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終于回到座位上，傅予寒忍不住嘲諷，“一個彎的還成天給小姑娘放電，你能負責還是怎樣？”

    他聲音壓得很低，沒誰聽見，除了聞煜。聞煜攤開數(shù)學卷，正襟危坐地看著黑板，嘴里卻在回答他：“撞了人道歉也算放電么。”說著，聞煜趁數(shù)學老師轉(zhuǎn)身板書的當口，胳膊一甩撞在了傅予寒身上，“抱歉?！?/br>
    下課鈴終于響徹全校——

    鈴聲像解放的信號，即使老師還在拖堂，所有人的肢體動作都變得松弛了一些。傅予寒皺了下眉，疑惑轉(zhuǎn)頭：“打我干嘛？找事？”

    “看，”聞煜邊做筆記邊說，“事實證明，撞了人再道歉并不會有勾引人的效果?！?/br>
    傅予寒：“……”

    他深吸一口氣，誠心求教：“你有?。俊?/br>
    “可能有。”聞煜答得坦然，“不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幫你這么個得了便宜不道謝還罵人的家伙解圍。”

    “……”

    傅予寒攥了下拳頭，壓低聲音：“……謝謝?！?/br>
    聞煜輕輕笑了兩聲。

    他一直沒看傅予寒，側(cè)臉迎著窗口，被天光照亮。

    一片瓷白。

    其實如果不說話的話，聞煜長得真的是那種很標準的英俊，也難怪老師都覺得他乖巧守規(guī)矩。

    眉目疏朗、笑容干凈的男孩子，就連校服的衣扣都老老實實扣到最頂上一顆，這樣的人，誰看著不像好學生。

    傅予寒很少這么仔細觀察情敵的臉，莫名被他晃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他在函數(shù)解析的背景音里，悶悶地問了一句：“你的腳真扭了么?！?/br>
    聞煜挑了下眉，笑道：“假的?！?/br>
    “……”傅予寒撇了撇嘴。

    雖然不爽，但聞煜幫了他是事實。

    說來也怪，往常這人針對他還來不及，今天不知道吃錯了哪種藥，傅予寒甚至有種“這人還挺夠意思”的錯覺。

    因為花了兩分鐘批評曠課分子，郭老師拖了五分鐘的堂。

    下課時間陡然被縮短一半，一切都顯得格外緊迫，他一走，葛然馬上站了起來，跑到了講臺上。

    “都安靜下！”她敲敲講臺，“我說個事——”

    正準備沸騰起來的教室像被澆下一碗涼水，暫時偃旗息鼓，幾十雙眼睛一齊看著她。

    “馬上就到教師節(jié)了，咱們的班費還有剩，我們幾個班委商量了一下，打算給周老師送一份禮物?，F(xiàn)在暫定的是賀卡祝福，你們有寫得好的謝師恩小作文可以交給我，到時候謄寫上去。另外，有物質(zhì)禮物建議的也都告訴我，不要太貴重的，兩百以內(nèi)最好，我們明天中午開班會討論下，盡早定下來?！备鹑徽f，“說完了，下課吧！”

    這事每年都要來一次，有人關心也有人無所謂。教室里恢復了下課應有的喧鬧。葛然走下講臺，徑自走到傅予寒旁邊，雙手合十開始拜。

    聞煜從數(shù)學卷里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一幕。

    傅予寒還沒說話，前排的兩個活寶已經(jīng)開始唱戲了。

    方佳遠：“她來了，她來了，她帶著她的年度任務走來了。”

    孫文瑞：“不是，班長，你三天兩頭使喚我們傅哥又不給錢，黑心老板??！”

    葛然瞪了他倆一眼：“要不你倆來？”

    “不不不不?！眱扇诉B連擺手，“就我們這水平，太寒磣了，拿不出手?！?/br>
    “要是能找到別人，我也不想一遍遍麻煩傅予寒啊?！备鹑灰参?，她說完，又朝傅予寒恭敬地拜了兩下，“大神，普度一下眾生吧?！?/br>
    “……你越來越夸張了?！备涤韬畤@了口氣，“畫多大，畫什么？”

    “就畫點花？花團錦簇那樣的……我覺得印刷的太沒誠意了，再說你畫的好看?！备鹑恍α诵?，“你能上色么？”

    “……可以?！?/br>
    “嗯嗯，要哪種顏料？明天放學我去買禮物，順便把賀卡材料什么的都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