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只要凡人感到有一點的恐懼、害怕、厭惡,看到的就會一直是羅剎女丑陋的模樣,除非凡人徹底愛上羅剎女……毫無負面情緒,就會像你一樣,在喝過合巹酒之后,就能看到我的美?!?/br> 顏知鳶:“為什么不提前告訴凡人此事呢?” 羅剎女:“不能說,說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只有堪破丑陋的幻象,才能知曉真實的緣由。我們想出來的規(guī)避的辦法,就是像燕燕做的那樣,先跟凡人說一說婚禮的習(xí)俗,讓凡人能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br> 然而,說得再多,效果也只是比不說好一點。 一具皮囊是情、欲的大媒人…… 公主想著,很多羅剎女一生都不能點著蠟燭和情緣睡覺,這該多么的遺憾。 幸好她的情緣與眾不同,讓她在成年前就定做好的水晶鏡能派上用場……今夜,駙馬一定很害羞。等她多習(xí)慣習(xí)慣,再讓人將鏡子懸掛在床的頂部。 雖然叮囑過很多次,不能在洞房時,弄太過刺激的東西,但是能讓人漂浮在上面的鹽池不算刺激的東西吧? “駙馬,**一刻值千金。容我先變成男子……你且看看,我的本錢合不合你的心意?!?/br> 顏知鳶:“變成男子?” 公主面露媚色:“羅剎一族,一直都是雌雄同體,可男可女……你若喜歡女子的嬌軟,我也可以只變一變下半身?!?/br> 顏知鳶:“……” 第61章 “你放開我!” 顏知鳶還懵著, 就已經(jīng)被推倒在床榻上。別的都可以順著她,上花轎、拜天地都可以,做到最后一步就免談。 公主沒有想到會遭受反抗, 在她看來兩個人聊得挺好的。便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反應(yīng),讓顏知鳶跳下了床。 ……現(xiàn)在不能用女性的她來形容公主了。 得用男性的他來描述,因為公主已經(jīng)變成一個極俊美的男子, 五官深邃,劍眉直插入鬢,臉型猶如被刀削斧鑿過一般的硬朗。貼身的錦袍被健碩的身體撐得幾乎要崩裂,腹部一塊塊的肌rou排列十分均勻……讓顏知鳶想起有強迫癥的兔子精在山上開墾的用來種蘿卜青菜的農(nóng)田。 對方那黑色的齊肩短發(fā)像是打過發(fā)油, 發(fā)絲整整齊齊的梳向腦后, 沒有一根碎發(fā)遮擋住臉頰,更是突出了他有異于中原人的五官。 顏知鳶見過的美貌男子很多很多,卻也得承認公主是其中的佼佼者。為女子時嬌柔, 做男子竟有一種陽剛的嫵媚。 可惜, 美色再迷人, 她胸膛里藏著的小鹿也懶洋洋的, 絕不肯出來活動一下, 以至于她只能以純粹的欣賞的眼光去看公主的男兒身。 三頭鳥說, 她的魂魄不全, 不懂情愛。這符合師父曾說過她魂魄不穩(wěn),身具的“缺陷”的話。還是九尾狐氣憤之下,說出一切。 紙鳶為了能讓變成厲鬼的二少爺有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 舍了部分魂魄。 這解決了顏知鳶的一個疑惑。結(jié)局只能是魂飛魄散的厲鬼, 也能夠投胎轉(zhuǎn)世……紙鳶想必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言歸正傳……總之, 顏知鳶心如止水, 公主迷不住她。能清醒的借用九尾狐的妖力, 再取出白玉簫,以音御敵……更準(zhǔn)確的說是音波sao擾。 本來,白玉簫的能力是為馭獸們增強戰(zhàn)斗力。 馭派子弟不是與馭獸簽訂契約就完事,要做的很多。說起來可憐,馭派弟子并不一定能契約到能化成人形的大妖。那馭獸的吃喝拉撒,要管吧?因此,馭派弟子大多很窮。 除此之外,平時要努力地完善契紋,讓契獸變得更強。戰(zhàn)斗的時候,要能輔助馭獸。 顏知鳶吹簫的水平,有馭獸在的時候還真不敢弄什么音波輔助。這絕對只起反效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種。 蕭聲一起,公主面目扭曲。 “為什么不愿意讓我親近,是不喜我做男子的模樣嗎?你喜歡女子?駙馬,我剛剛說過,也可以讓你如愿。不要吹了好不好?你停下來,我立刻就變化,一定讓你喜歡。” 顏知鳶自然不會停下來,還吹得更有勁了。她可不想看到裙子底下有猛獸的公主,以后和姑娘們交往會有心理陰影的。她伸手朝公主一抓,背后巨大的九尾真靈九條尾巴纏住公主。 只見公主輕輕搖了搖頭部,一層金色的薄膜覆蓋在她的耳朵上,阻擋了音波。她伸出右手,握住了憑空出現(xiàn)的一根金色三叉戟。戟尖橫掃,一瞬間便斬斷四條狐尾。 好強! 顏知鳶感覺到,僅憑借來的妖力,根本沒辦法打贏公主。 ……就算能打贏公主,外面還有成千上萬的羅剎國人。 這么想著,打斗經(jīng)驗不算豐富的顏知鳶一個不慎,把喜房的門板給掀了。 外面守著的人早聽見動靜了,卻恨不得耳朵已經(jīng)聾了。公主的新婚之夜不順暢,對她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只求公主趕緊制服駙馬,成其好事……門板摔在地上,里面的情景一覽無遺,再裝作聽不到就不合適了。 皓月僵著一張臉要捉跑出來的顏知鳶。 公主威風(fēng)凜凜的握著比他還高的三叉戟,大聲喊:“你們都別動!讓我自己來?!?/br> “你來!你要干什么?卿心,你簡直胡鬧!” 一聲厲喝響起。 只見一位兩鬢斑白,卻有著俊美容顏的男人從院外走進來。他穿著一聲明黃色的衣袍,頭戴珠冠,容貌和變成男子的卿心公主有五分相似。 一院子的人紛紛跪下。 比國王慢一步的是憂郁青年啟,不知道是不是未成年之前,臉上總是帶著喪氣的表情,以至于他永遠都是一副沒睡醒,沒有精神的樣子。 一見到顏知鳶,他就露出笑容。故人相見,只有歡喜的。若不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合適,啟就想拉著“新的”阿鳶說一說分別多年的見聞。 “我怎么胡鬧了。人人都是成年就娶親,我不過是遵照羅剎國的傳統(tǒng)。” 公主微瞇著眼睛,看著啟:“就算你是人魚一族的首領(lǐng),也休想帶走我的新娘?!?/br> 一副很有危機感的樣子,因為啟的容貌并不比他差。 啟根本沒有理他,而是對金袍男子說:“傾木,我先帶著阿鳶走了?!?/br> 金袍男子:“你難得來一趟,怎么也得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再說,小女無知,冒犯了救命恩人,應(yīng)當(dāng)向紙鳶姑娘賠罪才是。我養(yǎng)的姑娘性子執(zhí)拗,不說清楚還會惹出事情來。稍留一陣……別慌著走??!” 公主:“什么救命恩人?” 顏知鳶也想知道??! 什么救命恩人? …… 宴席擺在王庭之中,是招待最尊貴的客人的標(biāo)準(zhǔn)。酒香醉人,還沒喝就已經(jīng)讓人飄飄然,桌上擺的全是顏知鳶沒見過的東西。 啟示意她可以放心吃,不用擔(dān)心。 羅剎國的國王陛下傾木在一旁陪客,公主卿心變回女兒身,坐在父親的身旁,眼珠子一直黏在顏知鳶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問問題的時候,公主的視線也沒有離開她。 國王:“這件事,還要從你娘剛懷上你的時候說起……你在你娘的肚子里,剛滿三個月那天,海里上有很大的風(fēng)浪。一道閃電劈下來,差點劈中你娘。這并不是意外,緊接著,雷電越來越密集,來得像是飛升渡劫一般降下九道天雷。我為你娘抗下雷電,受了重傷。求助海底的巫,得知肚子里的你天賦異稟,身體里流淌著狂暴之血,故而被天道忌憚,不允許你降生?!?/br> 公主:“狂暴之血……” “你生氣的時候,實力會成倍的提升。數(shù)千年前,人魚一族曾出現(xiàn)過一位狂血戰(zhàn)士。若非有他在,我們這些生活在海上的類人族,早已滅絕了。” 國王:“巫告訴我……每隔三個月,天上就會降下九重天雷。你出生的時候,會有真正的劫雷,舉全羅剎國之力也擋不下來。作為羅剎國的王,我不能讓你出事,作為丈夫,我也不能看著妻子一尸兩命。我用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和巫交換,才得到一個讓你平安出事的法子?!?/br> 啟:“那就是請求阿鳶和還在肚子里的你簽訂契約,壓制住你體內(nèi)的狂暴之血,不讓天道發(fā)現(xiàn)胎兒的異常。否則,你絕不可能平安降生。海族都知道你們羅剎的傳統(tǒng)……你爹承諾過,雙方的婚契并不作數(shù)?!?/br> 啟和紙鳶之間也有契約,知道她的婚契非常霸道! 公主使用召喚的儀式,招來的人肯定是阿鳶。要嘛,她誰也招不來,等阿鳶投胎轉(zhuǎn)世,且到達一定的年紀(jì)才會被招來。 啟:“早知道,我就不應(yīng)該看在和羅剎族的交情上,請阿鳶幫忙。” 國王:“這也并不全是卿心的錯,怪我沒有早點告訴她。我也沒有料到,她會在我閉關(guān)修煉的時候,忽然成年,給紙鳶姑娘添麻煩了。” 羅剎國人生來就會期盼新娘,讓卿心知道新娘還沒出生就已經(jīng)被定下了,還不知道她要鬧出什么事。若她真打定主意去陸地上找未婚妻,沒人攔得住她。 國王也不是不放心讓女兒出去闖蕩,可紙鳶和女兒簽訂契約的時候,已經(jīng)五十幾歲了。人類是很容易老很容易死的生物,她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死了,投胎轉(zhuǎn)世沒有?現(xiàn)在多少歲了? 這些國王悄悄的請巫師算過,什么都算不出來。 公主聽完沉默了。 宴席的后半段一直沒說話。 公主雖然脾氣不好(可能是受狂暴之血的影響),但也沒兇過她。估摸著,也是個能聽懂道理的人。 顏知鳶放下心,很隨意的問起:“海里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 她問的時候,沒想過會有答案,結(jié)果啟告訴她,人魚族的領(lǐng)地附近出現(xiàn)一片死亡海域,里面的植物全部死了,見不到活物的蹤跡。有兩名去進去探索的人魚再也沒有回來。 國王:“羅剎國的一座島嶼之下,也出現(xiàn)一模一樣的情況?!?/br> 啟:“你會問起這個……是長生又出來為禍人間了?他要對大海做什么?” 顏知鳶沒想到,啟也知道長生。只能用長生作惡多端來解釋了!便將長生在應(yīng)天府設(shè)汲靈大陣的事情說了。 死亡海域的情況,就有點像是汲靈陣造成的。 兩個海上種族的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啟:“我會想辦法把事情搞清楚的。” “好,小心一點,有結(jié)果讓羽衣給我送信。” 顏知鳶猜測,啟也知道羽衣。 果然如此,啟沒問羽衣是誰,了解的點點頭。 看來,紙鳶離開海上之后,又重新回到過海上。 顏知鳶:“我不能久留,得趕快去陌村?!?/br> 再過十天,她就要滿十八歲了。 第62章 再回陌村 “我要跟著你去陸地上。” 公主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衣裙, 顯得清麗可愛。在王庭外攔住顏知鳶,如打過腹稿一般,一串話流利地說出口。 “換位思考, 我站在爹的位置上, 也會請求讓你救腹中的孩子一命。那會,‘婚契’只是一件小事。如今,我也是愿意遵守約定的, 絕不強迫你。駙馬……不, 阿鳶!我聽人魚族的首領(lǐng)這樣喚你的。我們并非就毫無關(guān)系了。你救了我,我要報恩?!?/br> 顏知鳶:“嚴格來說, 救你的是我的前生……” “都說是前生了!難道你不是她的轉(zhuǎn)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