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氣話，能聽見皮帶劃破空氣的聲音。

    周瑾快速回想劇情。

    李業(yè)是潑皮和女表子的種，從小在畸形的生活環(huán)境下長大，沒見過好，也不知道什么是好。高二時喝醉酒的父親失手打殘了他的左手，醒了怕被人指指點點，就一個勁兒的對李業(yè)哭著說我是愛你的rdquo;。

    他信了，同時弄壞一個東西和愛的表達在他心里劃上等號。

    李業(yè)愛上女主徐晴之后，一系列打壓吳錚折磨徐晴的人渣cao作，都有這種心理的作用。

    扭曲的種子必須拔掉！

    周瑾拔腿就往筒子樓跑。

    筒子樓很舊，一共五層，四層燈都是壞地，還有一層要滅不滅，搖搖欲墜。

    周瑾敲了敲門。

    怎么不開門？

    里頭燈還亮著，不像沒人啊。

    她繼續(xù)敲，沒敲出李業(yè)，反倒把鄰居敲了出來。

    鄰居開了半扇門，食指比在唇中間，小心翼翼道：快別敲了，李衛(wèi)國在家呢。rdquo;

    阿姨好，我是李業(yè)班班委，今天給他送作業(yè)，不小心把課本落他家，這才反應過來，就來取一下。rdquo;

    鄰居看她一個小姑娘大晚上找李業(yè)，眼神立馬不對，周瑾一口咬死純潔的同學與作業(yè)關系，她才正常點。

    阿姨，李業(yè)家沒人嗎？這燈怎么還亮著。rdquo;

    嗨，李保國在家，李業(yè)不敢出聲。rdquo;鄰居上下打量著周瑾，班委就不是一樣，來找李業(yè)的女娃那么多，她最有知識人氣度。

    這話怎么說？rdquo;

    怎么？你不知道李業(yè)看著清貴跟有錢人家少爺似的，其實就是潑皮跟賤貨的種兒？rdquo;

    鄰居一個家庭主婦，閑地不要不要地，八卦之心一起，把李業(yè)家那點兒破事掰開了揉碎了細細講，我剛還以為你是李業(yè)勾來的呢。李業(yè)靠著那張小姑娘似的臉皮，沒少往家里帶女娃。隨他媽。哼，我早知道他媽就不是個安分過日子的。rdquo;

    唉唉，你再這么拍門，街坊四鄰都改有意見了啊。rdquo;

    第5章 虛榮班委5

    鄰居說：李保國之前把孩子拖到院子里打，后來鄰居看不過眼、勸地多了，李保國覺得掉面子，就關上門父子兩個在屋子里解決。rdquo;

    從那時候起，李業(yè)家開始頻繁地在夜間亮燈。大概是四年前吧，有一次凌晨四點來了輛救護車，把李業(yè)拉走了，全身都是血。筒子樓里的人就知道，燈開著，就是李保國在打人。今天這燈亮了好一會兒了。rdquo;說著斜了一眼李業(yè)家窗戶，帶著些許看好戲的態(tài)度。

    周瑾忍不住，都是街坊鄰居，你們都不管管嗎？rdquo;

    接著砸門的手還沒碰到就讓鄰居一把給捉住，哎呦，人家關上門自己家的事兒，咱們多什么嘴。沒地讓人說手伸太長，都夠人家里去了。rdquo;

    夜風一吹有些涼，鄰居縮回家，關門前好心建議，今晚怕是不行了，你要不找個同學先對付一晚，明個兒再來取。rdquo;

    周瑾沒搭理她，哐rdquo;哐rdquo;地砸門。

    來了來了，誰啊，要、要卸了我的門嗎？rdquo;男人吐字黏糊，醉地不輕，拉開門后看是個跟李業(yè)穿同樣校服的女娃，不耐煩就要關門，李業(yè)睡了。rdquo;

    黃色燈泡暖光照出來，越來越窄的長方形門縫中，充氣娃娃被剪刀剪地亂七八糟，李業(yè)跪在書桌前，被抽的皮開rou綻。他緊緊地咬著下唇，殷紅一片，似要滴出血來。

    二人四目相對，他跟個假人一樣，眼里沒半分情緒。

    壞了，這充、氣、娃娃給他招事兒了。

    周瑾腦子還沒想出要怎么做，腳先一步卡在門縫上。

    她怒火中燒，hellip;hellip;叔叔，你憑什么打李業(yè)？他做錯了什么。rdquo;

    李保國瞇了瞇綠豆眼，這動作帶地滿臉橫rou擠得看不出五官。轉(zhuǎn)身啪rdquo;地一皮帶抽過去。

    你才多大，就哄女的回家搞？跟你媽一樣sao賤，還買那什么娃娃，你他媽哪只手偷了老子的錢？rdquo;李保國罵罵咧咧，皮帶揚起，跟長了眼睛一樣，嗖rdquo;嗖rdquo;向李業(yè)的左手抽去。

    那處已經(jīng)血rou模糊，露出一截骨頭。

    他早已習慣，還能分出心思去瞧周瑾的反應。

    呵，她愣住了。

    眼里藏不住的憐憫同情。

    接下來，她要怎么做？

    哭唧唧地跑開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還是去找左鄰右舍，或者報警，讓大人來處理這事兒？

    再或者，打著為他好的旗號，按頭讓他給李保國道歉，用可笑地父子情說辭平息兩方怒火？

    從青春期開始，覬覦他皮相的女生多如流水，不少人躍躍欲試想成為他所謂的救贖，方法五花八門。

    李業(yè)不是沒感動過，但每當他覺得他被溫柔以待，都被現(xiàn)實拉回來，摔得更慘。

    預想的皮帶沒打到他身上，李業(yè)掛在嘴角的嘲諷專用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就先愣住。

    周瑾撲過來擋住他左半邊身子，皮帶抽到她背上，尖銳鉚釘劃開皮帶出rou，血跡很快滲出來。

    混蛋，皮帶上居然鑲嵌這玩意兒。你看不到你兒子的手爛成什么樣子了嗎？這要是真打上去手就殘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