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你想，今天允許你讀一下我的內(nèi)心，看看我眼中的世界?！?/br>
    看看我眼中，讓人癲狂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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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月的日子平穩(wěn)的過去。

    馬上就要圣誕了，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學(xué)院的圣誕特別套餐，期待禮物，期待難得可以回家的假期。

    查爾斯說要帶顧慍去一家自己老家這極富特色的餐廳。大偵探顧慍表示查爾斯和漢克偷偷去商場買東西，之后又莫名開始研究花卉，等等其他各種細節(jié)，她要是還不能推理出一個結(jié)果，實在說不過去。

    雖然說求婚戒指通常都是男方來購買，但是……顧慍看著自己手中在前幾周終于研發(fā)好的一代微電流生物戒指，得意地在心里自我夸獎。

    通過能力的提升從根源上救治查爾斯的神經(jīng)還需要好些年時間，但是她作弊一樣的人生經(jīng)歷學(xué)過很多的未來科技呀。精確的脊椎電刺激可以讓下身完全癱瘓的人在經(jīng)過康復(fù)訓(xùn)練后，重新站起來。

    感謝上帝這個微電流戒指需要用到的精制金屬比價少，像體外骨骼這種對金屬提純，稀有金屬混合有特殊要求的裝備，按照目前世界的科技發(fā)展就很難實現(xiàn)。

    換上自己提前很久定制的月白色禮服，顧慍和查爾斯坐上轎車前往餐廳。查爾斯這一路上有些不尋常的沉默，好像在醞釀某些訴諸于口的話語。顧慍看著他不停摩擦自己的袖口——這通常是查爾斯緊張不安時的小動作，理解地不戳穿他，轉(zhuǎn)而聊起各種實驗的有趣意外產(chǎn)物。

    查爾斯讓服務(wù)員幫顧慍拉開椅子，餐桌上由于提前囑咐放著一束顧慍喜歡的雪山白玫，餐具也是極為考究的鎏金瓷器。墻上的許多裝飾物都有些年份，一看就是老板開店多年自己淘來的收藏品。有老相片，老郵票，古董木雕，裝飾掛毯……留聲機里放著藍調(diào)樂曲，慢慢悠悠的別有一番情調(diào)。

    壓下自己心里的雀躍，以及控制不住分享查爾斯這幾個月來暴露的種種證據(jù)的沖動，顧慍努力保留這次約會最后的驚喜部分。即便如此，思維宮殿里卻還是放著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歡快選段，腳尖和著節(jié)拍一下下點地，興奮讓顧慍整個人都鮮活而動人。

    等待甜品的間隙顧慍左手藏在桌下把玩著自己準備的特殊戒指，焦糖色地眼睛軟化了原本冷硬的氣場：“你沒什么要說的？我想如果現(xiàn)在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會同意。”

    就像是一直驕傲的小狐貍，就算是把你喜歡到了心尖尖上，都喜歡哄著騙著一定要你來第一個做出這個重要的宣誓和承諾。

    查爾斯仍舊拿不定注意，他是否應(yīng)該在這樣一個日子來說出接下去那些話語。那實在算不上什么美妙的圣誕蜜語：

    “我知道這陣子你總是很自責，覺得如果你能更早掌握能力就可以避免一切，但這一切不怪你。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教導(dǎo)小孩子，學(xué)校現(xiàn)在安頓好了，接下去的問題我和漢克可以解決。你也和艾瑞克一起出去散散心吧，去見見其他地方的美景?！?/br>
    “你什么意思？其他地方的美景？希望這個單詞的引申義不是我想的那種。今天是圣誕，而這就是你想和我聊的？”顧慍一字一頓地連番反問，語氣里的森冷像是狹著冰珠子的一月寒風，“你考慮清楚你在說什么。”

    查爾斯將自己腦子里瞬間浮上來的不舍和心疼控制住，仿佛人格分裂一般，自己把自己的情感割裂開，維持著一貫的從容：

    “我很清楚。這次的行動雖然成功，損失也不小，變種人群體徹底出現(xiàn)在政.府眼前。之后的監(jiān)視力度會提升，這也不利于你的能力練習。

    顧慍，你考慮過嗎，按照你現(xiàn)在的練習速度，已經(jīng)仍舊沒有遇到任何瓶頸的勢頭，能力開發(fā)到極限你甚至可以控制自身細胞的衰老。也就是達成了普遍意義上的永生。即使無法確認是否能訓(xùn)練到這個程度，光是這個可能，你的基因，你的身體就會成為所有野心家窺覬的寶物。

    離開一段時間吧顧慍，成長到足以抵抗一個國家的力量之前，你不能被他們發(fā)現(xiàn)?！?/br>
    “如你所愿?！鳖檻C仿佛被觸到了某個逆鱗，瞬間武裝起自己，“不過不要想著逃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統(tǒng)統(tǒng)知道。不僅僅是關(guān)于我的能力，對嗎？

    我一早說過，我這種混蛋，招惹了，就別想逃開?！?/br>
    顧慍手指懸空撫摸過她一直很愛的那雙海藍色眼睛，掠過挺翹的鼻梁，食指點著殷紅的唇瓣，整個人散發(fā)著讓人熟悉的侵略感。

    “這家餐廳需要提前多久預(yù)約，這里曾經(jīng)的典故，你幾個月前避開我讓漢克帶你去商場做了什么，你當時書房里新買來的幾本書。查爾斯，這么多的線索，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

    “太聰明有時候真讓人傷腦筋呢?！辈闋査惯€是那副平和矜持的樣子，“不過是原先的計劃罷了?，F(xiàn)在想想，還是太草率了。你說過，我應(yīng)該更成熟一點。我覺得挺對的?！?/br>
    “我不在乎。”顧慍雙手交疊在下巴，微微瞇著眼睛。

    “可是我在乎啊。我嘗試了很久，發(fā)現(xiàn)還是不行。當初可是說好了要成長到足以保護你，可現(xiàn)在這個殘廢的樣子，騙誰呢?！睖厝崞v的聲音說著最傷己的話。

    出院后的現(xiàn)實就是，查爾斯沒有辦法再抱起自己的女友，約會都無法為她拉開一把椅子，下雨沒法為她撐傘，他們甚至連手拉手逛街都變得極為困難。他未來的一切行動都要依賴別人，這實在是一個可怕又卑微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