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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嫡女謀:嗜寵佞毒妃在線閱讀 - 第479章 走了(二更)

第479章 走了(二更)

    慕槿動了動眼皮,睡眼惺忪地睜開眼,一覽無余的精致房梁頂落入眼底。她眨了眨眼,目光微怔了怔,腦中快速轉(zhuǎn)動一圈,很快眼里便呈現(xiàn)出一片清明。

    利落起了身,整理好被褥,套上衣服,她轉(zhuǎn)身從外屋走出去。

    “哎,不知怎的,初春的這些日子,竟與初冬有得比了。我屋里的被褥還鋪著兩條,雪香姐的那只大黃貓還老往里鉆呢!”慕槿剛伸了懶腰,繞出屏風,便見屋里站了三個女子,手里拿了不同的東西在角落里忙活。還不時小聲地說著話。

    “你那算什么,這幾日啊,前些年從夫人那處賜下來的暖爐還擱我屋里用著呢!這從深井里打來的水冷得就跟冰渣子似的,洗了衣服碰了幾下就巴不得像老鼠鉆洞一樣往屋里個兒鉆!”一人捂嘴掩笑。

    “喲呵,那待會兒你豈不是就要鉆進去了?別忘了,我們過會兒還要去給夫人剪瓊花,摘梅子呢!”一人忙低聲打趣。

    瞧幾人如此閑散,看來這云相府的活兒計也不是太累。除了伺候這里的主子要費心費力一番外,也無甚要破些心思的。

    “哎,折香小弟,醒了?可是我們幾個把你給吵擾了?”一人開口叫道,手里正拿著一塊抹布,立在鏡臺旁擦拭著一個脖頸大的白瓷花瓶。

    恰巧眼神一晃,便見屏風那里出來一人,眼里透著絲絲驚訝。

    慕槿伸手撓了撓腦袋,故作不解,面帶微笑道:“各位jiejie早,昨晚折香睡得沉,今早還沒注意到幾位jiejie已經(jīng)來屋里做事兒了。折香現(xiàn)在需要做些什么?”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她起晚了誤了事,頂多也只是受人苛責幾句。

    聽到兩人對話,屋內(nèi)其余兩名女子也紛紛轉(zhuǎn)了頭,面帶淺笑向這邊看來。

    “相爺走時吩咐了我等,說你昨日外出跟著他做了事,勞累了一天,許你晚起,不讓我等弄出什么動靜。醒來就讓我們支會你一聲,今日可以休息一日,免了差事?!毖┫愠笭栆恍Γ瑢τ谧蛞怪乱还P帶過,說話也輕聲細語,很有大管事風范。

    可以休息?

    慕槿秀眉往上微挑,心底盡是沉靜,眼睛卻是驀然一亮,面上一片驚喜之色,疑惑驚訝道:“真的么?相爺…走了?”

    “是啊,一個時辰前相爺就上朝去了。若你今日不得相爺恩令,還可以休憩歇息啊什么的,這會兒子準去做苦力了。”對面,一個面龐稍顯圓潤的櫻草色衣衫女子語氣輕快道。眉眼間少了一絲沉穩(wěn),多了幾分活脫。

    上朝?好像這些日子都沒見過他上朝,怎么今日倒去了。話說堂堂相爺還可以有那么幾日不去上朝聽政,言表進諫的嗎?

    “好了,風香,做完手里的事且去問問晴香,夫人那里可起了?若是起了你就一并去仔細伺候著?!彼祟^,對方才說話的女子輕語吩咐。然后又扭頭看向另一名認真做事的女子,“雨香,待會兒去挑選幾個上等的玉瓷瓶,問問夫人喜歡哪些。看上的就布置在夫人屋里,摘些新鮮的花兒插著,日常好生照料?!?/br>
    言語之間滿是仔細穩(wěn)妥,一點兒沒有焦躁急切之感。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知書達禮的閨閣小姐,備知禮數(shù)人情,禮儀規(guī)矩。

    這么想著,慕槿也對她頗為欣賞起來。其實這些伺候云盞的人個個都難挑出錯處,雖性格不一,但她們眼里的認真和穩(wěn)重態(tài)度,辦事仔細謹慎卻是一點兒也不缺乏的。

    不得不說,那云盞挑人的眼光也著實不錯,甚至算得上毒辣。

    那喚風香的女子也微頷首,收起方才的歡快,露出甜美一笑,“是,雪香姐。我這就去?!?/br>
    說罷擱下手里除枝葉的剪刀,交給雪香然后轉(zhuǎn)身出門去。另一名女子也點了頭,放下手里的抹布,放在盆里,端著盆施了一禮走出去。

    “你雖剛來不久,但依我所見,相爺對你還是很照顧。別看相爺平時在外亢心憍氣,傲睨自若,目空一切慣了。他其實心細如塵,賞罰分明,從不不輕易動怒,或者遷怒懲治府里人,他待我們這些下人很是維護的?!毖┫銉裳勐冻鋈岷鸵恍?,溫聲細語,給人一種長姐般和煦親近的感覺。

    她知曉慕槿剛來府中,對一切都不太了解。是以給她簡單說一些云盞的事,好讓她放下心來,踏實做事,不必擔心隨時沒了腦袋。

    慕槿似懂非懂地點了頭,是她真不了解他還是他其實隱藏得太深。

    雪香與他相處的時日也算不上短,看到的卻和她近些時日所見到的云盞有些出入,但有些情況還是有些不同?;蛘邚哪撤N程度上來說,有些地方是完全不一樣的。

    “譬如昨日之事,淮安郡主因與你起了沖突,冒犯了相爺隨侍之人等同犯了相府。她這兩月里的課業(yè)都要比平日多了兩三倍不止,已經(jīng)和一年的課業(yè)有得拼了。這些日子怕是很難再有出府的機會。”雪香嘴角掛著淡笑,似乎對這淮安郡主的事也絲毫生不起同情心。

    慕槿扯了扯唇,驀然記起昨日云盞說過的話。府里的人沒他允許,任何人都難以欺辱。又聽雪香這么說,看來還真是如此。

    只不過里面是到底為護短還是為維護其不容侵犯的尊嚴那就難說了。

    她隱隱覺得,似乎有些地方不對勁了點兒。好像從昨晚知道她的身份開始,云盞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有些快。

    若說以前是漠然,那么現(xiàn)在就是關(guān)注體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把她留在府中的目的是什么?

    “行了,你也不必再糾結(jié)此事,更不必對此生出什么愧疚來,沒有必要的。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若是有空,可否幫我捎帶些九里香回府?”雪香見她又低頭沉聲不說話,以為她在為這事自責,所以開口勸慰。

    慕槿頷首,抬眼露出笑容看向她,可不過一會兒,這笑容的便怔了怔。

    她腦海中恍惚一陣,眉頭隱隱蹙了起來??粗┫阌杂种?,最后動了動唇,暗含關(guān)懷道:“雪香姐,近些日子還是不要碰刀吧,少做些活兒為好。女孩子家,手比嬌花,女子的第二張容貌,可得好好護著。不然日后因為一雙手嫁不出去可就鬧笑話了?!?/br>
    雖后半句是開玩笑,可前面的話卻是出于好心的提醒暗示。當著雪香的面她也解釋不通,索性便不再泄露。

    雪香撲哧一笑,也沒想到慕槿突然同她開起了玩笑,點頭贊同,故作正經(jīng)道:“說的是,手也嬌弱呢,我以后會注意的?!?/br>
    慕槿知她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當了耳旁風。也不再辯解,徑走了出去,洗漱了一番便出了府。

    路上,慕槿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她方才是看見了什么?魂影?

    雪香身邊怎會出現(xiàn)這些東西?看樣子還不是什么善茬兒。莫非,她做過什么違背常世之事?

    不對,她也不見得是會做出什么狠毒邪惡之事的人,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前她沒動用秘術(shù),是看不到這些東西的。近日兩次出現(xiàn)皆非她本意。

    這些東西時不時就在她眼前晃,讓她隱隱有些擔憂。許是昨日亂了心神,這后遺之癥今日便出來了。

    出了府,慕槿暗自揉了揉眉心,真得好好靜一靜心了。最近沒練武也沒習經(jīng),浮躁了些。

    有時候她還真琢磨著這面相之術(shù)到底有何用處,既不能傷人又不能助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純粹是給她添堵來著。

    能觀他人時日生死命數(shù),卻看不到自己會經(jīng)受何事。無甚大用。

    屋內(nèi),正在用著剪刀侍弄花草的人突然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頭看著被剪刀戳破了一個小洞的食指正向外流著鮮血,蹙著眉頭微微出神。

    過了井水長街,便是長安街。長安街左側(cè),巷子僻靜,少有人往來。

    此中是一座府邸,門堪羅雀,無人問津,不免有幾分冷落孤零之氣。

    府內(nèi),書香幽苑,靜若香蘭。

    慕槿坐在床頭,替人把著脈。眼睛卻毫不掩飾地的細細打量著眼前人。

    清淺的眉眼似一塊干凈的素娟看著就讓人覺得舒服,墨色的眸子皎潔如窗鏡般折射出一股清亮光澤。只不過,瘦削的臉龐上卻有著難以偽飾的虛弱。

    “大少爺?shù)纳碜庸翘摚瑫r常厥心痛,心悸噯氣。且脈沉弦,伴隨著胸中窒悶,驚慌、咽干等癥狀。非是生來就如此的,對么?”慕槿輕勾了唇,眸里意味深長,緩緩地道。

    她剛出了相府便記著昨日寧安王叮囑過的事,還有云盞的許肯。每到夙旦隅中之時她便要來這里替李瑜書診脈。雖然今日晚起來得遲了些,但也不妨礙什么。

    眼前的男子正半靠在床后,垂斂著眼眸,蒼白的唇顯得整個人柔弱不堪了幾分。

    聽到慕槿輕沉的話傳來,不由微揭了眼皮,目帶虛浮地看向她,淡然一笑,眼里透著幾許疏離孤冷。

    “的確如此,從三歲那年開始,至今已有十九個年頭了?!毖劾锖荒ㄓ七h,又或許是一絲漠然。慕槿聞言也不禁挑了挑眉,訝道:“哦?大少爺竟記得這樣清楚?”

    李瑜書也不因她這番直白的話而懷有任何抵觸不適,只是淡扯了扯唇,點頭道:“嗯?!?/br>
    “那昨日的消息大少爺可知曉了?聽說這事兒昨個兒鬧得沸沸揚揚,已傳遍街頭巷尾,茶樓酒肆了?!蹦介惹浦?,見他神情未有半分變化,挑眉緩語,“不過好在這件事很快被人壓了下去,因它不僅涉及到家丑,還涉及到有關(guān)朝廷命官風流惡性之事,有損朝廷威譽。”

    李瑜書唇間微抿,一襲白衫映襯著臉龐更加虛弱。那樣子似是本該如此無所謂,又似淡漠不在意。

    慕槿彎了彎唇,把他臉上的細微表情盡收眼底。末了,又緩緩收回診脈的手,淡笑道:“該除的人都已除了,我想大少爺?shù)男慕Y(jié)也可以解掉一半了。這病,我相信自然會好得快些?!?/br>
    李瑜書原本清漠淡然的眼神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又恢復常色。他淡看著她,虛浮的眼里含著一股清漠,不承認亦不否認,緘口不言。

    慕槿起身,轉(zhuǎn)到書案旁鋪紙落筆,一邊還不疾不徐地開口,“不得不說,大少爺真是好手段。害父害母害弟害己,施計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心慈手軟。且痕跡難尋,證據(jù)難覓,真令在下佩服不已?!?/br>
    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看似冤枉人的話,往人頭上扣一頂屎盆子,若是常人聽到她這番話準會火冒三丈跳起來指鼻瞪眼地同她對峙。

    可是,李瑜書聞言依舊無動于衷,平靜的眉梢微微一沉,卻又很快松緩,徑偏了眼簾看向?qū)γ娴膲Α?/br>
    “若你明白我以前受過的傷害,又何會如今日這樣稱贊諷刺。他們,都是該死的,索性,也如我所愿,都死了?!彼炖锏袜珟鬃?,眼里閃過一道黯然和堅決釋然。原本矛盾的情緒放在他身上卻毫無違和之感。

    慕槿聞言勾了唇,淡道:“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卻不代表除我之外的其他人看不出來。不論如何,我也奉勸大少爺您一句,既然恩怨已了,那就安心養(yǎng)病,好好地活著。不該插手的事也勿要摻和,損人利己,不見得會利多少。我這話是什么意思,大少爺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br>
    昨日一事,她雖覺疑點重重,卻也并未多加思索。只是今日來這李府的路上,她才突然想到昨日的事,細細理了一遍之后,方才對疑惑之事大膽地猜測起來。

    好在他沒有否認,也毫不驚慌,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風雨不侵,油鹽難進,倒讓她刮目相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