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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我的前世是海王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老叟要說的話全部咽回肚子里,抓起拐杖就跑,干瘦的老頭子竟然一溜煙就跑得不見人影,徒留氣喘吁吁回到鋪中的伙計不停咒罵。

    “這個該死的騙子,一不留神又出來騙人……上次差點(diǎn)害鋪?zhàn)映陨瞎偎?。姑娘,外面歹人多,你可千萬擦亮眼睛。”

    面已經(jīng)吃完。

    顏知鳶謝過伙計,便踏上山腳小道。

    再往前面走一點(diǎn),就是她熟悉的地方——生活十七年的涿光山。

    荷包里面有箱生上一回蛻的皮,山林里未開靈智的動物聞到氣味就不敢靠近她。很快就來到半山腰,通過閉著眼睛也能走對的奇門陣法——迷蹤陣。即是防歹人,也是防野獸。

    一條小徑通往竹林深處的清雅小屋,屋外有鵝卵石砌成的水池,鯉魚歡快的在其中游來游去。

    家里沒人,師父不在。

    這并不奇怪,師父和她一樣會去山林中,偶爾也會離開涿光山一兩日。時常也會有師父的友人來訪,并不一定會在她們住的竹樓中會客。

    顏知鳶看了一眼窗外的大樹,箱生也不在。

    將幾篇初稿修改完畢,天色已晚。

    廚房里沒有熟食,常年住在深山中的顏知鳶會一點(diǎn)廚藝,大半都是從師父那學(xué)到的。她看到案板上有rou排,便取一些外面架子上的干香菇復(fù)水,準(zhǔn)備做一道紅燒排骨。

    將米飯蒸上,將排骨加調(diào)料炒好后,再放清水。

    做完這一切,顏知鳶不慌不忙的離開廚房,去前院花圃里摘一把小蔥。直起腰的時候,忽然間感覺渾身一軟,心臟又一次劇烈的跳動起來。

    “噗通、噗通、噗通”

    顏知鳶無力的倒在地上,碾碎落在一旁的小蔥。她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奮力抬起左手,卻根本看不清紅色胎記,也無從知曉胎記的變化。

    又來了,好疼。

    在極致的無法忍受的疼痛中,她對時間已經(jīng)失去概念。

    感覺過了很久,又似乎又只過了一剎那。

    恍惚間,顏知鳶聽到師父略顯慌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桃花詛……怎么會中桃花惡詛……”

    第26章 占卜

    涿光山竹樓內(nèi), 顏知鳶捂著腦袋醒過來。

    推開門走進(jìn)來的是師父長樂元君,一位九十多歲卻有著烏黑秀發(fā)的女冠,氣質(zhì)溫和, 眼角的細(xì)紋為她平添幾分莊重和藹的氣質(zhì)。

    “感覺如何?還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 ”顏知鳶看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燉的排骨肯定糊了?!?/br>
    長樂元君:“……有那閑功夫想排骨,不如先擔(dān)心一下自己的身子骨。起來,先把藥喝了?!?/br>
    這位元君的脾氣并不如外表那樣溫和,典型的歲數(shù)不小,脾氣很大。

    顏知鳶發(fā)現(xiàn), 痛的時候是真的痛, 疼到到控制不住自己,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的那種。痛完之后,卻也沒什么后遺癥?,F(xiàn)在除了有點(diǎn)餓之外,并不覺得哪里難受。

    喝完師父遞來的聞起來就非??啵瑖L起來更苦的藥。顏知鳶才問:“師父,我到底出什么問題了?我昏迷之前聽到你說‘桃花詛’、‘惡詛’之類的話。”

    “這些可以晚點(diǎn)再說,”長樂元君面上露出一絲笑容,率先離開二樓的房間。

    顏知鳶聽到“啪、啪、啪”的聲音, 那是師父踩在竹階梯上發(fā)出的聲響,還能聽到一兩聲吱嘎吱嘎的聲音。她想著, 梯子使用很多年, 或許已經(jīng)需要維修。

    接著, 就聽見師父的聲音從一樓傳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及時熄了火, 排骨沒糊?!?/br>
    顏知鳶倒了一杯茶,準(zhǔn)備去一去嘴里的苦味,就看到窗外出現(xiàn)一個又大又圓的黃色眼珠,眼中有一條黑色的豎紋,無法想擁有巨眼的是一只怎樣的龐然大物,又該有多么的恐怖。

    顏知鳶卻只覺得安心。

    “箱生,你去哪了?我剛剛回來都沒有看到你?!?/br>
    她放下茶杯跑過去的時候,巨大的眼睛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緩緩在窗外移動的粗壯蛇身。

    最后,一條蛇尾卷著竹籃進(jìn)房中。

    顏知鳶抱住尾巴,發(fā)現(xiàn)籃子里全是棗子。

    原來箱生是發(fā)現(xiàn)她回來,去山頂給她摘棗子了。

    這時節(jié)里,她最愛吃的果子就是野棗。

    箱生不會說話,可形影不離的在一起生活十七年,顏知鳶早已與大蛇心意相通,能明白他的意思。

    見他將蛇尾收回去,落在外面的樹梢上,顏知鳶就知道他大部分的身體都在盤在屋頂,此時可能已經(jīng)昏昏欲睡。蛇要冬眠,以箱生的習(xí)慣,冬眠期馬上就要到來了,這會讓他隨時隨地都想要睡覺。

    “阿鳶?”

    聽到師父的催促,顏知鳶連忙提起籃子從房間里走出來,路過師父的房間和位于樓梯旁的兩人共用的書房,順著盤旋的樓梯來到“客廳”中,再穿過一道珠簾阻隔的小門,就是平日里用飯的“餐廳”。

    廚房在餐廳的后面。

    這些古怪的名字都是師父取的,來自她的故鄉(xiāng)“種花家”。

    兩個人并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顏知鳶將下山后遇到的事情,一一講給師父聽。

    常年聽人講故事,再記錄下來,培養(yǎng)了她講故事的才能,把本來就驚險的經(jīng)歷說得一波三折,扣人心弦。

    生生把故事變成佐餐的小菜,滋味太足,以至于長樂元君比平時多吃小半碗飯。只能到書房去,煮一壺山楂茶消食。

    長樂元君從柜子里取出一根白蠟燭,點(diǎn)燃后用來給山楂茶加熱,沒有要去碰筆墨紙硯的意思。

    顏知鳶本以為師父會和平時一樣,先練一刻鐘的字,再看半個時辰的書,然后再活動一刻鐘便洗漱歇息,她管這叫做養(yǎng)生。日日如此,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找上門,也要放到第二日再處理。

    書柜側(cè)面貼著一張“日程表”。卯時四刻起床,活動兩刻鐘;辰時一刻用“早飯”,午時五刻前“工作”;用完午膳后,撰寫一個時辰的《卜算紀(jì)要》——師父說,她寫的這個如同醫(yī)者寫脈案;午睡兩刻鐘,醒來后去山林中轉(zhuǎn)一轉(zhuǎn),采摘草藥,做些雜務(wù)。

    然后,就是晚飯后的安排。

    顏知鳶感覺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有點(diǎn)嚴(yán)重,否則以師父“早睡早起,不熬夜不修仙,晚上的事都放在第二天再辦”的神算子準(zhǔn)則,這會就該寫大字了。

    長樂元君卻擺出要促膝長談的架勢。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靈氣充裕,生靈皆有機(jī)會修煉成仙,飛升天界。在現(xiàn)存典籍中,沒有說天梯是何時何原因斷裂的。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人能成為仙人,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br>
    仙門傳承一直沒有斷絕的并不多,稍成體系的僅剩十六派,其中巫、蠱、降三派善于使用詛咒來克制敵人……三門下詛借助的媒介不同,效果不一,能夠比較容易的進(jìn)行區(qū)分。我對此了解不多,只知道桃花詛是巫的手段——名字好聽,卻極其惡毒。只要下詛的人還活著,被詛咒的人變成鬼也沒用,哪怕投胎轉(zhuǎn)世,也依舊要受詛咒之苦?!?/br>
    顏知鳶摩挲著左手的紅色胎記,不知道是不是得知桃花詛的名字出現(xiàn)的錯覺,小小胎記越發(fā)像是桃花的花苞。

    “惡詛的效果是疼痛?”

    長樂元君:“準(zhǔn)確的說是持續(xù)的疼痛,像一把大錘在不停的敲擊腦袋。每個月可能發(fā)作數(shù)次,一次比一次更甚。此惡詛非常的邪異,曾有一個痛覺不敏感的人身中桃花詛,一年以來并不覺得多難以忍受,卻在滿月時,腦袋像是熟透的薄皮西瓜一樣炸裂,噴出汁水……”

    顏知鳶:“太過生動的形容大可不必詳說……”

    不必等一年,再來幾次她都能生生疼死。

    “幾乎所有詛咒的發(fā)作規(guī)律都與月相有關(guān),桃花詛也不例外。等你手腕上的花蕊盛開,什么日子該疼,也就能摸清楚規(guī)律了。”

    顏知鳶才不相信師父能看著她受苦,越是恐嚇?biāo)?,就越說明事情還沒那么糟糕。

    “師父知道給我下詛咒的誰嗎?”

    “和你前世有仇的人?!?/br>
    ……海王真是害我不淺。

    “情債?”

    雖然只有七枚婚契,但不能認(rèn)為“七”就是前生招惹的全部。這是有名分的,還有些無名無分的呢?

    長樂元君剛喝的一口水差點(diǎn)噴出來。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顏知鳶想了想問:“師父,您快說??!您是什么時候同我前世認(rèn)識的?”

    長樂元君狐疑的瞅徒弟,懷疑被詐。

    “你怎么知道上輩子就同我認(rèn)識?”

    顏知鳶以前沒想過兩人之間的“緣分”是打哪來的。

    那是因?yàn)樗⒉恢?,師父在玄門有如此高的地位,以至于很多人好奇“有緣人”卻打聽不到關(guān)于自己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師父曾經(jīng)四處云游從未有過避世之舉,是收下自己做徒弟之后,才長居深山很少外出的。

    如果此舉是為傳承衣缽,勉強(qiáng)算是符合邏輯,偏偏顏知鳶在卜算上沒有一點(diǎn)天賦。

    兩人的緣分恐怕有點(diǎn)特殊……再加上平時師父和她相處的時候,從不以長輩自居,更像是朋友、親人,很容易的就會往前世有緣靠攏。

    “您也沒掩飾過這一點(diǎn),很好猜?!?/br>
    顏知鳶喝一杯茶,好的問:“師父,你幾歲認(rèn)得我的?”

    “那時候我7歲,你73歲……”

    長樂元君今年整好九十八歲。

    顏知鳶咋舌:“我那會還沒有中桃花詛吧?”

    如果有的話,師父不會拖到現(xiàn)在才告訴她有關(guān)桃花詛的時候。當(dāng)然,也可能是年幼的師父并不知道桃花詛是什么,也無從發(fā)現(xiàn)。

    “沒有,你那會身上沒有帶任何的詛咒。我能肯定!”

    顏知鳶立刻松一口氣:“那就沒事了。能在前生給我下咒的人,再怎么算都已經(jīng)是半截黃土埋身。師父,我這話沒有內(nèi)涵您的意思……我熬一熬,鐵定比對方長壽。等對方一死,桃花詛自然會解除?!?/br>
    “也不是沒道理……”

    長樂元君心說:我的徒弟真是邏輯鬼才,她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那種。

    “總之,我會先請純陽子將桃花詛封印一段時日。他很擅長處理詛咒相關(guān)的情況,曾幫不少被詛咒的人解除惡詛?!?/br>
    顏知鳶知道,有很多詛咒不能被取消,只能被削弱。

    封印就是削弱詛咒的其中一個辦法。

    這位純陽子就是披霞觀的純陽仙師……也就是凌霄道長的師父。

    和命比起來,圣人賜婚就變成了一件小事,可以明天再告訴師父。

    “你生來就有胎記,顯然是前生就被下了詛咒。桃花惡詛藏在你身體里十幾年才被發(fā)現(xiàn),誰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別的手段。最好是占一卦……涉及前世,或許可以試試我近日研究的‘解夢占卜’。阿鳶,你打開柜子……對,第二格!”

    柜子里放的全是檀香,足足有二十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