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那是自然，我親耳所聽！”

    所有人長嘆聲，感慨世事無常。

    司機干笑：“這些傳言誰知道真假，說不定就是瞎編，這占家雖然負(fù)債，可也不是想進(jìn)就能進(jìn)，親耳所聽這話肯定是假。”

    “即使不是親耳所聽，也是確有其傳聞，”莫敘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只鋼筆，鋼筆在指尖翻飛。

    司機徹底沒了聲音，只覺得自己半截入了土！為什么他要今天開車接莫敘？

    坐在后排的莫敘的臉色不好看，從車窗外溜進(jìn)幾絲寒風(fēng)，外面開始滴起雨點子，打在車窗上，慢慢形成條“小水渠”。

    莫敘依舊記得第次聽到這種謠言時，自己那時候的心情。

    ……

    那時他先聽到自己母親楚夢瑤去世的消息

    年僅19的莫敘，原本在異鄉(xiāng)就孤苦伶仃，本就靠那么幾絲念想繼續(xù)活下去，可這絲念想也沒了，像是縷孤魂，飄蕩。

    好巧不巧，同時來了封友書，家書上語言不夠詳盡，似乎難以啟齒，只說關(guān)于占子然的事情，問他是不是真的。

    他聽到占子然這個名字，雙目灰暗的眸子找到了點點光亮。

    封家書說的不夠詳細(xì)，占子然怎么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真的？

    隔日，莫敘就在自己認(rèn)識的海城同留學(xué)的學(xué)生那里聽到了關(guān)于這件事詳細(xì)的內(nèi)容。

    他剛到教室，那學(xué)生就挨過來，臉探究的神色：“莫敘，你和占子然是真嗎？”

    少時的莫敘痛失親人，神色嚇人至極，他神情恍恍惚惚，有些富家子弟想捉弄這個莫家私生子。

    在有人問到占子然時，莫敘眼有了絲清明：“什么？”

    那富家子弟笑著說：“占子然在國內(nèi)說，說你們兩情相悅，你為了和他有好的將來才出國留學(xué)，他會在國內(nèi)直等你?！?/br>
    “他和你是惺惺相惜的靈魂伴侶，少個不行，硬要分開你倆，他寧愿去死?！?/br>
    “我還聽說……”這人頓了頓，似乎不好意思往下說。

    “繼續(xù)說，”莫敘從牙縫里憋出這話。

    那人繼續(xù)說，聲音放輕：“說……說你們早已有夫妻之實……至死方休?！?/br>
    這人似乎想要打趣莫敘，說完看了眼莫敘，“是真的嗎？原來你……”是斷袖。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倏地戛然而止。

    莫敘抬起頭來，原本斯的臉上突然就露出抹冷笑，對方竟看出了幾分癡狂的神色，要說的話硬生生的哽在嗓子眼，沒說出來。

    ……

    坐在前頭的司機聽到了咔擦聲，暗道“糟糕”，他抬頭看了后視鏡，那只剛買的純金鋼筆折在了莫敘的手。

    他喃喃：“至死方休……”

    隨后胸膛開始劇烈起伏，過了十幾秒，方才平息下來。

    第二章

    下午，占子然在外散播謠言的人就回報了。

    “都傳出去了？”占子然輕咳了兩聲。

    最近天氣轉(zhuǎn)涼，馬上入冬，早上起床的時候沒注意，喝了幾口窗戶溜進(jìn)來的寒風(fēng)，他只感覺頭腦發(fā)脹。

    “傳出去了，”那人說。

    占子然點點頭。

    那人走了，齊樂進(jìn)來。

    占子然瞇著眼靠在椅子上，陽光從窗口溜進(jìn)來絲，傾瀉在占子然的臉上，蒼白的臉孔似乎吹就會散。

    占子然讓齊樂下去弄些吃的，齊樂手里端來碗熱湯。

    吹開熱湯的熱氣，下面是些綠蔬和雞絲，上面飄著零碎的幾顆枸杞。

    “哎，咱們都窮到這個地步，枸杞都放不起了嗎？”占子然喝了口，自嘲道。

    以往這湯里的枸杞都像是不要錢似得拼命加，現(xiàn)在卻像是那清湯寡水上面漂了幾顆蔥花似得。

    而且他現(xiàn)在特別想吃大魚大rou，排骨、醬肘子、糯米雞……

    給占子然看病的大夫卻夏樂狠手，每次方子必有大量忌口，主清淡。

    大半年清淡的食譜，占子然幾欲飛仙而去。

    齊樂很實誠的點點頭：“是的，少爺，廚房哪兒的枸杞就剩下半袋，所以我沒敢多放?！?/br>
    占子然差點口湯水噴出來，覺得世態(tài)炎涼，不禁有些傷感，不僅吃不起大魚大rou，甚至清湯寡水都要沒了。

    “黎家那邊怎樣了？”占子然擦了擦嘴，不緊不慢地問。

    “大早就聽說了，黎燁被黎老爺子大罵了頓，聽墻角的傭人說，黎燁被黎老爺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百口莫辯。“

    噗嗤，占子然笑出聲。

    昨天黎燁壓根沒對他做太出格的事情，被自己老子罵，還不能還嘴，當(dāng)然是百口莫辯。

    想到對方被罵的模樣，占子然心舒坦不少，翹起二郎腿。

    “活該。”

    老子手不是這么好摸的。

    “不過黎老爺命令下屬去查，是誰散播的，黎燁立刻說你少爺你……”齊樂說。

    占子然笑了笑：“查不到我們這邊的，我讓他們做的很干凈，就算他們百分百懷疑是我干的，沒證據(jù)，我死不承認(rèn)，順帶倒打耙，說是黎燁要我不成，故意誹謗我，也不是難事?！?/br>
    齊樂站在邊不好說什么，占子然以往從不想這些。

    記得兩年前的占子然，還是連說個謊都會被眼看穿的小少爺。

    雖然即使如此，占子然卻從不知道自己撒謊被人發(fā)現(xiàn)，因為會有人慣著他。

    齊樂說：“那倒是，黎家那邊查翻天，都直沒查到源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