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上人ABO_分節(jié)閱讀_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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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足以驅(qū)散林溪月心頭一時的陰霾,他笑了一下,剛要開口,就被長篇大論的醫(yī)囑打斷。 “洗澡的時候要注意傷口,也要多做做復(fù)建,最近不要吃太多油膩腥辣的東西,注意盡量不要干需要力量的體力活……” 總歸來說還是那幾樣,后來醫(yī)生問他有沒有打算做疤痕去除手術(shù),卻被林溪月一口回絕掉了。 他沒再多留,簡單的道謝后便拉著兄長要走,剛一出病房,正好迎面碰上了戴著口罩的遲縱,對方咳了兩聲:“真……咳,真巧?!?/br> 林溪月沒想到這小子這么快追了上來,眉梢一挑:“耳鼻喉科不是在樓下么?” “看完了,開了藥,回去吃就行?!贝蟀霃埬樁急谎谏w在深色的口罩下,以至于遲縱難得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他裝著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眼手機,用眼尾的余光瞥向一旁的林厭:“你、你之前不是說想找樂子……我下午沒事,包場了一場電影,你要來嗎?” 話到最后,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fā)抖。 倒是林厭有些意外——這還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請他看電影,盡管那個人是遲縱。 “我下午還……”拒絕的話說到一半,又被對方有些激動的打斷了:“你要是不喜歡看電影,我、我們也可以出去玩……只要你高興就好?!?/br> 一邊的林溪月聽不下去了,“哥你別理他,這小子不安好心的,要不然也不會追著我們到醫(yī)院來……” “誰追你了!”遲縱因為過去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對這個字有點過激反應(yīng),這會兒差點沒跳起來:“我是來看病……咳咳咳……” 林厭見他咳成這樣,一時間也說不出什么太過分的話來,嘆了口氣:“回家吧……外面冷,再吹風(fēng)擔(dān)心感冒。” 雖然一樣是拒絕的意思,但遲縱卻在這話里行間翻出了那么一點兒罕見的關(guān)心,一時間心情大好:“那聽你的……咳?!?/br> 結(jié)果天不遂人意,回去的高速因為連環(huán)車禍封死了,要繞路的話足足要兜小半個城市;恰巧遲縱預(yù)約的電影院就在附近,順理成章將人拉去了那里。 電影開場的時候林厭還有點兒恍惚,似乎沒鬧明白自己怎么就同意了……而主張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正坐在他右邊,懷里抱著一大桶爆米花,看起來有點兒傻。 “你這電影院怎么這么破……”而另一邊則是鬧脾氣的小少爺,皺著眉拍了下晃動的椅背:“坐著真不舒服?!?/br> 遲縱冷哼一聲:“那你大可以滾蛋?!?/br> 林溪月嬌氣的換了好幾個姿勢,在燈黑下來之后,悄悄將腦袋靠近林厭的肩膀,抵了上去。 后者扶著他的額頭推了一下:“……坐直了?!?/br> “不嘛,我好累……昨天……不,是這幾天都沒怎么好好睡……”林溪月的聲音很小,嘴唇貼著兄長的耳廓,一說話時熱氣嗖嗖往里鉆?!啊挥兴奶炝恕!?/br> 他說這句話時,先前那撒嬌似的語氣全然不見了,甚至隱約帶出了一絲哽咽。 林厭偏過頭,漆黑的影院里,唯有大熒幕上閃爍的光影照亮了一點兒面頰……林溪月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耳邊傳來爆米花晃動的聲音,轉(zhuǎn)頭就見那巨大的零食桶被遞到了他的眼前,遲縱偏過頭輕輕咳了兩聲,才問:“……吃嗎?”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歡甜的,所以要的海苔味。” “……謝謝?!绷謪挭q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了一顆。 他平時不怎么吃零食——除去這幾天為了戒煙在口袋里塞了一把糖之外,幾乎不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因此第一次吃到這種口味,還有些新奇。 電影的前奏終于過去——是老掉牙的美式爆米花特效片,開頭第一幕便是槍戰(zhàn),頻繁的爆炸場景讓林厭稍稍瞇起眼。 “我……不知道你喜歡看什么,”遲縱的聲音夾雜在槍炮與臺詞聲里,意外的清晰:“就……找了最近風(fēng)評最好的一部,如果你覺得無聊,我可以叫人換?!?/br> “不用了?!绷謪捰帜昧祟w爆米花塞進嘴里,牙齒咀嚼時發(fā)出酥脆的聲響:“挺熱鬧的?!?/br> 從前的他反感這個詞,仿佛永遠呆在那個灰色寂靜的世界才是最好的歸宿,如今這種想法卻也在解開心結(jié)后循序漸進的發(fā)生了改變……就像現(xiàn)在,他坐在電影院里,看著沒營養(yǎng)的特效大片,吃著垃圾食品……身邊還坐著兩個曾經(jīng)最討厭的人。 ……卻也是他最熟悉、也是關(guān)系最深的存在。 這種熟悉反而給了林厭一種奇特的安全感——像是古言所述的那般,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他不用擔(dān)心自己是否會再次受傷……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會傷害到別人。 林厭的刻薄和淡漠,是在頭二十年黑暗的人生里,被一點、一點融進骨子里的,到后來自然成為了他性格上的一部分,像是房子的地基,無論怎么修整,都無法撼動。 所以曲淮說他溫柔時,林厭甚至有那么一點兒惶恐——他太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子,他知道自己狠起來能做出什么事情,知道他心情不佳時那張嘴有多不饒人。他不是對方眼里完美無缺的情人,而是一個曾經(jīng)茍延殘喘劫后余生的、看起來正常的瘋子。 何況愛情這個東西,像是含苞待放的鮮花,在經(jīng)歷了最光鮮動人的那一剎后,終究會迎來衰敗,最終化為足下的泥土……他經(jīng)歷過,見證過那場痛徹心扉的凋謝,以至于他無法接受一個全新的、相知不深的人,走入他那個孤僻而晦暗的世界,哪怕他已經(jīng)在試圖為其填上顏色。 但刮去表面的顏料,骨子里藏得仍然是尖銳的刀片……所以,他對魏鶴軒說,他和曲淮不合適。 又一粒爆米花在口中嚼碎,林厭驚覺自己竟不知不覺吃了小半桶,連嘴巴都有點發(fā)干……而遲縱貼心的遞上一瓶水。 在那之后他就不曾說話了,興許是找不到話題,又或是怕說多了對方嫌他煩……他小心翼翼的凝視著對方半明半暗的面容,連呼吸都放得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