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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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懷玉輕嗤一聲:“如此說來,你可真是命苦。” 白敏敏癡癡看了會兒,待到軍隊行進過半,她才收回目光,捧臉輕嘆道:“對啊,我可真是命苦。” “……” “命苦你就好好受著。” “章懷玉你!” 兩人慣是好生說不過三句就要爭嘴,一旁伺候的婢女都無奈地?fù)u了搖頭。 軍兵繼續(xù)往前行進,一路瓜果滿擲無歇。 周靜婉今日未與白敏敏一道,而是同沈畫一道,沈玉此戰(zhàn)再立大功,沈畫自是欣慰非常,父親過世前便一直囑咐兩人,定要奮發(fā)向上,早日光耀沈家門楣,哥哥如此爭氣,想來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心安了。 沈畫與周靜婉說了會子沈玉,目光又落至前頭的江緒身上。 “王爺腰間掛的可是香囊?”沈畫心細(xì),一眼便注意到江緒腰間垂掛的與這一身不甚相襯之物。 周靜婉仔細(xì)看了看,邊點頭,邊輕聲應(yīng)道:“那般配色,應(yīng)是阿檀所做。” 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個眼神。 江緒端坐于馬上,進城一路,沿途望見許多熟悉面龐,就連他岳丈大人也滿臉紅光負(fù)立于人群中,時不時同身旁的昌國公點頭交談。 可就是,不見他的王妃。 從前歡好過后,明檀還曾縮在他懷中懶聲道:“聽聞夫君那年加銜‘定北’,是圣上親臨城門加封的?那下回夫君得勝還朝,我定要早早去城門口守著,看看大顯戰(zhàn)神到底是何種風(fēng)姿!” 想到此處,江緒眸光略沉,緊了緊手中韁繩。 長街行進至末段,人群依舊密密麻麻擁擠成一團,歡呼聲亦是不絕于耳,江緒于擠挨人海中不知感應(yīng)到什么,忽然抬頭,看向左側(cè)樓上洞開的雕窗。 窗邊許多人都在朝他招手歡呼,只一扇窗前空空蕩蕩。 他若有所思,眸光凝了半瞬。 得勝還朝,將帥自是要先入宮稟事,飲宴慶功的。成康帝于雍園設(shè)宴犒賞三軍,暢飲至深夜才堪堪算散。 江緒漏夜歸府,福叔一直在王府門口等候,見著他回,忙將他往里迎。 江緒將馬鞭交予他,解著袖扣束帶,淡聲問道:“王妃睡了?” 福叔抬頭一哽:“這……”他不確定道,“王妃,許是睡了?” 江緒抬眼看他:“什么叫‘許是睡了’?” “王妃她,她不在府中,老奴也不知是否睡了。”福叔一臉為難,“王妃今兒一早,非要去城郊莊子會賬,這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兒去,誰勸也不管用,大約是不想見您。” 說完,福叔一頓,下意識捂了捂嘴,自個兒怎么嘴快把實話說出來了。 江緒默了默,只問:“哪個莊子?” 福叔忙回憶道:“好像是西郊近汜水河那個,是……王妃的陪嫁?!?/br> 江緒聞言,從他手中抽回馬鞭,束帶反向回繞,三兩下系緊,又翻身上馬,利落調(diào)轉(zhuǎn)馬頭,奔向沉沉夜色。 “g,王爺!王爺!” 福叔在后頭喊了好幾聲,可江緒恍若未聞,背影在遠(yuǎn)處迅速消逝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福叔憂愁地嘆了口氣,王妃既是生氣,那便該想個法子好生哄哄,這孤零零的一個人趕過去有什么用呢,好歹也拉上兩車戰(zhàn)利品表表誠意吧,他們家王爺還是太年輕了,太年輕了。 福叔背著手往回走,惋惜地?fù)u了搖頭。 夜空深黑,秋星點點,京郊的夜似乎比京中來得閑適靜謐。已是深秋,夏夜擾人的蛙叫蟬鳴早已悄然退場,只偶有夜鳥篤篤,風(fēng)吹過樹梢,枯葉或是凋零,或是沙沙作響。 明檀在床榻上頭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倒也不是因為屋子簡陋陌生,這莊子鄰水而起,土壤肥沃,十分豐饒,莊戶們的日子都過得很是殷實。 聽聞主家過來會賬,莊頭管事早早兒就給她收拾了間寬敞屋子,屋中各項物什都是從京中采買新添的,布置得也算雅致舒適,床褥更是素心綠萼收拾好,從府中帶過來的。 可明檀就是睡不著。 一閉眼,腦海中就滿是江啟之率軍從長街而過的英挺身影。 這男人,簡直就是給她下了蠱。 明明想著不要輕易原諒他,可總是不由自主地在心底為他辯解,總想著他也有自己的難處,有他在的地方,她似乎也很難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就像今日長街……明檀拍了拍小臉,轉(zhuǎn)身覆上錦被,讓自個兒不要再繼續(xù)往下想。 忽然,門窗處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明檀下意識以為是素心,蒙在錦被里悶悶地說了聲:“你去睡吧,不必守夜?!?/br> 半晌,無人應(yīng)聲,她這才疑惑地從被子里露出腦袋。 今兒夜色極佳,月光如水淌入窗欞,將靜立在窗邊的某人映照得溫柔而清晰。 明檀怔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來人,半撐起身子坐在床上,心跳也在不知不覺間開始加速跳動。 她是看錯了嗎?還是說,她現(xiàn)在已在夢中,眼前所見,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不自覺捏了捏自個兒的臉蛋,有點疼,不是夢。 就這么一小會兒功夫,江緒已走至近前。 他穿著白日率軍入城時那身泛著凜冽寒光的鎧甲,更深露重,身上還帶著漏夜前來的清淺寒意,離得近了才看清,他比離京時瘦了不少,喉結(jié)突出,臉部線條也愈發(fā)顯得清雋英朗。 他眸光里盛著極難看懂的情緒,似是一湖靜水,可靜水之下,又暗潮涌動。 他凝望著明檀,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伸手,拂了拂明檀面上散落的發(fā)絲,聲音低啞道:“我回來了,阿檀?!?/br>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那么一瞬,明檀是真的很想上前抱住他,可她指尖微動,到底是克制住沒有伸出雙手,反而往后退了退。 “大半夜不打招呼便徑直入屋,殿下不知這般很嚇人么?!彼齽e過眼,不看他,聲音生硬且冷淡。 “嗯,我的錯。” 江緒眸光深深,仍是筆直望著明檀。 認(rèn)錯認(rèn)得這般干脆,明檀倒有些不自在了,沉默半晌,她翻身蓋上錦被,朝里側(cè)臥著:“我要睡了?!?/br> “好?!?/br> 下一瞬,床榻邊便傳來oo@@的解衣聲。 ……? 明檀回身,睜大眼睛,往里退了退,還不由自主地打結(jié)道:“你,你干什么,脫什么衣裳!” 她這一退,剛好給江緒騰了地兒,江緒極其自然地躺到床榻外側(cè),還很快闔上了眼。 明檀懵了,看了他好半晌,才伸手推了推他。 江緒眉頭打褶,手肘微動。 受傷了? 明檀下意識松手,目光移至傷處。 “攻綏泱城時,左手骨裂,邊地條件有限,傷口處理得潦草,所以至今未愈,不過如今已無大礙,你不必?fù)?dān)憂。”他閉著眼,聲音低緩。 “……” 誰問他了?不是,誰擔(dān)憂了? 明檀正要反駁,江緒又道:“其實先前遭遇伏擊時,一箭只離心口半寸,要比左手的傷嚴(yán)重不少,不過也還好,總歸是如你所愿,活著回來了?!?/br> “……” 這還叫她怎么說得下去? 半晌,她默不作聲往里側(cè)挪了挪,無聲默許了他占用半邊床榻。 江緒始終未睜眼,只在黑暗中幾不可察地翹了翹唇角。 …… 一夜無夢。 明檀原本是怎么也睡不著的,可不知怎的,江緒躺到她身邊后,沒一會兒,她就無知無覺睡著了。 醒來時身側(cè)沒人,床榻?jīng)鰶觯矡o余溫,若不是錦衾上顯出睡亂的褶皺,她險些都以為昨夜不過是做了一場太過真實的夢。 聽到屋里傳出動靜,素心與綠萼很快進屋,伺候明檀梳洗起身。 兩人面上都帶著愉悅笑意,明檀莫名:“你們笑什么?!?/br> “沒什么,小姐與王爺和好,咱們做奴婢的心里頭也為您高興呀?!本G萼伶俐道。 明檀一頓,從她手中搶過衣帶:“誰說我與他和好了?” 素心與綠萼對視一眼,繼續(xù)干手里的活兒,都沒接這話茬。 給明檀更完衣,素心才繞過話頭另道:“王爺在外頭練劍,說是等您醒來一道用膳?!?/br> “不是受傷了,練什么劍?!泵魈聪攵紱]想就順口接了句。 兩人揶揄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瞧,這般關(guān)心王爺,還說不是和好。 明檀見她倆眼神,很想解釋些什么,可越解釋似乎就越透露出欲蓋彌彰的心虛之意,話到嘴邊咽了下去,她沒再多辯,只吩咐將她的早膳送進屋來,還特地叮囑不要備多了,今兒喝粥即可。 可沒想到她不愿與某人一道用早膳的意思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某人還是進了屋,徑直在她身旁落了座,并且自帶了兩個饅頭并一小碟咸菜。 “可要用些?”見明檀直直盯著他盤中的咸菜饅頭,江緒將盤子往前推了推。 明檀立馬挪開目光,有一搭沒一搭地舀著粥,客氣道:“不必了,殿下自己用吧?!?/br> 江緒聞言,還真自個兒就著咸菜吃了起來。 半晌沒聲兒,明檀用眼角余光偷覷了他一眼。 覷完,明檀:“……” 這個男人怎么這樣?合著他還真是來用早膳的? 明檀都快被氣笑了,手中瓷勺刮著碗底,一蹭一蹭地,將白粥都蹭出了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