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溫泉
夏慕云帶了驪珠,騎著九色鹿,來到不老溫泉的上空。 “是帝君赦免了我?”驪珠不敢相信,夏慕云親自來解除封印,她自己一輩子就在那巫神洞自生自滅了。 夏慕云微微一笑,“算是吧,帝君派給你一個差使,你看下面的不老溫泉,可能看出什么異常的端倪?” 驪珠停在云端,手搭涼棚,去看那噴泉,“這是一個溫泉,冒出來的水汽也是正常熱氣,沒有特別的異常,這泉水……” 夏慕云擲出靈光鏡,“你看這鏡子里,泉水可有異常?” 驪珠看到靈光鏡中的泉水,水波流轉(zhuǎn),水的顏色發(fā)黑,“這泉水顏色發(fā)黑,不知道是礦物質(zhì),還是有毒的物質(zhì),不如下去看看吧,這里還是有點(diǎn)遠(yuǎn)。” 夏慕云點(diǎn)點(diǎn)頭,二人按落云頭,九色鹿也隱去了法身。 這不老溫泉周圍,生長著茂密的鐵樹,地上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蕨菜。驪珠念動了咒語,卻發(fā)現(xiàn)無一只蟲子過來應(yīng)答。 “不應(yīng)該啊,這地方陰熱潮濕,應(yīng)該會有很多蟲子的,怎么這馭蟲咒語,喚不出來一只?”驪珠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鬼帝請看,這地方?jīng)]有生人氣,天然程度也不像是有人能進(jìn)來??墒沁@地方為什么沒有蟲類呢?” “那這十方天地,你確定你可以駕馭所有的蟲類嗎?”夏慕云望著那氤氳的熱氣。 驪珠點(diǎn)頭,“我當(dāng)然有這個自信,那黃泉忘川的冥蟲,我都能駕馭的,這是凡人世界,蟲類更是凡品,我豈能駕馭不了?” 夏慕云想用靈光鏡撥開一個水渦,卻發(fā)現(xiàn)靈光鏡不能撼動那噴泉的水,他不禁驚詫,“難道,這里有人下了仙障?” 驪珠閉上眼睛,飛身來到噴泉上方,身后的九頭蟲法身乍然顯露,她念動馭蟲咒語,側(cè)耳傾聽這水下的動靜。進(jìn)入她耳朵的是蟲類的竊竊私語,還有凄厲的慘叫聲,還有人的生魂在被嚙咬的聲音?!澳?,這就是……” 突然,水面上一個紫棠色的迅速躍出水面,直直地?fù)糁畜P珠本尊。驪珠不防,吐了一口鮮血,鮮血滴落在水里。接觸到鮮血的水面,立刻開始涌動,中間很快就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不好!”她剛要逃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那漩渦給吸住了。 夏慕云見狀不妙,丟出七星寶劍,插在那漩渦中,他才把驪珠救了下來,回到云端。 驪珠咳嗽幾聲,“鬼帝放心,我沒有大礙,這噴泉,詭異得很啊。你看你的寶劍,都快被染成黑色了?!?/br> 夏慕云微微一笑,“無妨,你沒事就好,那七星劍不是俗物,一般的妖物,損他不得。” 驪珠突然跪在云頭,“鬼帝,我隱瞞了一個事實,請求鬼帝責(zé)罰。” 夏慕云微笑點(diǎn)頭,“你說吧,我看你的神情就明白了,帝君還在等咱們回話,不能耽誤時間。” 驪珠說,“我還沒有修煉成蟲圣的時候,我就聽過一個傳說,在白頭山的地底下,有一只千足甲蟲,通體黑色。那甲蟲也可以馭蟲,它還以rou類為食,甚至?xí)淌扇说幕昶?。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這噴泉下面的就是千足甲蟲,而你那位姑娘身體里的,就是這甲蟲繁殖出來的幼蟲。我剛才在噴泉上方,聽到了很多聲音,那些蟲類想出來,卻不敢出來,不能出來,那下面,還有人的生魂的被嚙咬的聲音?!?/br> “本座竟然感知不到這泉水的異常,也聽不到生魂的聲音,實在是慚愧。” “鬼帝不必自責(zé),那蟲子發(fā)出一種魔音,可以干擾您的判斷,這也就是小神存在的意義了。借一下您的鳳鳴琴,您在岸邊彈奏,小神去水下一探究竟。相信您的七星劍在那坐鎮(zhèn),那甲蟲應(yīng)該傷我不得?!?/br> 夏慕云祭出鳳鳴琴,玄天印赫然印在琴身的左側(cè)。他坐在岸邊,開始撫琴,琴聲嗚咽,一首《萬籟》緩緩從他的指尖流出。 驪珠順著那七星劍,一直往水下鉆進(jìn)去,七星寶劍雖然被泉水染黑,可那金光卻依然可以透過黑色的表層釋放出來,寶劍有靈,護(hù)佑著驪珠進(jìn)入水底。 水底看上去平靜異常,跟普通的湖底是一樣的,沒有什么特別的。驪珠再次顯露法身,大喝一聲,“何方妖孽,敢在本座眼皮子底下馭蟲,還不快快現(xiàn)身?” “原來是驪珠啊,我當(dāng)是誰?”一位周身玄色衣袍,頭戴烏金蟲冠的男子現(xiàn)身在她身后,“怎么,一個人來不行嗎?還帶個幫手。不過,你這幫手的琴聲,算是上品?!?/br> “朗月,我看你在這水底待久了,變成了井底之蛙,你竟然不認(rèn)識那彈琴的鬼帝?!斌P珠收了法身,警惕地提防著朗月。 “你放心,那個家伙的琴聲,干擾了我的聲波,我不能把你怎么樣,不要那么慌張。我識得他有什么用?給我封神?還是增益我的法力?” “你在這里鎖拘生魂,他肯定饒你不得,更何況,你還傷了他最心愛的女人?!斌P珠冷笑著,這幾句話從齒縫里面擠了出來。 “哦?是嗎?我竟不知道,一個妖獸會有感情?”朗月哈哈大笑,笑聲傳到了夏慕云的耳朵里,“他不是法力無邊嗎?怎么不敢隨你一起下來呢?你看那個七星寶劍,這么不中用,還不到半個時辰,泉水都快把他給埋了。”他竟然伸出一只出手據(jù)摸那被熏染過的七星寶劍,卻被一縷劍光給灼傷了。 他一邊抓著那只受傷的手,一邊惡狠狠地說,“不過爾爾,有種下來與我一戰(zhàn),在那里彈棉花擾亂視聽,算什么本事?” 驪珠口中念動咒語,只聽見四面八方傳來蟲鳴之聲,他們都在哭訴自己被朗月束縛,囚禁,傷害……“朗月,你聽一聽,蜉蝣都在控訴你,螻蟻都在咒罵你,你這樣做,倒行逆施……” “不要在那里裝君子!”朗月粗暴地打斷了她,“我不想跟你啰嗦,也不想傷你,畢竟咱們也是同宗,你走吧?!崩试罗D(zhuǎn)身就要離開。 驪珠顯出法身,“今日我是奉了帝君之命,過來向你討要解藥的,解藥不到手,你休想安生。” 朗月猛地轉(zhuǎn)身,兩只眼睛變成了熒光綠色,頭頂?shù)南x冠一下子變成了一只千足黑色甲蟲,伸出一只只超長的吸針,朝著驪珠的九顆頭顱刺了過來?!绑P珠,我給過你機(jī)會了,既然你不識抬舉,那我今天,就讓你嘗嘗這金甲毒針的厲害。” 驪珠也不畏懼,九顆頭顱都張開嘴巴,毒液從嘴巴里面噴涌而出,直撲朗月的觸角和眼睛。九顆頭顱靈活閃避,那毒針卻仿佛被控制著一般,步步緊逼,驪珠無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