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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無救把人扔到床上,欺身壓下去,完全掌握主動權,與幾小時前兩人的境地完全調換。 察覺到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變少,謝必安干脆不掙扎了,他定定地問:“范無救,你把我當什么?你現在是因為憐憫愧疚,又要逼自己接受我了?你不用為兄弟做到這種地步……” “沒有被迫接受,也沒把你當兄弟?!狈稛o救垂眸,與他額頭相觸,鼻尖相抵,啞聲道,“小白,我想這么對你很久了,千年之前想忤逆世俗與你成親,千年之后想違背友誼和你結婚。我當了一千年偽君子,現在想做回真小人。我一直都愛你,一直想干你。” 謝必安呆住。 范無救的吻就落在他眼角的淚珠上,千般珍重,萬分憐惜。 “小白?!狈稛o救做出最慎重、最真摯的詢問,“你允許我愛你嗎?” 謝必安沉默半晌,指間輕顫,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他閉上眼:“求之不得。” …… 謝必安披著一頭長發(fā),掩住一身如雪肌膚,修長雙腿沒有一絲瑕疵,范無救連捏的手勁都不敢用力一分。 他向來覺得懷中人像個精致漂亮的白瓷娃娃。瓷器是需要小心翼翼愛護的,他將這白瓷瓶身每一寸細細擦拭,以求瓶口能夠令他插花——他要采摘他的花了。 在范無救快要摘到他心愛的花朵之時,他未曾發(fā)覺謝必安因醉意而朦朧的眼睛忽然劃過一絲清明。 謝必安目露錯愕,似是對眼前的景象感到茫然無措,還未來得及一探究竟,剛清醒過來的雙眸又因突如其來的迅猛驟然失神。 但很快,他毫不猶豫地環(huán)住范無救的脖頸,將一個飽含愛意的吻送了上去。 第22章 萬一 謝必安醒時,腰間搭著一只手。他靜默一瞬,把這只手放下去,無言坐起身。 長發(fā)順著他的動作滑落,遮掩住一身斑駁。范無救并不敢很用力,奈何謝必安膚色太白,稍微一點揉捏就能留下痕跡,倒讓他看著有種被欺負過后的可憐。 謝必安轉頭望向睡得正安穩(wěn)的范無救,揉了揉太陽xue,眸色復雜。 金箭效果是在昨晚消失的。 好巧不巧,正趕在最關鍵的時候。謝必安剛清醒過來,便見范無救一手撐在他身側,一手扣著他后腦,而他的腿正以……難以言說的姿勢勾在對方腰上。 謝必安當時有兩個選擇。一是反應快,迅速推開范無救,搞清楚當下狀況。二是反應慢,來不及動作,被范無救得逞。 謝必安反應是快的,然而他并沒有推開,反而選擇了迎合。 他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反正也不抗拒,就躺平了。 之后便是一夜的乏累,他最后直接睡過去,哪兒還有力氣想別的。直到現在徹底清醒,腦海中的記憶才漸漸回籠。 金箭失效后,中箭者依然會保留中箭時的記憶。而中箭時的所作所為,并不受他控制。 所以這段時間……他都干了什么呢? 他把他生前是殉情的事告訴老黑了。 他強吻了老黑還闖入他臥室強行睡一張床。 他主動要親親,要抱抱,幾次三番寬衣解帶,不知羞恥地勾引老黑。 他獨自演了一場《我兄弟不愛我卻為了照顧我感受而假裝當我男朋友,我雖然知道他在假裝但我愛得卑微裝作不知道他在假裝》的苦情劇本。 謝必安:“……” 那么丟臉的事情,絕不可能是他干的。 謝必安當初任由自己中箭時,就預料到自己接下來可能會做出一系列驚天動地的事。然而預想是一回事,事情真正發(fā)生后讓他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但這一次中箭,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 謝必安垂首望著范無救。他記得中箭的時候,他陷在苦情劇本里,愛得很苦澀卑微,后來才知道,范無救也并沒有高高在上到哪兒去,對方甚至與他一樣惶恐壓抑。 “我愛了你一千年,我有私心,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實話。我借著這段時間假扮你的男友,完全是滿足我自己的私欲,這已經是我偷來的身份,我不能再真的……真的欺負你?!?/br> “小白,我想這么對你很久了,千年之前想忤逆世俗與你成親,千年之后想違背友誼和你結婚?!?/br> “小白,你允許我愛你嗎?” 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謝必安捂住眼,低低笑了:“兩個傻子?!?/br> 老黑的演技明明那么差勁,為何偏偏這件事藏得這樣好,竟讓他千年都不曾發(fā)覺。 是想不到,還是不敢想。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心生憂怖,不敢言說的,何止他一個。 _ 片刻后,范無救也醒了。他睜開惺忪睡眼,看見謝必安坐在被窩里,正背對著他,不由輕喚了聲:“小白?” 謝必安身子一僵。 ……他卻是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范無救。 范無救坐起身,挪到他身旁:“怎么了?有哪兒不舒服?” 才剛顯出一點溫情,范無救又喃喃自語:“可我覺著你昨晚應當是挺舒服的?!?/br> 謝必安臉“唰”地紅了,羞憤地別過頭。 閉嘴吧,死直男。 “小白,你怎么不說話?” 謝必安僵硬開口:“閉嘴,背過身去,我穿衣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