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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一點地往前挪,復(fù)健室并不大,可從這一頭到另一頭,曲岸中間需要停歇和喘氣,加起來花了幾乎一整個小時。 而這二十幾步路,已經(jīng)是他人生迄今為止最重大的突破。 曲岸走到對面時,終于撐不下去,靠著墻滑落在地。 他滿頭大汗,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砸碎在地板上,曲岸以這個姿勢抬起雙眸,緊緊盯著宿淼,眼眸狠得有幾分像狼。 他在觀察宿淼的反應(yīng)。 如果她有輕蔑,或嘲諷,他……也會坦然接受。 只是,心情會變得極度暴戾。 宿淼朝他走了過去,距離越近,曲岸從宿淼臉上看到的神情就越清晰。 淺淡而泛著漣漪笑容,像一朵重瓣的花,在宿淼臉上綻開。 她笑得很輕,似乎怕驚擾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伸長雙臂,摟緊了曲岸的肩膀,將自己整個身體,塞進了曲岸的懷抱里。 “太好了?!彼揄翟谇兜亩呡p聲說,“你能夠得償所愿,太好了?!?/br> 宿淼并不在意曲岸的雙腿是否能夠痊愈,他殘疾與否,于她而言,根本沒有絲毫影響。 可是,曲岸他本人在意,這對于曲岸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障礙和挑戰(zhàn),既然如此,宿淼就會想要替他越過這道障礙。 所以宿淼在高興的,是曲岸的高興,她把此刻的情緒都交給曲岸共享。 從這個擁抱中曲岸似乎也冥冥感覺到了什么,有些事情不需要言語,靠一個久違的、親密的舉動便能夠傳達。 他抬起頭怔怔地望著宿淼,望著她眼底閃爍的清澈的淚光,著魔一般,漸漸地靠近前去,輕輕吻在那雙柔軟唇瓣上。 輾轉(zhuǎn)反復(fù),逐漸深入。 宿淼是什么人,早已肖想自己愛人的rou體不知道多久了,得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之后,愣了一秒,便很快反應(yīng)過來,迅速且用力地回應(yīng)起來,只是她太久沒練習(xí),多少有些生疏不得章法,又因為心情太過激動,唰唰舔舐回應(yīng)的動作不大像一個愛人蜜吻,反而像是小貓?zhí)蛎话?,熱情得糊人一臉?/br> 她忍不住直起自己的身體,雙手搭在曲岸的肩膀上,整個人直往他懷里撲。 圣人也受不了這樣熱情勁的吻法,曲岸被她用力一壓,順勢向后靠去,喉中沉沉地低笑兩聲,將人更緊地攬在懷中。 這又酥又沉的兩聲笑可把宿淼給撩瘋了,她眼中冒出雪亮的精光,盯著曲岸,轉(zhuǎn)移了目的地,沖著喉結(jié)就是一陣吮.舔,曲岸眼眸瞬間暗沉,呼吸都緊了幾分。 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好,偏離了他能掌控的范疇,于是搶在自己的神智還未離場之前,盡力壓下了眼底的欲.望,伸出一只手,輕輕抵開宿淼的身子。 “唔?”宿淼眨巴眨巴眼,清澈的雙眸現(xiàn)下睜得如名貴貓兒一般溜圓,迷惑地看著曲岸,似乎在問主人為何突然不給糖吃,一邊疑問,一邊黏糊糊地又湊上去,繼續(xù)索吻。 曲岸招架不住,又被她黏上來親了幾下,才終于狠下心,偏開頭,啞聲道:“好了,淼淼?!?/br> 這聲昵稱總算對宿淼起了作用,她停下攻勢,看著曲岸臉上的掙扎,似懂非懂地反應(yīng)了過來。 “你擔(dān)心你的腿還沒有全好嗎?你放心,我知道很多這個姿勢也可以完成的事?!彼揄涤脴O其驕傲的語氣說著勾人的話,曲岸又狠狠滾動喉結(jié)咽下口水。 “不是這個意思?!鼻多硢《D難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br> 他心眼小得很,仍舊記掛著媒體說,宿淼是“半月女郎”。 意思是,半個月?lián)Q一次男友,誰在她這里的保質(zhì)期都沒超過十五天。 而今天剛好是第十四天。 曲岸倒不是不相信宿淼,只是心里終究有些斤斤計較。 萬一媒體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萬一宿淼把他得手之后就膩了? 曲岸想到那樣的未來,就一陣擔(dān)憂。 宿淼對他的愛來得又快又急,明明他是個殘廢,之前還對她那樣冷淡。 盡管曲岸后來也同樣回報了迅疾而炙熱的情感,他卻還是有些擔(dān)憂,對方會隨時在這場甜蜜的粉色風(fēng)暴中抽身而退。 曲岸想,自己得矜持點。 他撐著地板站起,即便忍著腿上的難受,也依然是一個拒絕的姿態(tài)。 宿淼說不清有多失望。 任誰放到嘴邊的rou飛了,都會很難受吧。 可看著曲岸即便自己強行忍耐也要拒絕自己,宿淼還能真的強迫他不成? 宿淼抿著唇,幾乎一言戳破了曲岸的內(nèi)心。 “你還是嫌棄我緋聞多對不對?” 曲岸驚愕地瞪大眼。 宿淼怎么能這樣用詞。 什么叫嫌棄,他哪里敢嫌棄。 他擰緊眉否認,卻說不出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卑。 宿淼氣呼呼地鼓著臉頰,恨恨地撿起地上的一個軟枕扔在曲岸身上泄憤。 她也沒什么辦法,心想等我證明清楚了,你就再也沒有理由拒絕我了。 想到這里,宿淼也就不生氣了,把輪椅推過來,讓曲岸坐上,推著他往外走。 曲岸坐下的時候,伸手撿了旁邊的一張毛毯搭上。 其實宿淼那么黏他,倒不是真的多么想做那事,更多的就是對愛人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親昵。 因此中途被打斷,宿淼也沒有什么感覺,但曲岸就沒有那么自如了,下面緊得難受,又沒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