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救愛
云瑤回到座位上,看到黃昆生往自己面前放了一杯茶,“黃老板,您這是?” 黃總嘴角帶笑,想去拉云瑤的手,被她輕輕躲開了,他繼而意味深長地說,“這是春城名產(chǎn),叫做暗香浮動,是上等的養(yǎng)顏紅茶。平常這茶,可是特供北京的,今日哥哥我給你帶來一盒,權(quán)當心意了?!?/br> 云瑤婉拒,“黃老板,您這樣貴重的禮物,我實在不敢收。您是我的客戶,我理應(yīng)為您排憂解難,促成天堃悅寧與安信的合作。您這樣做,實在讓我為難,也不大合規(guī),您就別為難我了?!?/br> 黃總還是拉住了云瑤的手,她慌忙縮回去,“瑤瑤?!?/br> 這一聲稱呼,讓云瑤渾身起雞皮疙瘩,“這不是公事,這也是私人宴會,為了給瑤瑤壓驚,也是為了邵先生接風洗塵的,只是他高原反應(yīng)先回客棧休息了。這里沒有外人,你就算不收,也得給我個面子,嘗一嘗,怎么樣?” 聽到邵峻峰離開酒樓的消息,云瑤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莫不是老邵想把我送給這個大色狼?應(yīng)該不會吧,他好歹是圈內(nèi)大亨,斷不會做這樣下三濫的事情?!彼h(huán)顧了一下,除了天明和芮華,天堃的人已經(jīng)悉數(shù)離開了。 她又看了看白后卿,“今天的氣氛好詭異,什么人能讓白后卿親自來一趟?□□凡胎的人怎么會有這么大面子?這個黃總看上不去不像是讀道德經(jīng)的主兒,作為春城最大的地頭蛇,他肯定不信神佛。” 云瑤正思忖著,被黃總的話打斷了,“瑤瑤,真的不肯給黃哥這個面子嗎?要是老紀在,他肯定不會不給我面子的?!?/br> “黃總認識家父?”云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呀,我們都曾經(jīng)混跡行伍,服役期滿之后縱橫商場十數(shù)年,他在青島,我在西南?!边@個黃老板眼神流露出“憶往昔”的情懷,“老紀跟我不一樣,能文能武,專業(yè)之后創(chuàng)辦悅寧體育,那可是非常風光啊。這一次悅寧參與聯(lián)合并購,咱們也算是有緣啊,回頭老紀來春城,我?guī)煤棉D(zhuǎn)轉(zhuǎn)?!?/br> “既然您是家父的故友,那我應(yīng)該喊您一聲叔叔,回頭回到青島,我一定跟他說明在春城,我遇到了您?!痹片幎Y貌地保持著距離。 “你看,咱們也算有緣,這暗香浮動涼了可就不好喝了,趕緊趁熱嘗嘗吧。你看那個姑娘,我也給她備了一盒,邵總的已經(jīng)送到酒店去了?!秉S總指了指芮華,果然見她面前放著一只包裝精美的禮盒,封面一碗顏色像極了海棠春色的紅茶,顏色溫潤,回味悠長。此時,芮華正在跟天明低頭聊著什么,并沒有朝云瑤這邊看。 云瑤實在不好推脫,便端起茶杯,“黃叔叔盛情難卻,那我就喝了這杯茶,但是先說好啊,我不收您的禮盒。” 黃總笑瞇瞇地看著云瑤,“好,好,一杯茶而已,你總是上綱上線的,生意還怎么聊?” 云瑤呵呵笑著,“黃叔叔說的是,您看這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審計收購案的一些細節(jié),我得回去邵公子和悅寧體育的人會晤一下,就先回去了,行嗎?” 黃總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不急不急,咱們相見恨晚,我還有很多關(guān)于老紀的趣事兒呢,現(xiàn)在不過十點,你們年輕人不都是夜貓子嗎?夜生活,才算剛剛開始吧。” 此時黃總拉過來云瑤,坐在自己身邊,云瑤開始感覺有點暈暈乎乎的了,她意識到那茶水中,一定加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她感覺到自己渾身無力,癱軟在桌子上,然后就失去了知覺。 黃總聲稱云瑤不勝酒力,并讓自己的手下送她回酒店。天明想要阻攔,可是看到黃總兇神惡煞一般的幾個黑人保鏢,天明只好想別的辦法。 芮華也看到這一幕,“天明,你是懷疑?” 天明點點頭,“是的,芮華姐,剛才小邵先生離開的時候就有預感,不想到這老黃竟然這樣明目張膽。” “那還等什么?。繄缶??現(xiàn)在得知道老黃把云瑤弄到哪兒。”芮華神色慌張。 黃老板和他的手下隨后離開了酒樓,幾輛一模一樣的豪華馬車揚長而去,只留下芮華和天明留在酒樓的宴廳,不知所措。剛才還是推杯換盞,熙熙攘攘,如今卻只有收拾的服務(wù)人員和殘羹冷炙。 芮華詢問服務(wù)員,是否知道黃老板的去向,服務(wù)人員木然地搖頭。她憑著自己混跡商場多年的經(jīng)驗,撥打了110,她說親眼目擊安信的黃昆生強擄良民,意圖不軌。 另一邊,黃老板帶著迷暈的云瑤踏上了自己的豪華轎車,一路出了春城城區(qū),朝著他在郊野的一處私密莊園駛?cè)ァ?/br> “老爺,您不是這姑娘的世叔嗎?怎么?”黃總的隨行保鏢不解地問。 “什么世叔?不了解她的軟肋,怎么能喝下那加了作料的暗香浮動?”黃老板冷笑一聲。 “用得著這么大費周章嗎?我看也就是一個混跡名利場的小魚蝦,完事之后,收購還讓他順利做完,您再多給他幾個單子,她還得感恩戴德呢。您只需要暗示他幾句,他就會自動按照規(guī)矩辦事的。”保鏢似乎也是熟諳游戲規(guī)則的。 “他是小魚蝦,他的父親也不過是個破落戶,悅寧集團這次說是聯(lián)合收購,可是出資也就三成。聽邵峻峰說,她還是個雛兒,這回我可要嘗嘗鮮了。這個事情,咱們不是主事的,就算出什么事,也是邵峻峰的責任。再說了,一個破落戶的小丫頭片子,能有什么事?小美人,今晚你好好伺候你黃哥,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秉S總一臉□□,望著云瑤泛紅的頸部和俊俏的臉龐,咽了一口唾液。 他的車拐進了一片郊野樹林,經(jīng)過一塊草坪,穿過一道丈高的大鐵門,進了一座私密的莊園宅邸,鐵門在車進入后緩緩鎖閉。 這座宅子裝飾十分豪華,仿照天鵝城堡的樣式打造,還有宮廷的吊燈照壁,墻壁上掛著黃老板從各處搜羅來的名畫。保鏢把云瑤抱到二樓的一間寬闊奢華的臥室之后,便知趣地離開了。 黃總似乎并不著急,還在等待著什么。他倒了一杯紅酒,靠在大床旁的貴妃榻上,直勾勾盯著云瑤起伏的胸部。 距離云瑤飲下暗香浮動約莫一個小時過去了,她開始蘇醒,睜開眼睛看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還有榻上色眼迷離的黃昆生。她面色開始變得十分紅潤,身體感到非常燥熱,內(nèi)心升騰著無限的渴望,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扭動。 黃昆生呵呵一笑,“這是我新得的思華年,拿你來試試藥效,看上去效果很不錯呀,小美人,我來啦?!?/br> 他開始朝云瑤撲過去,卻不料被一束紅光給燙傷了,疼得他嗷嗷直叫,“他媽的怎么回事?” 那紅光是瓔珞在警示,天神的護佑讓十方天地六惡七苦無法靠近云瑤。瓔珞驚動了正在歸墟的夏慕云,此時他正在受冰錐刺骨的刑罰,那血的靈犀讓他心口痛楚。 “是瑤妹,她有難了,我得去救她。”說完這句,他飛身離開了歸墟,徒留一座旋轉(zhuǎn)的金蓮寶座,幽幽地在歸墟懸著。幾乎是片刻間,夏慕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云瑤的身邊,他看到一旁衣衫不整的黃總時,憤怒不已,揮手把他拋出了莊園外。 他看到她面色潮紅,渾身扭動的樣子,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嘴唇貼了上來。他抱緊了她,“炎江凌啊炎江凌,你不是說要護她周全,可如今她差點受辱,你在哪里?如果不是瓔珞在,恐怕現(xiàn)在她的身子就被玷污了。人世間無比險惡,你如何曉得?” 他心疼地抱著她的身子,不愿意趁人之危,“瑤妹,你等一下,我來幫你解這□□的藥性。”他把她放平,躺在床上,對著她輕輕吹了一口氣。他又去倒了一杯清水,喂她輕抿一小口,然后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她醒來。 大約兩三分鐘過后,云瑤醒了過來,眼神由迷離而后清澈。她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夏慕云,還是那身熟悉的紫色袍子,紫金東珠冠,還是那潤玉一樣的面龐。她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你怎么會在這兒?我這是在哪里?” “這應(yīng)該是你那‘世叔’的私人宅院,你被他下了藥,還好我及時趕到,現(xiàn)在沒事了?!彼従彽纴?,“你的朋友和警察應(yīng)該很快會趕到,我不方便逗留,你以后照顧好自己?!?/br> 云瑤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驚,然后有點張皇失措,她看到自己衣服還很整齊,妝容也沒有花,但是還是很害怕,自己怎么來到這個地方的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夏慕云及時出現(xiàn),很可能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失身了。 他沒有多看她一眼,起身要走,卻被她拽住了衣角,她的眼中分明帶著淚花,可是嘴上還是倔強,“你不用假惺惺的,新婚燕爾出來,這算什么意思?家里有朵牡丹,還妄想著外面的野草?你既然離開了我,我們就再無瓜葛,我就算是死了殘了,都跟你沒關(guān)系。” 他轉(zhuǎn)過來,用手捂住她的嘴,“我不許你詛咒自己!死是最容易的事情,你不是稚童幼子,把這個字掛嘴邊上未免太草草了些。” 云瑤抓過夏慕云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我要你記住這痛,不要總是以為自己是個圣人,從你迎娶女青那一刻起,我就決定我們倆從此陌路,不再相識。你偏偏今日來救我,這滿手的齒痕,算是我的謝禮吧,鬼帝大人走好,不送了?!?/br> 夏慕云看到那齒痕,心里竟然感到一絲快慰,他面色平和,“的確,我不能多待,免得被冥后看見,我只要你記住一句話,我未必能時時出現(xiàn)在你危難之時,世事險惡,善自珍重?!?/br> “不勞動鬼帝大人掛心,我只是想做一個平凡人,你們那些是非紛爭,以后還是不要牽扯我了吧,我還有家人,我還想活著?!贝藭r云瑤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 “那好,珍重,瑤妹?!毕哪皆妻D(zhuǎn)身要走。他離開歸墟已經(jīng)有一炷香的時間,歸墟已經(jīng)開始吞噬他的真身,他不得不離開了。 云瑤扭過頭去,不看夏慕云的臉,他素來神出鬼沒,她也沒有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