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作為一本率在市內(nèi)排名前列的重點高校，寒假放假的時間并不算晚，但也沒有特別早。放假當(dāng)日撞上顧方晏易感期，現(xiàn)在掰起指頭細細一數(shù)，春節(jié)已經(jīng)很近了。

    而春節(jié)一過，謝翡就要去參加預(yù)賽。這是國際上最重要的小提琴比賽之一，競爭對手都無比優(yōu)秀，從鏡月湖回到學(xué)校這邊后，謝翡恨不得一天練習(xí)40個小時。

    顧方晏陪著謝翡練琴，不僅如此，還趁著寒假不上課，把科二和科三考了。謝翡問他什么時候報的科一，這人的回答竟然是12月份。

    科目四隨時能考，于是顧方晏拿到駕照的時間，在除夕前一天。

    除夕當(dāng)天，顧方晏開車帶謝翡回鏡月湖。

    謝翡看著他把駕駛證丟進車匣，抬手鼓了個掌：“我終于不用再擔(dān)心，你上路被查了?！?/br>
    “除了送你和接你的那兩次，我就沒開過車。”顧方晏道。

    “那你車技是怎么練出來的？”謝翡感到好奇，“一般人學(xué)了很久不開，都不敢上路。”

    顧方晏：“我爸在夏威夷教我的。”

    謝翡算是見識了什么叫學(xué)以致用。

    “我以前玩過賽車。”顧方晏低低笑了聲，正正經(jīng)經(jīng)開始解釋。

    “哦對，你那天說過?！敝x翡想了起來，“但肯定不是正規(guī)比賽吧？”

    沒幾分鐘，車行上主路。還不到下班高峰時間，但路面已開始擁堵，謝翡打開電臺，選了個正在講相聲的頻道。

    路邊的行道樹都落光了葉子，相關(guān)部門組織人對它們進行了修建，細枝都被剪掉，剩下手腕粗的樁，上面纏掛著許許多多小燈，時間沒到，還沒亮。

    顧方晏手把著方向盤，平視前方：“當(dāng)然不正規(guī)，那會兒就十四五歲。”

    聽見這樣的回答，謝翡抬眼看他，眸底寫滿震驚：“你牛逼！”

    顧方晏絲毫不謙虛：“謝謝夸獎?！?/br>
    “現(xiàn)在為什么不玩了？”謝翡問。

    “當(dāng)時玩那個，是因為可以賭錢——或者說賺錢?！鳖櫡疥搪?，“他們?yōu)榱隋憻捨业纳婺芰?，把我只身一人丟到美國，于是我用我的生存能力賺了第一筆資金，而那之后，就沒有再玩的必要了?！?/br>
    他顧弟弟果然牛逼，謝翡又鼓了兩下掌。

    車開了兩個小時才到目的地，中途去了趟超市，謝翡聽著循環(huán)播放的音樂，看著貨架上各種各樣的大紅裝飾，深深感慨這里或許是最有年味的地方。

    他們買了旺旺大禮包和一箱旺仔牛奶，又按照裴星原發(fā)來的微信，帶了家里缺少的小蔥大蔥和花椒油。

    主廚的人依舊是江怡琳，裴旻和她在一起多年，勉勉強強能夠打下手，裴星原和謝翡就不行了，尤其是后一位，是公認的炸廚房選手，根本不給任何嘗試的機會。

    于是到家之后，謝翡百無聊賴地和顧方晏一起坐在沙發(fā)上，喝旺仔牛奶。

    裴星原在琴房里練琴，是一首莫扎特。謝翡聽了會兒，習(xí)慣性在他練完一遍后掏出手機，給他發(fā)去一條評語：

    “節(jié)奏恰當(dāng)，力度剛好，情緒飽滿，可喜可賀。”

    “我謝謝你這樣中肯的評價?！迸嵝窃瓉淼娇蛷d，語氣不咸不淡，但在看見這位“樂評人”的瞬間，音調(diào)陡然變化：“你改行去練舞了嗎？拉韌帶呢？”

    謝翡的坐姿隨意到有些詭異，他腦袋枕在顧方晏腿上，自己的腿搭在沙發(fā)背上，非常不要形象。

    “這是我最近發(fā)現(xiàn)的一種比較舒服的姿勢?！敝x翡平靜回答。

    裴星原的目光變得微妙，接連打量好幾眼顧方晏。

    “和他沒關(guān)系?！敝x翡翻了個白眼。

    “行吧。”裴星原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輕哼，“你的比賽準備得怎么樣了？”

    “還在準備。”謝翡說。

    裴星原朝他剛才過來的方向揚了揚下頜：“去琴房走一個？”

    “我的琴沒帶?！敝x翡的姿勢動也不動。

    “你呢？”裴星原轉(zhuǎn)頭看向顧方晏。

    謝翡：“他也不去。”

    裴星原一直不太看好顧方晏擔(dān)任謝翡的鋼琴伴奏，因為顧方晏不是專業(yè)的，就算拿了級，但和從小以鋼琴演奏者為目標(biāo)的其他人來說仍存在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