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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罵她居然一點兒沒生氣。 王詮一拍扇子:“正是鐘姑娘了?!?/br> 他現(xiàn)在還對鐘泠然記憶猶新,別的姑娘像水,就算是自己脾氣暴躁的meimei,也頂多算個算個熱水。 可鐘姑娘卻不然,像是水里的那塊石頭,硬的讓人無從下手,關(guān)鍵是她還躺的挺舒服的……王若嵐摸不著頭腦:“那她給我送道菜什么意思?” 她仔細(xì)端詳了一下這碗湯:“難不成是嘲笑我不如她白?” 王詮試著從鐘姑娘奇特而又直白的角度思考,試探性回道:“大概……大概是讓你降降火?” 他正解了。 鐘泠然從富貴酒樓出來,也懶得再找什么飯館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餛飩攤上,讓知書去叫老爺過來。 沒成想,來的卻不止他一個人。 泠然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景詹已經(jīng)是滿京城少女的夢想了,可她見了這人,覺得大家的夢想完全可以更大膽一點。 飄若謫仙,清冷高貴,是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 鐘卓大驚:“乖女兒,咱們不是在酒樓雅間嗎?” 泠然:……高嶺之花款款坐在了簡陋的餛飩攤,聲音如山間清水撞擊石頭:“無妨?!?/br> 泠然還在猶豫要不要提議去找個酒樓,起碼不要在大街上,現(xiàn)在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往這邊看,不用想,肯定是在看高嶺之花。 這人肯定是個貴人,可他又坐下了,泠然只覺得左右為難。 然后她就聽見鐘卓中氣十足的給餛飩攤的老板報數(shù):“三大碗餛飩?!?/br> 泠然揪了揪他的衣角,鐘卓迷惑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然后跟老板說:“再來一碗蝦仁餃子?!?/br> 他摸了摸泠然的頭,很慈愛的說:“知道你吃不飽,再給你加一碗。”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無聊的桃子又一次灌溉的10瓶營養(yǎng)液?。。?/br> 大氣大氣,給您鞠躬啦~ 第50章 這家小店是老招牌了,雖然風(fēng)吹雨淋,可是生意不斷。 老板也是見過市面的人,自顧自專心做著手中的飯,不一會兒就笑呵呵把撒了蝦仁蔥花的餛飩和餃子端了上來。 泠然美滋滋的兩口一個,偶爾聽一耳朵鐘卓和美人兒的聊天,似乎是一些關(guān)于佛經(jīng)的問題。 餛飩是豬rou大蔥餡兒的,油水很足,香的很。 她覺得在這樣的飯桌上討論講究不殺生的佛經(jīng),實在有些過分??墒且幌胱约阂彩亲笫蛛u腿兒右手抄書,就釋然了。 無rou令人瘦,無酒令人頹。吃飽了才有力氣講經(jīng)論道嘛。 剛剛騎馬耗費力氣,一坐下來胃口大開。泠然往常吃不了這么多,今天卻不知不覺把兩碗都吃了個干凈。 余氏往日可不準(zhǔn)她吃這么飽,說是不養(yǎng)生,可她知道,這是怕她長胖了。 女孩子還是瘦點比較有美感,所以大家只好每餐都吃小貓飯量那么點,雖然平日里也有點心什么的,也只能小小解個嘴饞。 鐘泠然就很羨慕知書,可以放開了吃,比她這個小姐還痛快些。 食飽饜足,她突然覺得有道很有存在感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抬起頭,神仙一樣的美人兒莞爾一笑。 泠然呆住了,對美色的法抗為零,完全抵擋不住這等誘惑,暈乎乎握緊了筷子:“公子,公子……” 鐘卓才想起來自己還沒給女兒介紹這人,剛開口:“泠然,這是——” 美人兒打斷了他的話:“在下祁墨。” 泠然從善如流:“祁公子,這家店的衛(wèi)生質(zhì)量還是可以保證的,今天委屈您了,改日再請我父親好生招待。” 祁墨嘴角彎起,點頭道:“我知道?!?/br> 那你笑什么? 他緊接著慢條斯理的說:“鐘姑娘吃的很香,很可愛?!?/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泠然覺得他說著話的時候,眉目間冰雪消融,添了三分煙火氣。 她不確定的想,應(yīng)該……應(yīng)該只是隨口一說吧。 這等神仙人物,能這么接地氣的坐在小攤上吃餛飩,已經(jīng)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還夸了自己。 若他還對自己一見鐘情……鐘泠然就著碗里剩的湯,照了照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然后果斷絕了這個心思。 鐘卓同祁墨公子聊的很盡興,最后還想邀他去家里,不出意料,被拒絕了。 他也不覺得多失望,跟泠然一起慢悠悠走著回府,權(quán)當(dāng)是消食了。 鐘泠然這才想起來問他剛剛那人的身份。 鐘卓道:“這是六皇子,往常不在京中,你不認(rèn)識是正常的。” 泠然逐漸回想起這位六皇子的事跡。 據(jù)說這位皇子剛出生時身體不好,就被抱去了大覺寺,方丈釋凈大師說他與佛祖有緣,要把他留在寺里。 皇帝自然是不肯,可是等到六皇子懂事的時候,卻是自請離宮,在外游歷,一去就是好幾年。 祁墨大概是他在外的名號,他真正的名字應(yīng)該叫旬墨。 京城不少人都覺得他傻,好端端的拋了皇子的尊貴,跑去外面吃苦。那么幾年不見,皇帝對他能有什么情分?怕是什么都落不得。 鐘泠然心想,這么說的人才傻,他都是皇子了,投胎投的這么好,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別的兒子有權(quán)有錢,皇帝就算是為了面子,也不能虧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