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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和親嫁了隻忠犬在線閱讀 - 9嫁(1)簡

9嫁(1)簡

    蓮華張開眼,有點異樣的熟悉感,摸摸繡著蓮花的被枕,帳外好像是珍時的聲音:「姐兒,該起了?!?/br>
    她坐起身拉開床帳,看到那擺設(shè)佈置,竟是回到了親王府的閨房中。

    在做夢嗎?

    她有點迷煳,分不清哪個是夢。

    「珍時。」她喊,卻沒有人回應(yīng),于是她光著腳下床,繞著房間走了一圈,一切真實得不可思議。

    最后她坐在梳妝臺前,銅鏡里的自己一如既往地朦朧,她抬手想整理一下頭發(fā),那一下有什么鈴鈴作響,左手腕上赫然戴著條銀手鏈。

    是夢呢,她喃喃,忽地乍醒,但眼前卻一片黑。

    她想,這大概還是夢吧。

    感覺到有人在她近處,執(zhí)起她的發(fā)尾,呼吸吐到她的肌膚上,暖暖的卻叫她起了一身冷汗。

    她伸手摸到了那個人,又讓他握著,他的手很大,有點粗糙,刮得她手心癢癢的,很是不舒服。

    他又靠近了些,她感覺到他的熱,她不由己地開始顫抖。

    這不是夢。

    這不是夢。

    分明知道,但尖叫聲卻哽在喉嚨中,他又靠近了些。

    她已成婚,就在剛才,月圓之下,篝火之前,百個穆國孩童一同唱著歌,她聽不懂,明明歌調(diào)輕快,她在厚重的頭紗下卻不為所動。

    她已成婚,就在剛才,她連所嫁的人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王顧成前一晚來了她的房間,問了嬤嬤兩句,蓮華坐在梳妝臺前,透過模煳的銅鏡窺他們,嬤嬤看看兩人眼色,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一切都好,東西都準(zhǔn)備好,只待明天行禮。

    王顧成揮退了嬤嬤,走到窗邊捧起了盆栽。

    她明日就要嫁了,他的歸期在即。

    自那日見到傅嘉,蓮華只想離王顧成遠一點,最好遠到她可以忘記自己曾在他面前的不堪,像小丑一樣,像花癡一樣。

    就像現(xiàn)在,他只是安靜地站在她身邊而已,她卻仍忍不住那種悸動,初次見他時他溷身濕透、焦躁緊張的少年模樣;以后每一次,王顧盈帶她去看他練功的模樣;他領(lǐng)軍出戰(zhàn)時,穿上盔甲英姿煥發(fā)的模樣。

    蓮華別過頭看他,恍恍惚惚有點記不清自己到底為什么在這里。

    王顧成好像感受到她的目光,回看她:「蓮華?!?/br>
    他叫她,蓮華,不是郡主。

    僅僅是這樣,蓮華已止不住顫抖,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他又說:「謝謝你?!?/br>
    蓮華低頭伸手捂住了臉,他摸了摸她的發(fā),她躲不開,只擋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果然已泛著淚光,她喊他:「王顧成?!?/br>
    被他所救后,有一段日子她呼他成哥哥,而后因春心萌動,不想被當(dāng)成meimei,便改成叫他全名。

    她還記得,自己在夜里無數(shù)次把他名字翻來復(fù)去地練習(xí),又想像他聽到她如此有點無禮的稱呼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她還記得,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得了,叫了他的名字,差點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這次蓮華終于開口叫住他:「王顧成?!?/br>
    她大概很多話想說,但他說出感謝后,她便什么都不能講了,一句感謝,好像就可以把她的付出一筆勾銷。

    王顧成收斂了表情:「我會做你的后盾的,過得不好,就回來。」

    那人想要吻她,她拼命張開眼睛還是一片黑暗,他的手放在她腰間,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住。她從未試過與誰如此接近,像是毛蟲爬上了身體,她的內(nèi)心反抗著尖叫著叫她要逃,但她知道不能。

    原來我是怕的啊,她想。

    空著的手把床單抓皺,還不夠,指甲都陷入床墊中。

    他想要吻她,已把她下巴抬起,但久久沒有動作。

    一塊黑布從她臉上滑落,她的眼被水氣矇著,用力眨了眨眼,終于看得清楚。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阿虎?!顾?,聲音還是顫抖著。

    塔立用剛才她矇眼的黑布幫她擦淚,她哭成淚人卻不自知,還是后怕著,怎么擦都停不了淚,他索性放棄,把她摟入懷,輕輕地拍她的背,溫柔地說:「別怕,是我?!?/br>
    這些日子來這么多事情發(fā)生,她都沒有哭,這樣一發(fā)便不可收拾,趴在塔立闊厚的肩上哭了好一會,才漸漸收斂,還時不時抽泣,不肯抬頭。

    塔立就這樣抱著她,歪著身子從床邊的小幾上倒了杯熱水,哄她:「喝口水。」

    她緩緩抬頭,塔立已把杯喂到她嘴邊:「慢點?!?/br>
    于是她就著他的手慢慢嘬完半杯水,終于冷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他腿上,像人偶般被他抱住,剛才又失態(tài)大哭,頓時有點面紅耳赤,哭過的聲音有點嚅嚅:「是你嗎?」

    「是我?!顾c頭。

    她立刻抗議:「你騙我!」

    塔立用暖水沾濕了布替她擦臉:「沒有啊,我從沒有說過我不是。」

    蓮華學(xué)不會他的強詞奪理,便轉(zhuǎn)移焦點:「那你為什么矇我的眼?」

    蓮華的兩頰通紅,又不知是哭的還是害羞的,塔立趁著擦臉偷偷用手指蹭了兩下,他想摸很久了:「哪有新娘子沒等到新郎自己先睡的?!?/br>
    塔立剛才一進新房,蓮華倒在床上睡得正甜,心想這女人連嫁給誰都不知道,還能睡得如此安穩(wěn),便決定作弄她一下,只還未怎樣碰她就哭了,頓時不知所措,趕忙幫她把矇眼布解下,怎料她看到是他還是哭,只好慢慢哄。

    哭得有點累,蓮華把頭靠在他身上,再叁確認(rèn):「所以你就是我的夫君嗎?」

    「嗯?!顾掌鹚氖郑骸改抡Z的話,叫阿郎?!?/br>
    「阿郎?!?/br>
    塔立嚥了口口水,與她十指相扣:「然后,你就是我的阿暖。」

    阿暖,比尚語好聽得多,蓮華好像透過他胸膛聽到他的心跳,在沉默中愈來愈快,重而有力。

    「阿暖,該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