“你不認(rèn)識(shí)？”

    明檀搖頭：“不認(rèn)識(shí)，但有些眼熟?！?/br>
    “此物，救過本王一命。”他從明檀手中接過，摩挲了會(huì)兒，又將其放入暗袋之中。

    救過一命？明檀想再仔細(xì)問問，可明珩忽至屋外敲門，來喚他們一道用早膳。

    聽到明珩的聲音，明檀腦中那根忽上忽下的弦倏然繃直，她忙支應(yīng)了聲，舉起小銅鏡瞧了瞧。

    很好，發(fā)髻妝容都很妥當(dāng)，她整理了下衣襟，拉著江緒一道出門。

    早膳擺在了花廳，用膳時(shí)，明檀旁敲側(cè)擊問道：“聽夫君說，哥哥與舒二公子昨夜都醉了？你們休息得可好？”

    明珩揉著腦袋，有些無奈：“是有些醉，回屋便睡了?！?/br>
    舒二點(diǎn)頭，嘆了口氣：“我也是，論酒量，還是不敵啟之啊?！?/br>
    明檀聞言，悄咪咪松了口氣。

    江緒自顧自用著粥，幾不可察地?fù)P了揚(yáng)唇角。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靈州，繞經(jīng)龐山本就只能稍停一日，依江緒的意思，用過早膳便要繼續(xù)出發(fā)。然明珩盛情，非要留他們再用頓午膳，明檀也眨巴著眼睛望他。

    念她昨夜辛勞，江緒頷首，默許了。

    用過早膳，明珩帶他們?nèi)タh衙各處瞧了瞧，又去街上轉(zhuǎn)悠了一圈。

    龐山百姓對明珩極為熟稔，賣菜的老伯婦人見著他，都非要給他捎些自家新鮮蔬菜，街邊布莊的老板娘也一口一個(gè)“明大人”喊著，扭著豐腴腰肢上前，話里話外都是想給他介紹對象。

    明檀一直規(guī)矩掩著面紗，跟在江緒身側(cè)往前走，聽到有人要給她哥介紹對象，她終于忍不住，出聲念叨道：“哥哥，你為楊家jiejie守喪已滿三年，明年回京，這婚事可得提上日程了。爹爹雖然不說，但他對你的婚事是極在意的，母親也暗地里給你物色了好幾家小姐呢?！?/br>
    提及這一話題，明珩頗有些不自在。跟在后頭的青和也莫名一頓，抬眼偷覷自家大人。

    就那么一瞬，明檀敏感捕捉到了兩人的微妙反應(yīng)。

    她好奇望向青和，原本她沒大注意，只當(dāng)人是衙門里頭的小捕快，也沒想這小捕快是不是出現(xiàn)得是否太頻繁了些。

    現(xiàn)下打量，這位青和姑娘很是眉清目秀，瞧著還很機(jī)靈能干。最重要的是，她極為崇拜明珩，出口三句，必有一句是以“我們家大人”開頭。

    明檀心思玲瓏，有心套話時(shí)，沒幾個(gè)人能招架得住，何況是青和這種在衙門里頭辦差，慣常直來直去的姑娘。

    她只隨意拋了幾個(gè)話頭，青和便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個(gè)兒祖上三輩埋骨的風(fēng)水寶地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嗯，身份是有些差距，爹爹那關(guān)定不好過，不過身份不算什么大事兒，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身世無需太過顯赫，清白即可。

    只不過哥哥是世子，他的妻子以后是明家宗婦，需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許不是眼前這位青和姑娘能扛得起來的。思忖至此，明檀稍稍有些擔(dān)憂。

    回到縣衙里時(shí)，廚房正在備午膳，云旖也趁著這會(huì)兒功夫收拾行李。

    明檀發(fā)現(xiàn)那位青和姑娘在看他們的馬，于是又上前搭話道：“青和姑娘會(huì)騎馬嗎？”

    青和不好意思地?fù)u搖頭：“我不會(huì)，家中沒有馬，縣衙里也只有兩匹用來報(bào)信的老馬，不過我一直很想學(xué)?！?/br>
    “你想學(xué)？剛好我可以教你?！?/br>
    “小姐，你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