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很能忍?(一更)
不過,他所剩時日無多是什么意思?真的中毒了?慕槿細細思索著,就算中了毒,她也不會讓他這么快就死的,這還遠遠達不到她想要的結(jié)果。 先將他給治好,再慢慢地折磨,這樣不是更來得痛快么? 景云國師見他話里有話,礙于旁人在此,他也不能多問。 “聽說,圣上近日沒有上朝,是因被人下毒了?可知道是何人所為?毒可解了?” 謝青含眸光微爍,搖了搖頭,“解不解,于我而言,都沒什么關(guān)系。沒有那毒,你以為,我便能安然無恙么?” 說到此處,他的嘴角不由扯起一抹苦笑。眉間縈繞著一起憂緒,似化不開的苦澀。每思及一分,便難受一分。 “至于何人下毒,有區(qū)別么?” 慕槿斂著眸,聽著他話里的無奈,腦中頓時劃過無數(shù)猜想。能給他下毒的人,必是能接近他的人。或者是他所信任之人,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讓不認識的人隨便接近? 到底是誰,同她一樣這么想他死? “有些事,未到最后,誰也不能輕易下定論。若你覺得,所中之毒無解,那你可想過,以前的事,沒有結(jié)束,你該還他們一個真相呢?” 慕槿聽著景云國師的話,眼里不由劃過幾抹詫異。他這些話明里是說給謝青含聽的,可實際上,又何嘗不是說給她聽的? 若不是這里有其他人在,她恐怕說什么也要打斷他了。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真相?”謝青含聞言,神色間有片刻怔然,隨即又慢慢歸為沉默,“沒有什么真相,看到什么便是什么。世間之事,有哪些事一定能分個清清楚楚呢?” 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 “國師大人想要知道什么,不妨自己去查。本座身居南島多年,少有踏足東陵。但凡本座覺得復(fù)雜之事,都是果斷解決。國師大人不妨試試?”青云挑了挑眉,眼底淌過幾許波光。 景云國師微微蹙眉,看著二人之間似有隱瞞的樣子,心知他們的話暫不能信。 “圣上真的不知玉太傅所在何處?”他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 謝青含微微偏頭,對他的話選擇沉默。 或許知道,或許不知。他不開口,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慕槿看來,他現(xiàn)在的樣子,確實比在天圣所見那會兒憔悴了許多。 “國師回來不久,路上定然勞累,你先下去休息罷。有什么事,明日相商?!敝x青含轉(zhuǎn)身走向案桌,淡漠的眼里閃過一絲憂色。 還沒問出什么,這就開口趕人了? 謝青含看起來怎么怪怪的? 景云國師起身,“圣上,此次回來,我?guī)Я艘晃幻t(yī)。她的醫(yī)術(shù),勝我?guī)壮?。不妨讓她替你看看。圣上不必急著拒絕,我可讓她隨在你身旁十日,十后若無好轉(zhuǎn),那再請她離開便是?!?/br> 話落,房內(nèi)靜了半響。 慕槿抬頭,正與謝青含的目光相交匯。毫無意外地從他眼里看到了質(zhì)疑與拒絕。最后,全都化為一片平淡。 “十日?”對面,青云皺了皺眉,眉間似是含著幾絲不悅,“國師大人不嫌給的時間太長了么?圣上的身體不是兒戲,隨便讓人跟在身側(cè),你能保證他沒有異心?” 懷疑她? 慕槿目光微涼地掃了一眼青云,她就知道,這個人總是和她過不去。方才景云國師在幾句話內(nèi),便試了試他的身份,他并非玉籌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只是,每次碰到他這個人,即便他還沒有見過她易容成的不同模樣,但他依舊是與她天生不對盤一樣,處處阻攔。 “我信她,勝過信我。這樣說,圣上放心了嗎?”景云國師目光沉靜,面上盡顯堅定。 他這話,無非是在用他的性命作擔(dān)保。 他已經(jīng)可以肯定,對面那個青云并非真正的玉籌了。雖說他可以扮得很像,但是,玉籌這個人,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暗,似乎,他不該是活人一般。 而對面那個人,眼角一樣有著冷色,話語之間也有著無情,甚至不說話時,周身的氣息都是涼寒的。但是,那股陰陰沉沉的涼暗之色,卻是有些違和的。 若是真正的玉籌在這里,那么他也不會等到有他開口的機會才來阻止。說不定,不等他入宮,他就早已將謝青含給支開了。 “既是國師所信之人,那暫且留著罷。我還有事要處理,二位若是有事,明日再來也可。住處,就派人給你們安排在宮內(nèi)。”謝青含止了二人的爭執(zhí),淡淡地吩咐。 景云國師與青云對望一眼,皆沒再說話。慕槿看著二人出去,看著立在房內(nèi)的謝青含,眸光閃爍幾絲涼意。 不得不說,現(xiàn)在的確是報仇的好時機,這里只有他們二人。謝青含早已中毒,而以她的武功若想拿下他是輕而易舉之事。 心里有一股寒意漸漸流淌著,似乎也有什么在推動著她,讓她慢慢前行,一點一點地走向那即將唾手可得的痛快之中。 “圣上,小人先替你把脈如何?” 謝青含轉(zhuǎn)身坐下,慕槿跟在身后,很快開口。 他看著面前的一卷書,手中執(zhí)著一支筆。似是沒有聽到慕槿話,不過卻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放在她眼前,也沒有抬頭看她。 “診罷。” 看他的樣子,似乎一點兒不信任她的醫(yī)術(shù)。平淡無波的眼底,是淡淡的疏離。 慕槿立在他身側(cè),慢慢從懷里拿出一疊銀針,看著他垂首認真閱書的樣子,眼底迸發(fā)出一道寒意。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看這些東西? 并非治國之策,也非前人論辯之見解。反倒是……古冊? 慕槿以為她看錯了,趁著他袖擺落下的間隙,很快看清了冊上的兩字,古術(shù)? 古云,南疆有巫,名為婆娑……下面的東西被遮擋住了,看不見。 不過,光這幾字,就夠人浮想聯(lián)翩了。這些年,那矜貴儒雅的謝青含,竟然迷上了巫術(shù)? 還是說,他以前就喜歡? 慕槿手里摩挲著銀針,在書冊與他后腦勺之間流轉(zhuǎn)。就算現(xiàn)在不能殺了他,也可以給他一點教訓(xùn)。 可眼角余光一頓,卻瞥見他翻頁之后,最頂端的那幾個字。以咒為媒,人死之,復(fù)以魂歸得法。 魂歸…… 他想見誰?或者說,他是信這起死回生之術(shù),想要讓誰活過來? 可這些,放在以往,她會覺得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是,如今她能再次回來,是冥冥之中注定,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巧合呢? 或者說,在七年前那場政變之中,是不是由于某些緣由,讓她或者還有一些不知道的誰,有所變化呢? “你盡快。” 謝青含垂眸認真地看著書冊上的字,不肯錯過絲毫細節(jié)。但是感覺到身旁久久沒有動靜,不禁蹙眉提醒。 慕槿收回思緒,看了看他露出的手腕,眼底流淌的幾抹暗色。好像,他對于景云國師歸來,以及那青云的出現(xiàn)并沒有絲毫意外,甚至是連一絲驚訝之色也無。 太過平靜,反倒讓她覺得其中有什么。難道是謝青含隱藏得太好了? 她給他把了脈,隨后將銀針刺入他的xue位。下手能有多重便又多重,若是換作常人,她這一針下去,準(zhǔn)會疼得呲牙咧嘴。可是,她這一針過后,謝青含卻是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難不成她力道太小了?還是說他很能忍?慕槿眸光微涼,將手里銀針細細旋轉(zhuǎn)著入他的皮rou,不疼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謝青含依舊面色平靜,十分鎮(zhèn)定地看著手中的書,一個多余的眼神也沒有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