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仙
夏慕云說,“她跟帝君才是名正言順的,我不過是亂入了帝君的姻緣而已,是我錯在先,才讓她多番辛苦?!闭f完,就朝著外面走去。 天一叫住了他,“你不想去看看她嗎?沒準(zhǔn)兒,你看她一眼,她就恢復(fù)記憶了?!?/br> 夏慕云背對著天一擺擺手,“不必了,帝君很快就會出手了,我不宜干涉,我還是回我的歸墟修煉吧,正好把這幾日的懲罰都補(bǔ)齊了,然后準(zhǔn)備我的連任大典吧。” 天一輕輕嘆了一口氣,給綠竹傳信,“你主子回歸墟了,你怎么辦?” 綠竹很快回信,“主子準(zhǔn)我在行宮休養(yǎng),痊愈之后回幽冥與郁壘大帝和神荼大帝一起cao辦九月初九主子的生辰,以及連任大典?!?/br> “好吧,那你保重自己,我抽時間去幫你,眼下云瑤失憶了,需要大夫診治?!?/br> 綠竹好久都沒有回信,天一只當(dāng)是她睡了,就沒再發(fā)信。 不一會兒,老紀(jì)和梁老師風(fēng)風(fēng)火火來到醫(yī)院,“天一,怎么回事兒?怎么就失憶了?” 天一忙打招呼,“紀(jì)總,咱們便走便說吧?!?/br> 天一把剛才云瑤的情況,大致跟老紀(jì)夫婦說了一下。老紀(jì)不大相信失憶的說法,“是不是麻藥還沒過?還是麻醉藥傷了腦神經(jīng)?” 天一心說,“云瑤又不是真的做手術(shù)了,根本就沒用麻藥。”可他嘴上還是殷勤回應(yīng),“我去找了她的主治醫(yī)生穆大夫,似乎出急診了,沒在醫(yī)院?!?/br> 老紀(jì)記起來,當(dāng)時跟穆昀一塊進(jìn)治療室的還有一位大夫,“那個陸大夫呢?我記得當(dāng)時他跟穆大夫一起進(jìn)的手術(shù)室?!?/br> 天一低聲咕噥著,“不知道是不是回冥海了呢?!?/br> 此時,陸離的聲音飄然而來,“紀(jì)先生,師先生,我聽說紀(jì)小姐術(shù)后失憶了?我過來看看?!?/br> 三個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雖然想法不同,但是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云瑤的失憶。他們跟在陸離的身后,你一言我一語描述著云瑤的情況,以及自己的推測。 一行人急匆匆來到病房,看到云瑤在和炎江凌愉快地聊天。 云瑤看到父母后,喊了一聲,“老紀(jì),蔣老師,你們來東海干啊?。坎皇钦f清明節(jié)我回去嗎?” 老紀(jì)一臉懵逼,跟蔣老師對視一眼,“真的失憶了?” 炎江凌看到陸離眨了眨眼,斌讓開了位置,站在病床邊上。 陸離翻了一下云瑤的眼皮,切了一下她的脈搏,“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異常啊。這樣,我開幾個單子,你們?nèi)ソo病人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然后我再跟穆大夫碰一下,看一下病人到底是什么情況,然后再定治療的具體方案,行吧?” 老紀(jì)和蔣老師忙不迭地點頭,天一和炎江凌對視一眼,一言不發(fā)。陸離開好了單子,交給天一去繳費,自己趁著老紀(jì)夫婦跟云瑤噓寒問暖的光景,把炎江凌拉了出來。 “帝君,您實在是不適合現(xiàn)在出現(xiàn)。”陸離言辭懇切。 炎江凌低聲地說,“陸離,我為她把過脈,她的情況很好,你按照你的方法治療,我不干涉。我已經(jīng)打算帶走她的本尊,只留一個影子在這里,所以,我不會在這里長留?!?/br> 陸離瞪大眼睛,“什么?鬼帝剛剛為她續(xù)命,她能活過來實屬不易,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兒……”陸離頓了一下,“更何況,她現(xiàn)在失了記憶?!?/br> 炎江凌嘴角冷笑,“如此甚好,這樣的失憶,總好過本座的手段干涉?!?/br> 陸離長嘆一聲,“唉,都市癡情人啊?!闭f罷,朝著自己診室的方向走了。 炎江凌真的這么做了,他趁著云瑤進(jìn)檢查室的時候,偷梁換柱,只留下云瑤一個影子,她的本尊被炎江凌攜了,乘坐墨麒麟,奔向了九重天外。 云瑤的rou身突破人世間的壁壘時,夏慕云在歸墟感知到了,是瓔珞報信。他那時正被冰錐穿胸而過,一大口鮮血吐在冰面上,染紅了一片。他苦笑一聲,“你還是隨他走了,也罷?!?/br> 他不再強(qiáng)撐身體,而是躺在了冰面上,冰錐把他的身體都扎穿了,他臉上冰冷,眼神黯淡,望著幽冥的“天空”,“不過是一場夢,大夢初醒,我為什么會痛苦?” “因為你心動了?!笔顷戨x的聲音。 夏慕云并不起身,也不反駁陸離的話,而是繼續(xù)橫在那里,“你不回冥海,來這里做什么?” “那姑娘真的失憶了,你心不心疼,她都不會知道了?!标戨x坐在夏慕云的金蓮上面,“眼看就要連任了,你還在這兒遭罪,真不至于的。這片水,沒有感情的,誰來它都會上刑?!?/br> 夏慕云哂笑著,“要不你來試試?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有靈?” 陸離聳聳肩,“我才不要,我的小美人要是看到我像你一個鬼樣子,更不會喜歡我了?!?/br> 冰錐之刑結(jié)束了,夏慕云卻沒有起來,“驪珠心思恪純,你可不要彎彎繞兒?!?/br> 陸離右手舉過頭頂,“我對帝君發(fā)誓,我是真心愛慕這個丫頭?!?/br> “你不用跟本座說,她又不是本座的侍女,也不是本座的親戚。喜歡的話,自己就去追好了,記著對她好,別冷了她的心?!?/br> 陸離笑了笑,“小姑娘一門心思在你身上,我怕是使不上力氣啊?!?/br> 夏慕云無奈一笑,“人在歸墟坐,鍋從冥海來。那小姑娘情竇初開時,遇上本座多次解圍,自然會心生愛慕。不過她被帝君罰過,在交趾山清冷了千余年,想必對本座已經(jīng)不那么熱烈了?!?/br> “你看你,一副好皮囊,多少女子愛慕過你,都沒有好下場,女青去了天坑,驪珠被壓在交趾山下,綠竹身中劇毒,還有剛剛天外飛仙那個,失憶。唉,你還真是禍水?!?/br> 夏慕云一臉無奈,“女青,本座一直把她當(dāng)meimei看待,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卻沒想到她被嫉妒沖昏了頭腦,鑄成大錯;驪珠憨直可愛,是個小女孩,本座把她當(dāng)女兒疼愛,她內(nèi)心十分清楚,這些年的青燈黃卷,想必她成熟了不少;綠竹,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天一陪伴了吧,本座心甚慰。至于云瑤……”夏慕云閉上了眼睛,“本來說好守護(hù)人家的,現(xiàn)在也不必多此一舉了。” 陸離也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仿佛離開的是他的心上人,“長太息以掩涕兮,哀世人之多艱;既有女如葳蕤兮,身赴九重天;可嘆,可嘆。” 夏慕云實在是沒忍住,坐了起來,“陸主司,你不要在這里拽文,沒讀過幾本書,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你趕緊回去想想,本座連任,你準(zhǔn)備什么賀禮吧,別在這里打擾本座修行?!?/br> “你看你,慣會打岔,我都忘了來找你什么事兒了。你還記得上次我我假裝中毒嗎?有個人幻化成贏勾的樣子,用贏勾的法器方天畫戟傷害我。只是那人道術(shù)高深,我跟那人交手幾招,沒看出來那人是誰?!?/br> 夏慕云望著歸墟深處,“幻術(shù)極好,還能傷你的,帝君,我,勾陳,圣母,三清還有宓兒。宓兒不認(rèn)識你;三清與圣母看不起你,帝君不屑傷你,我跟你無冤無仇,那就是勾陳了,可是勾陳也沒有傷你的理由???” “我記得那人說,他幻化成我的樣子,去天堃做堪輿顧問,怕我事后追究;還說我吞了本來應(yīng)該屬于他的血蓮花……” “哦?”夏慕云若有所思,“那這人鐵定不是帝君,他不屑做這樣的事情,要想除掉你也不會等到今日。勾陳倒是有嫌疑,可是他這樣做的理由是什么呢?他是古神,用不著血蓮花來增益法力的?!?/br> 陸離擺擺手,“罷了罷了,這個也不可能,那個也不可能。我還得去醫(yī)院,跟人家解釋那個姑娘為啥失憶呢。人家執(zhí)意要見穆大夫,我能怎么辦?吹一口仙氣,做個假的穆昀?” 夏慕云抬眼看了一下陸離,“本座還是去一趟吧,云瑤本尊不在了,想必帝君不會再有忌憚,你且少待,我跟你同去?!?/br> 陸離點點頭,“這就對了,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鬼帝。一個影子又如何,人世間的人是不知道的,你還是守護(hù)著她。等到若干年后,影子香消玉殞,你也算是圓滿了,不用心有內(nèi)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