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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殿嘩然,無數(shù)視線涌現(xiàn)言清離所在的方向。 言清離動了動唇,沒有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倒是鳳如歌聽到殿內(nèi)動靜,之間一把扯下了遮擋視線的大紅霞帔,冷冷看向這一行不速之客。 “閣下是何人物?藏頭露尾之人也配踏足我的婚宴不成?” 黑衣人轉(zhuǎn)過視線來,不緊不慢用一種惡心又粘膩的視線在她周身逡巡過一圈,怪異地笑起來:“不錯不錯,這體質(zhì)可是絕佳的容器?!?/br> “你有什么事情沖我來就是!如歌和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 言清離突然冷聲開口,神情間還有無法掩飾的恐懼。但她還是站了出來。 黑袍人打量她宛如打量一件廉價地貨物,輕蔑又傲慢:“清兒,話可不能這么說,她可是你為我生下來的孩子。當初你為我自愿吞服下控魂蠱,說是愿意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掩在黑斗篷之下的面容露出一絲古怪的嘲弄。 “控魂蠱會由母體傳給孩子,說起來,這孩子身體內(nèi)應(yīng)該有蠱蟲幼體,到省了我花心思將她做成活人傀儡的功夫?!?/br> 他對自己的孩子也沒有什么感情,說出來的話叫人毛骨悚然。 師元夏蹙了蹙眉:“應(yīng)該是東洲那邊的魔修。沒想到言清離居然招惹了這種危險人物。他這么說……”鳳如歌恐怕兇多吉少。 師元夏話音未落之時,那古怪的黑袍人袖里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高堂之上身披金繡紅衣的鳳如歌在聽到那聲清脆的搖鈴聲后,眼神忽然變得幽深漆黑。 她眼睛里黑色霧氣與金色光芒交織一閃而過。 謝相知心道不妙。 天道那東西縮了這么久費盡心思策劃了這一出。 他瞬間起身,身側(cè)的言清離突然出手,掌風凌厲,直直朝謝相知心口襲去。 細看之下,她的眼睛和鳳如歌一模一樣。 是魔修的控魂蠱和天道故意作梗。 言清離這么多年實力都沒有過什么長進,對謝相知而言不足為慮,馬上就被謝相知的袖風拂出去數(shù)丈遠。 只是這瞬息之間就足以改變場中局勢。 鳳如歌抬手握著她的兵器——一把小巧玲瓏的神兵匕首,上面的圖紋隱隱閃爍著淡金色光芒,朝謝千澤刺去。她不知緣由瞬間實力暴增,竟隱隱超出她本來實力的數(shù)倍。 身法極快,又出其不意。 謝千澤剛要抬手去接住鳳如歌這一擊,意識徒然恍惚一瞬,反應(yīng)不及,只得身體后退一步,被鳳如歌手中匕首險險劃過手臂,帶出一道淺淺血痕。 這一息足夠他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劈手奪過鳳如歌手中的兵刃,反手將她砸暈。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樓千塵馬上前接住昏迷過去的新娘。 謝千澤站在大殿之上,姿態(tài)溫和又凜然,威勢不容任何侵犯。 本整暇以待負手作壁上觀的黑袍人見狀,不由得擠出一絲鼻音。 “哼,真是沒用?!?/br> “哦?既然這樣不如由我來領(lǐng)教一番閣下風采?!?/br> 紅衣青年廣袖下長劍滑落,握住劍柄,長劍斜斜而出,劍光似月華流瀉,下一刻直指他眉心! 臨水照花,驚鴻一劍。 冷冽的劍勢余鋒削開黑袍人的血rou,割出無數(shù)血痕,黑袍人只覺被那劍勢震得肝膽俱裂,一時支撐不住,撐手跪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而他帶來的身后那些黑衣傀儡在這重若千鈞的一劍之下無可抵擋,激烈慘叫一聲便灰飛煙滅。 他連指使他們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謝相知噙著淺薄笑意的聲音在他耳側(cè)響起。 “我的人,也是你們這些東西配動的?” 系統(tǒng)知道,謝相知這句話是對那個縮在世界之后的天道說的話。 它忍不住吐槽:[天道為什么選了個這種倒霉日子?它又不是不知道你切這些人和切菜玩似的。] 謝相知輕輕打斷了它的話:[不,“天命”沒有選錯時間,在合道之前,我一舉一動都受到因果的最大限制。換句話說,現(xiàn)在確實是我實力最虛弱的時候。] [只不過,它低估了我。] 樓千塵示意人將這個突然闖入婚宴打斷婚禮的人壓下去,好好審問一番。 謝千澤走過去:“師父……” 謝相知猝然轉(zhuǎn)身,朝他笑了笑,有種奇異的意味在其中。 下一刻,謝千澤失去了意識。 謝相知漫不經(jīng)心地收回手。 系統(tǒng):[……] [他不應(yīng)該對我毫不設(shè)防。] 系統(tǒng):woc,宿主終于變態(tài)了。 * 西洲和中洲交界之處是一片寬廣的無人海域,名喚無妄海,終年波濤洶涌,不可預(yù)知的危險潛藏在海面之下,更是數(shù)以百計的時間和空間裂縫所在之地,每年葬身無妄海的天驕大能不知何數(shù)。 一向被稱作絕命之地。 而這樣一片黑沉沉陰森森的海域之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精巧玲瓏的木制三層樓閣。 那是七珍樓之主師元夏以無數(shù)奇珍異寶打造出來,經(jīng)由謝相知之手改動的 ——相思樓。 水紅薄紗織成委地簾幔,室內(nèi)琉璃燈燈火通明,冰涼海風從打開的木格花窗吹進來,吹散層層疊疊的水色軟紗。 謝千澤從冰冷的海風氣息中驚醒過來,他混沌的眼底殺機一掠而過,隨即馬上意識到自己昏迷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復(fù)而又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