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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定律之一——主角如果不是身世極其高貴,那就是身世極其凄慘。 南返把眼前菜里的蔥花、姜絲、蒜瓣兒都挑出來,與行思前面那盤換了一下,繼續(xù)挑,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一個瞎子挑佐料了,辣眼睛…… 行思動作頓了頓,若無其事的吃飯。 從那以后,行思每次過來,都不再是和凌飛云一樣晚上來,而是專挑凌飛云白天不在的時候,來與南返一起吃頓飯,或者睡個午覺。這讓南返有種自己在腳踩兩條船的感覺。 …… 凌飛云又走了,最近他很忙的樣子,來抱他的頻率都變小了。行思也已經一周沒來了,看來他們是在準備搞什么大事情了。 南返摸了摸被窩旁邊的位置,已經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熱氣,而現在才早晨七點不到。 他慢慢爬起來,打開衣柜,拿出一件大棉衣穿上,這才初冬,他就在南方被凍成了狗,以前就聽說北方的冬天是物理傷害,南方的冬天是魔法傷害,這里空氣濕潤,到了冬天濕冷濕冷的,還沒有地暖,他覺得他都快要得風濕老寒腿了。 行思推開陽臺的玻璃窗走進來,南返反應遲鈍的轉過頭,行思看著這樣呆呆的南返,心里有點發(fā)堵。 南返走過去,將冷冰冰的手塞到行思的衣領里,凍得他一哆嗦,南返‘咯咯’的笑著。 “你手怎么這么冰。”行思將他的手拉過來,捂住。 南返把他的魔法傷害論跟行思講了一遍,然后邀請行思到床上去交談…… “我們去被窩里待著吧,真的好冷啊?!蹦戏党榛刈约旱氖郑瑴惖阶爝吂丝跉?,再雙手互搓。 “好?!毙兴伎戳怂麅擅?,溫和的笑了?!澳銊倓偰且皇郑盐乙步o凍得不行?!?/br> 兩人躺在床上,沒有說什么話,南返又開始昏昏欲睡,行思將他放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隔著被子擁抱著他。 “南返,我……”行思那向來毫無生機的眼神,開始泛黑。 …… 日子很平淡的過著,轉眼就到了深冬,南方沒有雪,甚至連植物都還是綠色,如果不是這刺骨的寒風,冬季給人的感覺,還真的不太明顯。 年三十的時候,凌飛云和行思一起回來了,三人在一起涮了火鍋,還喝點酒。行思稱自己喝醉了頭暈早早進屋了,其實真正喝醉的只有凌飛云——他也不怎么說話,也不怎么吃菜,光喝酒了。 喝醉后的凌飛云倒是沒有平日里的冷酷勁兒,抱著南返的腰一個勁問他,“你恨不恨我?”,南返不理,將他扒拉開,繼續(xù)燙rou吃,嘆一口氣,真暖和,凌飛云又黏上來,問:“你愛不愛我?”南返被他纏得不能好好吃東西,敷衍的回他,“愛愛愛,愛你?!?/br> 明明給了他想要的答案,凌飛云卻還是不滿,一雙手在南返身上來回摸著,半晌,停在他的胸口,開口說,“南返,你沒有心?!闭Z氣特別的委屈。 鬧了半宿,南返把終于昏睡過去的凌飛云拖回了臥室,他現在還是會被凌飛云隔三差五的注射藥劑,并沒有什么力氣,滿頭大汗的把凌飛云拖到床上后,自己也力竭的仰倒在床上,好半天才把氣喘勻,他轉頭看看昏睡的凌飛云,原本冷漠的臉上浮現一抹無奈。 “我若是有心,又怎么會來到這里,遇見你?!?/br> 凌飛云感覺到南返在他耳邊說話,但他意識昏沉,怎么也捕捉不到南返說的字句,他有點著急,潛意識的覺得,南返說了很重要的事情,可是眼皮費勁的動了動,卻還是沒能睜開。 這大概是,南返說過的,最深情的話了,他沒有屬于自己的情緒,卻又借著屬于原身的情緒表達了自己為他而來的意思,好像很不合邏輯,但于他來說,確實是情話。 可惜某人還沒有聽清,便消散在黑夜里。 等十二點的鐘聲一響,就又是新的一年了,有云小鎮(zhèn)初見凌飛云,還是去年深秋,到了今年春分時,凌飛云他們便開始打擊圣組織,算算日子,最晚不過明年秋天,他就得脫離這個世界。世界意識完全蘇醒后,就容不下他的意識存在于這個世界了。他也想對他好一點,想要回應他的感情,可是那怎么行,他總是要走的……而且,他沒辦法說謊。 …… 這個清晨,終于不再是南返一個人從床上醒來,冬日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兩人都像有了層淡淡的金光。 南返瞇了瞇眼睛,看見凌飛云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看來是比他先醒很久。 “早上好?!鳖D了頓,南返又接了一句,“新年好?!?/br> “新年好?!焙芡蝗坏模栾w云笑了。 凌飛云總是想,他到底中了什么邪,就這么喜歡這個人呢。 把南返從床上拉起來,貼心的為他穿好衣物,還圍上了一條厚厚的羊毛圍巾…… “我們是要出門嗎?”南返拉開捂住了嘴的圍巾,詢問到。 “嗯,我們去看海?!?/br> 大過年的看海?南返有點跟不上凌飛云的思維。屋子里空蕩蕩的,行思早已不知去處。 凌飛云開了一小時的車,帶著南返來到當初那個城市,牽著他的手,走遍大街小巷,帶他去看公園里笑鬧的孩童,帶他看了場商業(yè)喜劇電影,帶他去挑了一對情侶的腕表,互相為彼此帶上,就像很普通的情人那樣,牽手,擁抱,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