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樂聲悠揚,洋溢著快樂。 “真好聽,”凌霄輕笑:“你不是吹不好,只是差了一點感悟。一入門,進步就會很快了。” 顏知鳶:“剛剛的是什么蟲?……是樂蟲嗎?” 傳說中,樂蟲能令愚鈍的人開竅,變得精通樂理。一旦涉及傳說的生物,都是不好尋找的……甚至根本就是杜撰的。 若非顏知鳶聽的故事多,可能都不知道有樂蟲…… 哪有那么好的運氣,開個盒子能開出她最需要的樂蟲。別的不說,賣盒子的人豈不是虧死了。 樂蟲是凌霄特地找來的…… “謝謝你……” 凌霄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身旁喜滋滋的姑娘,向來冷凝嚴肅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 “噗通、噗通” 站在外面的顏知鳶也注視著凌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一股熱氣往上沖。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她的臉肯定紅透了。 怎么回事? 當時,她只覺得凌霄道長是個天大的好人,沉浸在終于開竅的興奮中,并沒有多留意道長的神情。 為什么在夢中會小鹿亂撞? 正當顏知鳶要探究之時,場景出現(xiàn)變化,周圍全是迷霧,她不停歇的往前走……走啊走……走啊走……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有字,蹲下來一看,寫著:二月二十六,天狗食日。 一抬頭就看到日光大盛。 現(xiàn)在的啟示呢? 未來的啟示呢? 為什么全是一片迷霧? 猛地睜開眼睛,顏知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從夢中醒來了。 元君坐在床邊,詢問她:“你夢到什么了?” 呃,大部分就不太好意思說…… 第72章 決戰(zhàn)前夕 可也不能不說。 顏知鳶簡單的說了在鎮(zhèn)山河見到凌霄道長的事情, 沒說夢中的怦然心動。長樂元君關注的總重點在“二月二十六,天狗食日”之上,和狐母相繼卜算一番。 長樂元君:“二月二十六確實會發(fā)生天狗食日……” 狐母:“……也就是后日, 長生會在后日動手?” 即使不確定, 也不能不防。 顏知鳶心里想著:前生已經(jīng)收集過一遍的原材料, 今生要得到就比較容易……一個多月前,就已經(jīng)全部收集完畢。近日, 聽道長說,弓箭都已經(jīng)打造好了。 長生不是妖、不是鬼、不是人、不是異獸, 祛除鬼怪的辦法對他沒用,克制妖魔的陣法對他的效果不佳。人類修士的手段用來對付他, 好比給猛獸撓癢癢,幾乎無法真的傷到他。 要拼妖力,要用真靈打斗, 他融合的妖怪、異獸也不是吃素的。 要對付他,人海戰(zhàn)術沒什么用。 ……而且鎮(zhèn)山河的人不一定有他的人多。 這一副弓箭是紙鳶花費一生的時間才尋找到的克制長生的辦法, 她用過一次,卻因為曾經(jīng)對大少爺有情而失敗。臨死之前, 她還覺得憑借著弓箭能殺死長生……顏知鳶相信她。 那一卷羊皮一直藏在陌家祠堂。 最近, 小陌已經(jīng)取出來,由顏知鳶轉交給凌霄。鎮(zhèn)山河人才輩出, 一定能研究出其中缺失的部分……或者說是產(chǎn)生故意抹去的部分。 羽衣:“能算出地點嗎?” 大、延的國土面積甚廣,長生要是在邊境弄出點動靜來,等他們知道消息的時候,什么都完了。就算能趕過去, 大局已定。 長樂元君蹙著眉頭:“我試一試?!?/br> 這一卦卜到一半, 她竟然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師父!” 顏知鳶扶著她。 元君卜卦, 從來不強求。顏知鳶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要強行占卜一件事,以至于到達吐血的地步。 雖然對卜卦沒有天賦,在元君的潛移默化之下,顏知鳶還是知曉很多卜派的常識。 這種占卜時吐血的情況,有可能是強行窺探天機的反噬。也有可能是以占卜以損耗身體為前提,提高占卜準確性。 元君的情況是第二種。 狐母喂她吃了一枚藥。 活久了什么都會一點。狐母會醫(yī)術,山上的妖精有身體不適的都會求她治病。 藥丸吃下去,長樂元君很快把氣理順,輕咳一聲說:“二月二十六,天狗食日。應天府,出天梯?!?/br> 九尾狐和小陌早就不打了。 桀驁不馴的九尾臉上罕見的出現(xiàn)凝重的神色,小陌沉默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雉雞害怕的發(fā)抖,眼里又有火焰在燒。 最沉穩(wěn)的居然是大竹,同樣的姿勢蹲著,注視著遠方——那是大芹村的方向。 這個時候,箱生叼著籃子回來了。聞到血腥味,轉頭看了長樂元君一眼。 顏知鳶接過籃子。 “我們得下山了。” 箱生吞掉精心挑選的雞rou,縮小身體纏在顏知鳶的手腕上。 …… 和“長生”有關的任何信息,在鎮(zhèn)山河都能得到上層的重視。羽衣先一步離開,去找凌霄。 知道長樂元君的卜算結果,司長立刻請來卜派修士,對天狗食日的時間進行驗證。拋開長生的干擾信息,僅是算天像就太簡單了。 從午時開始,至申時為止。應天府在白日里是看不見太陽的。 一條條的指令發(fā)布下去。 沒過多久,鎮(zhèn)山河內幾乎就要空了。 這幾個月以來,尋找散布在各地的汲靈陣之余,修士們也協(xié)助陣派在應天府外布下陣法。如今,要進一步的完善陣法。 由靈清領頭,帶走了一批人。 凌霄需要進宮一趟,修士的事情,在鎮(zhèn)山河內部就能有決斷。應天府是大、延人口最多的城池,百姓該怎么安置,還需要圣人決斷。 最好能在天狗食日發(fā)生的時候,讓百姓都待在家中……可以在街巷中設防護陣法。 …… 鎮(zhèn)山河臨時修建的大牢之中。 王舒窈和幾個修士守在門口。 他們今日領的是留守鎮(zhèn)山河,看管牢中大批被寄生者的任務。這個任務好壞參半,執(zhí)行任務的修士心情大多都很復雜,王舒窈也是如此。 能看一看朋友固然好,可朋友的殼子里裝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又叫人難受。 “舒窈,你放我出去。我是被寄生沒錯,可我現(xiàn)在是清醒的……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一起去河里摸魚的事情嗎?我為了救你,差點被淹死。” “天天被關著,好好的人也憋瘋了?!?/br> “王舒窈,你聽到我說話沒有?!?/br> “求求你了,讓我出去透個風吧!哪怕是在外面待一刻鐘也好啊?!?/br> 王舒窈實在是受不了,黑著臉瞪他:“公良皓可沒有你這么利索的舌頭?!?/br> “公良皓”沉默了片刻,又開始喊:“舒舒、窈……我我、難受……好疼疼……” 王舒窈愣了一下,快步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公良皓”盤腿坐在地上,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嘴里說:“你你你……以為為、他他……真的回來、來了?” 王舒窈氣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公良皓”嗤笑:“他已經(jīng)被我吃掉了!吃得干干凈凈?!?/br> 王舒窈:“俺弄死你!” 旁邊的修士拉住她:“別上當!咱們每天都有喂藥,能讓分、身無法繼續(xù)吞噬他們的魂魄?!?/br> 王舒窈走到門口,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冷靜下來。 “每次來看守牢房,我都恨不得捂住耳朵,又害怕捂住耳朵。穿白衣服蓄胡子的是我爹,我怕他在自我意識出現(xiàn)的時候,想跟我說幾句話,我沒聽到……” 王舒窈安慰的拍了拍修士的肩膀。 “沒事的,只要能殺死罪魁禍首,他們就能恢復過來……就能好起來?!?/br> 修士艱難地笑了笑:“你說得對?!?/br> …… 顏知鳶來到鎮(zhèn)山河的時候,鎮(zhèn)山河里靜悄悄的。她拿著令牌從器派講學堂取出弓箭,拉弓試了試,覺得很稱手。等放下弓箭的時候,手心里竟然全是汗水。 心情還是有點緊張…… 只要是功德身都可以射箭,并不是非我不可。羊皮卷的秘密,還沒有解開,我的前生和長生的糾葛太多,萬一又不成呢? 顏知鳶把不安說給長樂元君聽,比起孑然一身的紙鳶,她是有長輩可以傾訴的。 長樂元君:“你以為功德身很容易塑成嗎?要想獲得功德,得哪危險沖著哪去。就這,還得拼一拼運道。我這一生,見過的功德身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紙鳶,一個就是你?!?/br> 說來說去,其實只有一個人。 顏知鳶的功德也是來自紙鳶。 “我身上還有功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