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急診室外
安慶可是夠卑鄙的! 來了一招聲東擊西。 表面上去攻擊丁楚,實際上呢,匕首一晃……一刀扎進了丁文山的肋條里。 這還不算,干脆又順勢擰了一下……只覺得滿手濕潤溫?zé)?,低頭一看,丁文山的鮮血順著自己的胳膊往下淌。 丁文山只覺得胸口一疼……整個人瞬間就有點發(fā)暈,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站立不穩(wěn)。 可他也是個狠角色,一生經(jīng)歷過的風(fēng)雨無數(shù),越到關(guān)鍵時刻,越沉得住氣,不但沒退縮,反而單手抓住了匕首,咬牙往下奪…… 安慶被對方的這個狠勁兒嚇住了……他一輩子也沒見過已然見血的人了,還能越戰(zhàn)越勇? 眼前是丁文山炯炯有神的雙目……眼白里充滿了血絲,瞳孔里好像燃著火焰,看上去像一只即將發(fā)飆的獵豹。 安慶下意識的一松手……丁文山也不吃虧,頗有些同歸于盡的架勢。抓著刀柄往外一拔,順勢一個回插,匕首直接砸進了安慶的肩膀上。 安慶疼的“嗷”了一聲,發(fā)瘋似的抬腿一踹,也顧不過來別的了,甚至連車門都沒關(guān),低頭發(fā)動馬達,一踩油門,汽車轟鳴而出,左晃右晃的沖上了馬路。 丁文山不死心,跟著汽車跑了兩步……然而,車的速度太快,再加上他身上有傷,最終,丁文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汽車消失在了街角。 他又急又氣…… 傷口也由于激烈運動而血如泉涌,丁文山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緩緩的委頓在地,鮮血濕透了衣擺。 有大膽的行人圍過來,低頭輕聲的問,“老爺子你怎么樣了?那個男人是誰呀?我們馬上就要救護車?” 丁文山擺了擺手,“不,先報警,讓警察去把我的孩子追……追……追回來~” 他大概是用盡了身體里所有的力量,說完了這句話,整個人身子一歪,躺倒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街面上都亂了…… 這明明不是汽車肇事逃逸,而是綁架外加殺人,光這一頭不算,小公園那邊兒更是孩子哭的驚天動地,外加楚北月昏迷不醒…… 兩頭這么一鬧。 馬上就有人報警了。 不但如此,圍觀的人群里有人認(rèn)識楚愛丁,知道這是周家胡同楚廳長的孫女,也趕忙跑過去通知了楚云松。 楚云松在家里一聽到消息,兩條腿軟的仿佛都不會走路了,用手扶著墻,平靜了好半天,這才緩過神來,掙扎著跑到小公園。 一看這情形……老朋友和女兒都是昏迷不醒,滿身滿臉的血,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楚愛丁站在一邊哭,孫子不見了蹤影,楚云松只覺得腦袋里嗡嗡的,仿佛同時跑著幾輛火車。 他抓住了身邊一個人詢問,“這……這到底怎么回事兒?。俊?/br> 最擔(dān)心的,“我孫子呢,我孫子人呢?” 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見讓人揪心。 小公園里最早有一對老夫妻也帶著孩子在玩兒,目睹了全過程,就把這事兒詳詳細(xì)細(xì)的給楚云松講了。 就這么一說話的功夫,警車呼嘯而至,救護車也到了…… 醫(yī)生先是手腳麻利的把楚北月和丁文山抬到了救護車上,楚云松把小愛丁兒托付給一個鄰居,“不好意思啊,劉大嬸,你能不能把我孫子送回家,讓保姆看著我得跟去醫(yī)院呢!” 一個人顧不過兩頭了,只能挑最主要的了……朋友和女兒都有傷勢,結(jié)果會怎么樣呢?這是楚云松最現(xiàn)在最迫切需要知道的。 然而…… 孫子那邊他也一樣關(guān)心。 又跌跌撞撞的跑到警察那里,說話都帶著哽咽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家和一個姓安的有仇,那人叫安慶,我剛才聽大家的描述,搶孩子的恐怕就是他,他這明明就是綁架和囂張行兇,請你們盡快緝拿他歸案!另外呢,我家在刑警大隊備過案,關(guān)于安慶的情況,為了節(jié)省時間,你可以去找姚世軍同志馬上詢問一下,我請你們,我求你們,一定要把我孫子安安全全的帶回來呀~” 他雖然情緒激動,可畢竟是有過見識的人,腦子還清醒,說話也利落。 警察點了點頭,“好的,我們馬上就通知刑警大隊介入!” 警察按照詳細(xì)詢問證人和記錄案件發(fā)生過程,楚云松也沒工夫細(xì)聽啊,只能跳上了救護車,跟著丁文山和楚北月一起去了醫(yī)院。 一路救護車呼嘯…… 路邊的行人紛紛退讓。 楚云松坐在救護車上,眼瞧著老友和女兒渾身是血,昏迷不醒,醫(yī)生沉著的為他們戴上了氧氣罩,有條不紊的實施搶救…… 楚云松手腳冰涼,兩只雙腿下意識的抖著,心里一個勁兒的嘀咕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心里暗自期望這是一場夢,干脆用手掐了掐大腿…… 疼! 真疼! 楚云松心里五味雜陳……腦海里亂乎乎的成了一團漿糊,仿佛不能再思考了,只能翻來覆去的說著一句話,“求你們,求你們救救云松,救救北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不知道是怎么忙亂的跟進了醫(yī)院。 等到一切稍微平靜了一些之后,楚云松的人已經(jīng)坐在了醫(yī)院的急診室外,抬眼望著“手術(shù)中”的燈牌,迫切的等待著結(jié)果。 他的心里此刻是糾結(jié)的。 一心必須要二用了。 到底該不該通知丁紅豆? 到底該不該告訴一個母親……她的兒子已被綁架失蹤了? 楚云松咬了咬牙……無論多么不想承認(rèn)現(xiàn)實,也無法回避眼前。 他起身緩步的走到醫(yī)院的接待處,接了一個公用電話,撥通了丁紅豆辦公室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李秘書,“喂,藝術(shù)博物館,館長辦公室,請問找哪位?” “我……紅豆在嗎?我是說竇鴻在嗎?” 秘書還挺客氣,“您是……” “我是楚云松,找她有急事兒,無論她在干什么,請你馬上把電話為我接過去!立刻!立刻!” 秘書知道楚云松的身份,一看對方這么急,也不敢怠慢,“竇館長在開會呢,你等一等,我馬上就去叫她!” 楚云松清楚的可以聽到,話筒落到辦公桌上的響動……隨后是一片寂靜的等待,煎熬著他的所有感官。 終于…… 電話那頭好像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丁紅豆焦急的嗓音,“楚伯伯,怎么啦?什么事兒這么急?” 作為一個母親,他第一是擔(dān)心孩子,開口直接就問,“是不是楚兒發(fā)燒了,生病了?” 楚云松懊惱的搖了搖頭…… 說實話,發(fā)燒倒好了! 可…… 他把聲音壓的極低,“豆兒,你先別著急,你聽我慢慢說,家里出大事兒了~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 丁紅豆仿佛敏感的察覺到了什么。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這次不光是擔(dān)心兒子了,同時也擔(dān)心著爺爺。 再也沉不住氣了,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語速也加快了,“楚伯伯,你快點說!我爺呢?他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楚云松嘆了口氣。 再也瞞不住了。 必須要交代清楚了,“豆兒,是這么回事兒!北月今天回來了,她看見侄子非常高興,就趁我睡覺的功夫,把孩子帶到小公園去了,后來……后來就遇到了安慶!北月受傷了!刀傷!現(xiàn)在正在搶救!你爺爺也……也在急診室里!情況好像也不大好~” 丁紅豆只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跌進了座椅里。 可這個時候了,埋怨和軟弱不能解決問題,必須要面對。 她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想要罵楚北月的沖動,沉著嗓音急問,“你們在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就過去?!?/br> “第三人民醫(yī)院!”楚云松最不愿意們面對的問題還是來了,“另外呢,還有一件事兒,豆兒……都怪我沒用,沒照顧好孩子,楚兒被安慶搶走了!” 話音未落…… 只聽到長廊盡頭,急診室的門一響,緊接著,有小護士高聲的詢問,“丁文山家屬在嗎?” 楚云松急忙對著聽筒,“紅豆,我必須掛了,文山兄大概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