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打情罵俏
殷童見他如此痛苦的樣子,嚇得手忙腳亂,“師傅,師傅是不是你,你怎么了,你告訴我你哪里不舒服?” “不要過來,滾開!” 顧君酌瞪了她一眼,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他只好冷冷地甩下這么一句話,而后丟下殷童獨自一人落荒而逃。 “師傅!師傅!顧君酌!” 殷童撕扯著咽喉喊著他,然而眼前哪還有方才的人。 殷童忍不住掩面而泣,差點身軀不穩(wěn)掉進海里。 好在最后一刻她又穩(wěn)住了氣息,但臉上仍是淚痕點點。 她不能掉下去,不能!方才還有人救她,現(xiàn)在可沒有了。 殷童整顆心都不好受,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師傅,這個問題此時此刻如同針似得扎著她的心,若不是,他怎會令她感覺如此相像,如此熟悉,可若是,他又為何掩面不見,而且似乎還忘了她是誰。 既然要忘,又為何要千里迢迢跑過來救她? 殷童拼命搖著頭,逼著自己不再去想。 想多了,等會只怕她也會頭疼不已了。 既然他已經(jīng)逃走了,要問也是無處可問,殷童安慰著自己。 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還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糟了……凌鷺和衛(wèi)清憂! 對啊!他們的安危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殷童當下再也顧不得去想方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顧君酌這一回事了,她立刻動身趕了回去。 心中拼命祈禱凌鷺和衛(wèi)清憂平安無事。 然而當她再度趕到現(xiàn)場時,卻愣了神。 眼前哪還有什么水怪?只有慕容黎和他的手下燕玄飄在海面上,慕容黎還朝她得意地咧了咧嘴。 殷童又去看了看天,發(fā)現(xiàn)哪還有什么電閃雷鳴,晴空萬里還差不多。 一切平靜安逸得仿佛方才從未發(fā)生過什么似得。 殷童有些懵了,她立刻跑過去和燕玄一人一只手撈起慕容黎,問道:“沐戎先生,這是怎么回事?那妖物呢?” 慕容黎甩了甩臉上的水珠,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走運,本來我差點要被那水怪給收拾了,不過那個大漩渦居然把它吸走了,你說好不好笑,我這也算是好人有好運吧?” 殷童聽他這一套說辭,有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那水怪居然說沒就沒了?” 慕容黎見狀,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轉(zhuǎn)頭抹了抹眼睛。 “你這是怎么了?”殷童見他忽然又如此,更懵了,“先生覺得哪里不如意?” “哪里能如意???水怪來匆匆去也匆匆,它玩舒坦了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可我那一船的貨物可怎么辦???!到時候到了南邊,我拿什么跟人交差??!” 慕容黎這番話說得情深意切,十分符合他此時此刻的商人形象,竟一瞬間叫殷童將那水怪消失的可疑說辭全部拋諸腦后,對此刻的他轉(zhuǎn)而生了幾分同情出來。 殷童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背,好言相勸道:“先生莫急,當下追究也于事無補,倒不如趁早想出一個補救的方法?” 慕容黎點點頭,“你說的在理,看來我只好尋了下一個碼頭,去小鎮(zhèn)再采辦一些貨物補補了?!?/br> 殷童說:“先生的事更加著急,你快些去吧,只是我可能得暫時與你分開一段時間了?!?/br> “這話從何說起?”慕容黎當下立刻蹙了眉,顯得有幾分不悅。 “先生忘了嗎?我那兩位好友遭了水怪的毒手,不知道漂流到哪里去了,海上比不得地上,我得快些去尋到他們!等我與他們匯合再去找先生吧?!?/br> 說罷,殷童急急忙忙的就要告辭,然而卻被慕容黎拉住。 “等等等等,這里可是海域,不是江河小湖,你毫無線索,找到猴年馬月去?這樣吧,你把這個帶上。” 慕容黎頓時從懷中掏出一個古銅色的小瓶子,見殷童一臉疑惑,他便主動扒開塞口,那瓶子里立刻飄出一抹淡色出來,如一縷絲線,在殷童面前搖擺不定。 殷童反問道:“沐戎先生,這是何物?” “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常年奔東走西,自然有更多機會接觸到一些不錯的物什,先前我為了以防萬一,用這個瓶子留了凌鷺和衛(wèi)清憂一抹氣息存在里頭。你隨身帶著它,它會指引你找到他們的?!蹦饺堇枵f道。 殷童聽完,二話不說接了過去,同時向慕容黎投去感激的目光。 “先生果然是想得比我要周全,有了這個小東西,定能事半功倍,待我尋了他們便請先生喝茶看戲!” 慕容黎挑眉笑了笑,“那我這買賣做得不算虧本,你且去吧?!?/br> 殷童點了點頭,隨即捏緊小瓶子快速離去。 燕玄望著殷童漸行漸遠的身影,而后憤憤不平道:“王上真是仁慈,那物件可貴重了!” 慕容黎說:“不過是一些不值當?shù)臇|西,沒了再尋要一件便是了,本王現(xiàn)在施舍些小恩小惠,讓她愈發(fā)信任本王,后頭本王才更好引她去穹山啊,穹山的儀式,哪能少得了這小狐貍的鮮血?” 說罷,似乎是品嘗到了那鮮美的血液,慕容黎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唇,眼中立刻劃過一絲狠辣。 燕玄點了點頭,他抬起手晃了晃手中抓著的一只章魚,“王上,那這個孽畜怎么處置?” 一聽到處置二字,身軀縮小數(shù)倍的水怪頓時嚇得抖了抖身子。 慕容黎毫不猶豫地說:“正好晚餐沒找落,嘖嘖,得了道行的妖獸,吃下去可是大補啊?!?/br> 燕玄一聽,心領(lǐng)神會地說:“請王上一同前往下一個碼頭,屬下定然在小鎮(zhèn)上尋最好的酒館,雖然凡人釀的酒有些怠慢,不過只能委屈您了,屬下即刻便將這妖物燉了給您做上好的下酒菜?!?/br> 慕容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砸吧砸吧嘴似有回味,說道:“涼拌章魚嗎?這主意不錯……” 小島上。 此時已然黃昏將至,夜幕即將來臨。 位于一片森林中,衛(wèi)清憂搓了搓手,將冰冷的身軀靠近火堆。 如今秋季已然進入尾聲,冬天即將來臨,衛(wèi)清憂打小就是畏寒的體質(zhì)。 衛(wèi)傅之所以阻止她習武,除了拘束于她女兒身的這層身份外,她體質(zhì)虛弱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 凌鷺見她如此,暗自將柴火又添了一把,“你練那些花拳繡腿在這里完全沒用處了,瞧你凍得,鼻涕和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衛(wèi)清憂一聽,下意識吸了吸鼻子,然而很快知曉了凌鷺是在戲謔自己,“我也沒想到,公子嬌貴之軀,連摘野果拾柴火這種粗活都做得得心應手?” 凌鷺望了她一眼,火光將她如玉般的容顏照耀得十分完美,多了幾分煙火氣。 “你成天被衛(wèi)傅拘在府中,我縱然嬌貴,卻也到底是四處行走過的,哪比得了你嬌生慣養(yǎng)?” 凌鷺輕輕松松便把話駁了回去,衛(wèi)清憂當下沒了話說,只好將頭靠在膝蓋上,同時偏過臉去嘟嘟囔囔道:“是兄長非要我如此做,又不是我愿意這樣……” 凌鷺想起衛(wèi)傅平日里張口閉口就是衛(wèi)清憂,天生一個口是心非的妹控,便不自覺咋舌。 “你別看衛(wèi)傅如此,我這個外人都知曉他是真正地心疼你,衛(wèi)清憂,你果然應了個不識好歹,你知不知道你這叫什么,你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br> 衛(wèi)清憂心口處頓時生了無名火,她嗤之以鼻道:“公子自己早就說了,如今在外頭只是公子,要想對小女說教,還是待回了蒼幽吧!” 凌鷺頓時被她的話堵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添了一把柴,“果然不識好歹……” “哼!”衛(wèi)清憂再不愿意與他開口,二人一瞬間竟就著火光陷入沉默。 凌鷺見她如此,望了望身邊的野果子,色澤飽滿,香甜誘人,他摸了摸鼻子,朝她扔了一個過去示好。 “衛(wèi)清憂,你餓死也別餓死在這里?!?/br> 說罷,他自己拿起一個啃了起來,衛(wèi)清憂抬起頭,見那圓滾滾紅燦燦的野果子已然溜到她身邊來。 雖然因為凌鷺的話,衛(wèi)清憂實在不愿意拉下臉面接受這個果子,然而肚子在這時卻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響,叫她當下便鬧了個大紅臉,于是不得不快些拿起那野果子往嘴里塞去。 然而入口后卻并未如衛(wèi)清憂設(shè)想的難吃,反而果rou十分香甜,果汁一下子沖到喉頭,十足得解渴解膩。 她狼吞虎咽吃了一個,嘴巴還在咀嚼,然而下一秒手又伸向凌鷺,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凌鷺慢條斯理啃完半個,翻了個白眼又扔給她一個,衛(wèi)清憂嘴角還沾著汁水,第二個已然快速往嘴里送去了。 凌鷺吐槽道:“衛(wèi)清憂,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幾個野果子罷了,瞧你吃沒吃相的?!?/br> 第二個很快又被她消滅得一干二凈,衛(wèi)清憂說:“公子怕不是忘了,在船上,我沒日沒夜照顧公子,可是廢寢忘食,辛苦得很,現(xiàn)在不過消受幾個果子,自然也在情理之中?!?/br> 她說起這話,凌鷺不自覺想起在她面前因為暈船大出洋相,還有在船艙內(nèi)兩人相擁在一起的片段。 他頓時假咳幾聲,瞪了衛(wèi)清憂說道:“衛(wèi)清憂,你如果不說話我也不會當你是啞巴的!” 心下想著:哪壺不開提哪壺…… 衛(wèi)清憂砸吧砸吧嘴,不予理會。 然而當凌鷺慢悠悠吃完一個野果子時,衛(wèi)清憂傳來了聲響。 “嘶……我怎么突然覺得有點癢???哎呀,我的臉……嘶……我的臉怎么好熱好癢……” 凌鷺隨手放下果核,抬眼去看她,誰知一入眼,卻嚇了一大跳。 “衛(wèi)清憂,你這是怎么了?!”凌鷺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她。 衛(wèi)清憂只覺得周身愈發(fā)癢了起來,又見凌鷺這副樣子,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急急忙忙挽起衣袖。 只見她原本白皙如蓮藕的手臂上,此刻赫然起了一個接一個的小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