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神仙藥(1)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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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兒子多得連名字都記不清,他身體健康,繼任的大兒子當(dāng)了四十年太子還是在那個位置,穆國和各國重來甚繁,他好幾個兒子乾脆去別國發(fā)展。 兒子多好辦事,只要他們不內(nèi)訌生事。 塔立從尚朝回來后穆王就把他放到市場做事,主要就是調(diào)和不同國籍之間商人的紛爭。 沙都的八角市場匯集了整個大陸的商人,全年無休。在這里擺檔不必繳稅,對于貨品的限制也很少,吸引了大量商人擺賣,當(dāng)然也就有買家來尋寶。 亦因為這處龍蛇混雜,時常出現(xiàn)糾紛,其中穆國本地的商人和尚朝來的商隊特別不對盤,過去還有好多次釀成械斗造成傷亡,穆王為這個聚寶盆頭痛了好一段時間,見有個兒子會講兩地語言,便把不諳經(jīng)商的塔立投進(jìn)去。 雖然穆國的王子不值錢,但平民對王族天然就有種敬畏,還未及冠的塔立身量已比一般成年男人都高,商人也沒把他當(dāng)孩子,如實講了情況,不過是爭市場接近出入口處地盤的事,八角市場只有一個出入口,很多買家沒有時間逛到市場深處,誰都想要接近出口的位置。 塔立命人在市場的八個方位都開了出入口,然后把市場的中心位置改建成自己的辦公處,這樣無論在哪個位置做生意都差不多,市場變成圍住中心發(fā)展的大環(huán)形,不少人只知其別名「八角市場」,不知其原名。 塔立的辦公處叫公評所,處理商人與商人間、商人與顧客間,甚至顧客之間的紛爭,威名甚遠(yuǎn),甚至八角市場以外的商戶都會專程來尋求審評,每日公評所還未開門,門外已經(jīng)排滿手持狀紙的人。 塔立因跑出去迎接和親隊伍,再加上新婚放假,竟也有大半年沒上工,一回去就看到一條繞了公評所整整兩圈的人龍,不管什么時候都讓人頭痛,好想回去抱阿暖。 下屬紛紛上前恭賀新婚,提起蓮華他的臉色明顯和善了,問下屬外面那排隊的人龍。 他離開時暫代職位的是尚人武北,公評所聘人從不問國籍,武北以前是五湖四海跑生意的商人,娶了穆國女子之后就留在公評所工作,因為對各國市面情況熟悉,在公評所里也是得高望重。 他回答塔立的疑問:「這段時間能處理的案子都處理了,但你走后來了班南花的人,賣什么神仙藥,我見都沒有見過,也沒有案例可判,都先壓到你回來?!?/br> 因應(yīng)各國的人情風(fēng)土,商人所賣的東西都會有所不同,南花人最常賣些可入藥的毒物,還有些神秘的巫術(shù)玩意,這些神鬼東西在別的地方可不讓擺售,只有在八角市場才能光明正大的販賣,甚至有巫醫(yī)在場內(nèi)看病,賣藥倒是不稀奇。 「什么神仙藥?」武北遞給他一支小小的瓦瓶,把栓子拿掉倒出幾顆黑色藥丸,塔立放近聞了聞,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這是什么?壯陽藥?」 八角市場最好賣的藥品就是壯陽藥。 武北點點頭:「好像是這樣,他們來的頭幾天,在市場門口免費送藥,好多人都拿了。正式賣的時候,價錢比一般壯陽藥高五倍,但買的人還是很多,后來就有客人的家人上來投訴,說那藥吃了一陣子就混身無力,不時流鼻血?!?/br> 「那是縱欲過度吧?」他言畢整間房都笑了,武北也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找上門的人太多了,不好隨便判決?!?/br> 塔立用小刀切開藥丸,里面也是黑漆漆的,用力捏一捏像軟泥變形,他把瓦瓶扔給一個下屬:「找醫(yī)師看看是什么再說。」 下屬應(yīng)了退下,塔立再吩咐:「這個案子,除非是當(dāng)事人自己來告,只是家人的話叫他們聽到通知再來,不知道那藥是否有問題也做不了什么?!?/br> 武北到門外去把神仙藥相關(guān)的投訴都遣去,隊伍一下子只剩一半長,塔立看著滿意,他可答應(yīng)了蓮華會回去吃晚飯。 早飯過后秒留就到小院子那邊帶人,蓮華想要好好整理一下屋子,幾乎把院子里的人都帶走,臨行前孟嬤嬤擋住秒留去路:「我也過去幫忙吧?!?/br> 秒留從來不喜歡她,敷衍地笑笑:「都是些粗活,怎敢勞煩嬤嬤?嬤嬤還是休息一下吧?!?/br> 但孟嬤嬤還是緊跟著她:「你和時珍兩個人監(jiān)工,誰侍候郡主?。窟€是得我去?!?/br> 秒留還要說什么,孟嬤嬤已經(jīng)快步跟上往王子府去的隊列,叫都叫不住。 塔立一個男人住,老是早出晚歸,直到娶老婆才想起要添些家私,擺了個梳妝臺進(jìn)房,但整個王子府還是乏善可陳。 蓮華跟塔立商量想再添些裝飾擺設(shè),塔立欣然答應(yīng),給了她庫房的鑰匙,讓她隨便弄。 「不怕我把你家都敗了?」 她說完被他揉了揉臉:「怕啊,所以要去賺錢養(yǎng)你。」 蓮華送完他出門就叫時珍開庫房,不像親王府的庫房藏著些字畫珠寶瓷器,這反像個外國的博物館,盡是些外來的珍稀物件,蓮華拿了一盞琉璃燈,在陽光底下透著湖水般的光,甚是好看,時珍在一邊也看呆了:「姐兒,這么透徹的琉璃連宮中都沒見過?!?/br> 她稍稍繞了庫房一圈,頗有些目不暇給:「這些東西不見天日的也太浪費了,客廳有個空位剛好放多寶柜?!?/br> 庫房中飛揚的塵讓蓮華很是不舒服,退了出去,恰好秒留帶著人來了,當(dāng)然還有不請自來的孟嬤嬤。 蓮華假裝沒有看見孟嬤嬤,對秒留說:「我想在前院種些植物,耐旱易養(yǎng)活的就好,可能要先整一整地,你幫我拿主意?!?/br> 秒留應(yīng)是,帶了兩個有栽花經(jīng)驗的丫頭和幾個男僕退下。 她又吩咐珍時:「去書房把王子府的帳本拿給我,看看庫房里面有沒有多寶柜,然后也找個矮一點的柜子,好放在房間里?!?/br> 珍時看了一眼孟嬤嬤,向她身后剩馀的幾個小丫頭招手,熟練地分配工作。 安排完后蓮華掩嘴打了個呵欠,越過孟嬤嬤往房間走去,她今天一早就起來跟塔立學(xué)馬,現(xiàn)在要補一下眠。 孟嬤嬤跟她在房里,侍候她更衣時佯裝關(guān)心道:「王子今日去辦公了?晚上回來吃飯嗎?」 「嗯?!?/br> 看她回應(yīng),孟嬤嬤進(jìn)而再問:「所以最近都是到市場吧?有沒有說在辦什么案子?」 蓮華脫了鞋坐上床,側(cè)側(cè)頭,認(rèn)真地打量她的臉:「孟嬤嬤。」 「你總是對王子問叁問四的,會害我以為你有什么非份之想?!?/br> 這當(dāng)然是無稽之談,孟嬤嬤急急地跪下:「郡主,奴婢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覺得王子不好嗎?不夠英武?還是不夠強(qiáng)壯?」蓮華的聲線平穩(wěn),但聽起來格外咄咄逼人。 孟嬤嬤低頭連說不敢,蓮華光著腳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影子罩住她,她連求饒的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她的頭被蓮華抬起來,上次叩頭留下的傷口已癒合,蓮華用指甲劃過那小塊顏色較淺的皮膚:「你是皇上御賜也好,是王顧成的人也好,他們都不在這里。在這里的人,是我。」 手一拿開孟嬤嬤的頭就失去支撐般又垂了下來,蓮華回到床上:「退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