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清歌,慢一點,不要急?!?/br> 最終,這一場由生疏滯澀開頭的舉動,在紀清歌全身發(fā)顫的軟在段銘承懷中宣告結束。 段銘承輕柔拍哄著懷中的姑娘,直到她急促的呼吸徹底平順了下來。 “清歌?!蹦凶拥痛嫉囊羯诙享懫穑骸皼]事了么?” 紀清歌小聲的嗯了一聲。 此時此刻,她是放松的,這件事情在終于由她作為主導方嘗試過之后,果然如同舅母說的一樣,真的沒有那么難以接受。 如此,應該算是可以了吧? 對于男女之事并不熟稔的紀清歌心中狠狠的松了口氣,她也就壓根不曾留意到,從頭到尾,她毫無章法的動作之下,男子的隱忍都始終不曾有過釋放。 少女輕緩的呼吸如同一支柔軟的羽毛,在胸口肌膚上輕柔起落,段銘承借著燭光仔細看了看她的面容,映入眼簾的是滿布紅霞的疲倦和慵懶,肢體也不再緊繃,放松而柔軟,靜靜的蜷伏在他的懷中,段銘承也終于放了心。 他不清楚紀清歌究竟有著怎樣的心結,但他卻能察覺到適才他的小姑娘剛剛經歷了一場和自我的斗爭,而不論斗爭的原因是什么,在她自己的努力和他的縱容忍耐之下,應該都已經成功了才是。 只看她如今的狀態(tài),也能感受到她已經不再如之前那樣想要下意識的防御和自我保護。 紀清歌此時一動都不想動,心底終于放松之后,慵懶和乏力就漫上了全身,身下堅實的胸膛此時顯得無比舒適,昨日的徹夜未眠加上適才酒漿的催化,盡數(shù)轉換成了困倦,剛想合眼,卻被一雙大掌捧起了面頰,隨即就是灼熱的一吻落在了唇上。 片刻之后,兩人的雙/唇才終于有了一次短暫的分離,而下一瞬,火熱的唇/舌就沿著柔白的脖頸一路向下。 怎么……怎么還來? 紀清歌有些疑惑的輕哼了一聲,但很快,溢出唇畔的輕哼就發(fā)了顫。 或許適才的舉動終于沖破了心底的桎梏,又或是醉意醺然的頭腦沒反應過來,她這一次心中并沒有太多抗拒和敵意,細密落下的親|吻就如同抓|住了時機的火苗,在她布滿了細密汗珠的肌|膚上迅速轉化為難言的顫|栗。 “段……段大哥……” 酒醉的姑娘迷離的呼喚出聲,段銘承腰身一擰,伴隨著一聲驚呼,就在一瞬間的天旋地轉之后,兩人的位置頓時發(fā)生了調轉。 “還叫段大哥?” 漆黑柔順的長發(fā)在大紅的錦褥上蜿蜒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絕美的畫卷,段銘承深吸口氣,低聲笑道:“清歌,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該叫什么?” 問話的同時,壞心眼的齒尖輕輕噬上了柔嫩的珠玉,紀清歌頓時一聲驚呼,拖長的尾音顫顫的拐了好幾個彎,酒后本就燥熱難耐的身體猛然一下顫抖,腦海中如同有光一掠而過,如浪濤般迅速沖刷過全身每一寸肌膚,剎那間就引起了難言的顫栗,不等音色徹底消散,又一聲聽的人臉紅耳熱的哼聲就緊跟著躍出舌尖。 “夫……夫君?” 這一次已經不是初次,而心底對此事的反感也已經被紀清歌自己努力沖破,酒意的熏染加上漸漸的情|動,在這紅燭高照的婚房內撩起了一波又一波百轉千回的顫|音,隱約溢出房門的聲響聽得門外的曼冬曼蕓兩人臉色微紅,但臉上卻不自覺掛著笑意。 新婚之夜,夫妻之間和和美美,這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一晚,紀清歌自己到最后連抬手都已經沒了力氣,云山霧罩之際,腦海中唯一掠過的想法竟然是—— ——段大哥他……他之前還竟然騙她說自己不行。 ——這也算不行? ——他怎么好意思?! ——死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天地良心,92w字,能看到這里的小伙伴應該也明白作者菌不是r。,、文選手 確實是需要這個情節(jié),已經盡量在修了,影響閱讀體驗是真沒辦法了 第250章 靖王娶妃的那一場盛大婚禮,直到數(shù)年之后依然是帝京百姓口中津津樂道的佳話。 而在那之后,帝京之中婚嫁之事雖然層出不窮,卻再沒有誰家的婚禮能與之相媲美。 這樣的認知其實也讓許多貴女們多少有些吃味。 只不過靖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靖王妃除了地位尊崇之外,她本人更是深得帝后二人的信重和喜愛,所以心中再是微酸也沒人敢表示出來,不論是人前,還是人后。 ……或許只能等到太子大婚的時候,才能再見那般輝煌的盛事了。 如今的大夏,在沒有了外敵,而內患也已經妥善根除的情況下,日漸繁榮。 鬼方原本盤踞的地帶并不僅僅只有牧草繁茂,更是無意間在數(shù)處區(qū)域發(fā)現(xiàn)了儲量十分豐富的銅、鐵、煤炭、以及中等規(guī)模的銀礦,這樣的勘探發(fā)現(xiàn)讓整個工部都欣喜若狂,迄今為止已經先后每年向著那一處水草豐美的大草原派遣了數(shù)只隊伍,更是在各地征兆民夫,按部就班的進行開采。 原本地廣人稀的大地上,隨著西域絲路的重新開啟,以及豐富的礦藏,不斷吸引百姓前去定居,已經形成了數(shù)座頗具規(guī)模的新興之城。 而隨著大夏國力的日漸繁榮,海上的商貿往來也愈加頻繁,這一處盛產絲綢、瓷器和香茶的神秘國度,在隔海相望的那些遙遠國家中被人們口口相傳,比喻為黃金之國。 絡繹不絕的海上商貿給海關和水師都形成了一定壓力,在這種前提下,建帝段銘啟果斷下令在豐寧開建第二處對外的貿易港口,而與此同時,原本只有三萬余人的水師規(guī)模也緊跟著開始了擴充和填補。 如今的大夏王朝國庫豐盈,有錢有工匠,并沒要多久時間,全新的艦船就在新碼頭下了水。 與此同時,飛羽衛(wèi)震組與工部的聯(lián)手之下,終于將從顏銳手中繳獲的火|藥試驗出了穩(wěn)定的配方。 這一突破使得大夏從此可以擁有自產的火銃,不僅如此,就連水師使用的戰(zhàn)船上的火炮性能都進而發(fā)生了飛躍般的提升。 盛世的開端已經初現(xiàn)。 光陰如梭,靖王和靖王妃這一對讓所有人都暗自歆羨的夫妻,時不時的就會屢次在眾人心中掀起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來。 一部分是出于艷羨,畢竟這一對身份貴重的夫妻至今都沒聽說過他們彼此間有紅過臉,只要不瞎,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們不經意間露出的對彼此的珍愛和眷戀。 鶼鰈情深,莫不如是。 而另一部分,則是所有人都在暗暗等著看他們如何解決子嗣問題。 有賴于靖王婚前散播的傳言,所以倒是并沒有誰家再不長眼的想去攀附靖王側妃這一身份,但……不納側歸不納側,難不成還真的不要后嗣了? 在這種猜測之下,有意無意的,始終一門心思想要低調的雍王府就成了所有人留心的目標。 段家嫡系除了當今圣上就只有一個靖王,被貶為庶民圈禁的段熙敏不提也罷——就算提了,段熙敏的兒女也姓燕不姓段。 而在嫡支之外,也就只有雍王這個庶支了。 也是唯一的一個庶支。 雍王段熙和怎么都沒想到,他恨不得手把手將兒子養(yǎng)成了個紈绔,竟然到頭來還是成了所有人注意的焦點。 世子段興德自己也是無可奈何,這種雖然當事人自己還并不曾明說,但所有人都知道將來肯定是會要來搶他兒子的戲碼……誰能告訴他,該高興還是該哭? 段興德是個紈绔不假,他院子里姬妾眾多也不假,嫡庶子嗣好幾個更是不假,所以,靖王將來會從他這里過繼后嗣這件事在所有人心中都已經是板上釘釘。 甚至于已經在雍王府中鬧出過好幾出不大不小的事件來。 雍王世子乃至雍王這個名頭,怎么可能比得過靖王的地位更有吸引力?何況嫡子也就罷了,會被指名去給靖王承嗣的可能性還不算太高,但那幾個庶子,以及庶子背后的姬妾,自家的爵位本就無權繼承,又有誰不想一飛沖天? 彼此之間的明爭暗斗不要說是段興德,就連雍王本人和雍王妃都有些彈壓不住。 人盡皆知靖王是人中龍鳳,能力卓絕,想要入靖王的眼,自家孩子自然也不能平平無奇,雍王段熙和和世子段興德父子兩人眼瞅著自家小輩們在各自生母的鞭策之下一個比一個用功,一個比一個刻苦,父子兩人完全不知道該說啥好。 段興德這個當?shù)母呛翢o辦法,想管都不好管,一來他自己是個紈绔,總不好明著教兒子們不學無術,二則……畢竟他也不知道將來哪一個就不是他兒子了呢?現(xiàn)在打壓,將來萬一搞出個靖王世子對他心懷不滿來,他還能有后悔藥吃是怎么的? 對此,段興德干脆來了個不管不問,愿意爭就爭去吧,各憑本事,他反正只當看不見就是了。 在這種氛圍下,始終秉持無才便是德的雍王府新生代里居然各自發(fā)奮圖強,倒是頗帶出了幾分熱火朝天欣欣向榮的味道來。 對于雍王府表面上和和美美私下里明爭暗斗的局面,段銘承心知肚明,只是從頭到尾,他都對此不置一詞,更是從不曾有示意想要過繼的只言片語。 其實后嗣這件事,段銘承并沒有外人想象的那般抱有執(zhí)念。 除非真的優(yōu)異到能夠讓他升起惜才之心的地步,否則是否有人承嗣,重要嗎? 他是親王,他的王妃是親王妃,等到百年之后自然也是葬入大夏皇陵,后世只要段氏后裔掌權一日,他和清歌都不會無人供奉香火,又何須非要在意是否能有人繼承靖王府? 再者說,他的王府,是想繼承就能繼承的? 靖王這個封號,是無人能替代的地位和權柄,但這些是由他自己親手打造而成,想要享用這兩個字帶來的尊崇,就勢必要有能與之相配的能力才是。 否則,免談。 此時正值盛夏,段銘承回府之后直奔紫云軒而來。 靖王府面積不小,但府中主子就只他和清歌夫妻二人,除了正院之外,紀清歌閑來無事時按照自己的喜好,又整理布置出了兩三處院落,修整格局,重植花樹,夫妻二人偶然興致來了,會按照季節(jié)移居幾處,就算不出王府,也能有別院的感受。 段銘承穿過一道垂花門,遠遠就是一片紫色霞光。 紫云軒中的紫藤已經種下五年,當初挖來移栽的就并不是幼苗,而是上了年份的粗壯植株,如今藤蘿枝枝蔓蔓的已經繁茂非常。 眼下正是紫藤盛開的當季,紫色的花穗如云如蓋,如火如荼,直將整座庭院染成一片紫色煙霞,院墻、影壁,屋宇、山石,無不被攀附盛開的紫藤所籠罩,院子里還引出幾條藤蔓,由巧手的花匠搭造出一座純以粗壯紫藤藤枝構成的小小花亭。院角則是一株根部幾乎要人合抱的粗壯老藤主根,蜿蜒的藤蔓幾乎伸展了整座院落,遮出大片陰涼。 紀清歌素來都有幾分苦夏,由于自身體質偏寒的緣故,太醫(yī)幾乎是千叮萬囑,即便盛夏時分也不準她在室內用冰,更不用說食用冰碗這等寒涼的吃食了,紫云軒中藤蘿蔽日,風過留香,在酷暑時分向來都要比其他地方多幾分涼爽,所以每到夏季,段銘承都會陪她搬到此處,多少也能減輕幾分暑熱。 進了院落,寂靜無聲,院中大小丫鬟們各安其職,見了靖王也只紛紛福身行禮,無一人高聲。 段銘承微微挑眉,詢問的望向丫鬟,丫鬟會意,向著那純粹是由紫藤的藤蔓搭建而成的花亭努了努嘴,靖王殿下頓時心中有了數(shù),不經意間露出一抹笑意,抬腳便走了過去。 紫藤花亭下面設了張四季錦紋飾的涼床,靖王妃枕著一席花香,酣睡正濃,身上半搭著條薄薄的霞影紗被。曼珠舉著紗扇剛趕走只繞著紫藤花飛舞不去的蜂子,一轉身,才看見段銘承,連忙福身讓到一旁。 如今距離他們成親已經快滿七年,紀清歌原本少女時期的青澀已經徹底褪去,如今的她從發(fā)絲到腳尖無一處不在泛著少婦的柔美和嫵媚。 僅僅是在涼床上酣睡,夏季衣裙的單薄細軟,也依然勾勒出了一副動人心魄的美好曲線。 縱然是盛暑時分,貼身伺候的丫鬟們也依然不敢讓她貪涼,身上薄薄的紗被是在她睡熟之后悄悄給蓋上的,紀清歌自己睡夢中覺得了熱,又給撩開了部分,如今只有一個被角半搭在腰腹,段銘承見她睡得正香,不禁一笑,一擺手制止了丫鬟們見到王爺回府想要喚醒主母的動作,輕手輕腳的近前,附身在紀清歌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院中的丫鬟們極有眼色,悄無聲息的退開了距離。 紀清歌覺得自己似乎做了個夢,醒來卻記不起夢中景象,只心中還殘存著一絲悸動,似乎有著些微的歡喜……她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明麗的紫色。 六月的下午,雖然時近傍晚,但日光卻還依然明亮,頭頂無數(shù)紫色花穗遮出一片馥郁的陰涼,如火的驕陽被擋在花蔭之外,將一天一地的紫藤花都映透成粲然流轉的紫色霞光,目光移了移,段銘承的身影就在這朱霞紫煙中映入眼簾,頎長的身影立在一旁的條案前,正將手中的一個漆盒輕輕擱下。 紀清歌睡意尚未消退,朦朧看到他的同時,唇畔就不自覺的掛上了柔和的微笑:“是什么?” 段銘承轉頭:“吵醒你了?”說著看她想起身,連忙伸手來扶,“是玄微真人托人帶給你的東西,究竟是甚我也還沒看。” 咦? 紀清歌頓時沒了睡意,見她醒了,院中丫鬟們有條不紊的忙碌了起來,一邊打水來給王妃擦臉,一邊捧來妝匣,給她重新將略有幾分睡散了的發(fā)髻拆散重梳。 而此時紀清歌只關心剛剛聽到的消息:“小師叔來帝京了?” “沒有,他托人帶來的。”段銘承說道,見她有些急切的望著那漆盒,卻又礙于身后丫鬟在梳頭暫時不能動作,眼巴巴的模樣看得段銘承忍俊不禁,索性取了盒子遞到她懷里:“喏,看就是了?!?/br> 雕漆的精美盒子中,是滿滿一盒子各色糖果,漆盒分成好幾格,每一格裝的都是天南地北不一樣的糖果蜜餞,紀清歌眼睛亮了下,順手就拈起一顆蜜漬梅子送入了口中。 “府里那么多吃食,怎的就愛這個?” 看著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貪饞,段銘承好笑的挑挑眉,口中雖是揶揄,心里卻想著明日下朝時要記得給他的王妃買些零嘴,雖然他府中不缺這些,但終究自家做的和市售的東西有時候吃起來味道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