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敘眸子微顫，當(dāng)真伸手過去，占子然沒注意，后頸被碰個(gè)正著。

    手指冰涼，虎口處還有些粗糙，刮過喉結(jié)，停在他有些發(fā)癢的側(cè)頸上。

    占子然不得不稍微仰起頭，等他回過神的時(shí)候，想要歪身去躲，卻被另外一只手捉住的肩膀。

    “你做什么……”

    “不是癢？”莫敘皺眉，“別動(dòng)?！?/br>
    占子然只感覺那冰涼的指尖在自己側(cè)頸稍微用了點(diǎn)力摩、挲。

    那無端端發(fā)癢的側(cè)頸皮膚變得發(fā)燙。

    “好了……我、我不癢了！”

    莫敘聽到這話，手收了回去。

    占子然別開眼：“這局怎么算？”

    莫敘：“不如這樣，我們各讓一步，都脫一件。”

    占子然：“……”

    “你這是在誆我嗎！莫敘?。∥颐髅骰卮鹆?！憑什么？而且為什么都要脫一件，我們可以打平，都不脫?！?/br>
    莫敘敲了敲桌子，皺眉：“占少爺既然接受了規(guī)則，就要愿賭服輸，我給你讓步，你還得寸進(jìn)尺？”

    占子然要被他氣死。

    “我……我怎么就得寸進(jìn)尺了？！”

    莫敘說：“你把你書童叫進(jìn)來?！?/br>
    占子然不明白：“叫進(jìn)來做什么??？”

    “我來問問他，平日你撒謊的時(shí)候，撓不撓脖子！”

    占子然就不信這個(gè)邪了，當(dāng)真吼了齊樂進(jìn)來，齊樂其實(shí)已經(jīng)睡下，包著外套進(jìn)門。

    “少爺……怎么了？”齊樂迷迷糊糊，仿佛在夢游。

    占子然一拍桌子：“你說說，你說說！你少爺我，平日撒謊嗎？”

    齊樂仿佛在夢游：“不多?！?/br>
    莫敘冷笑：“那就是有了?！?/br>
    “你放屁！”

    齊樂繼續(xù)說：“少爺不怎么撒謊，偶爾撒謊的時(shí)候也特別容易看出來，他總會(huì)……”

    占子然一聲呵斥，讓齊樂醒了神，目光凝聚，分分鐘改口：“少爺從不撒謊！”

    占子然：“……”

    不如不說呢！

    冷笑聲從莫敘的喉嚨里發(fā)出來，占子然面子全都要丟光，揮揮手讓齊樂繼續(xù)睡去。

    他無力地伏到椅子把手上。

    “占少爺是要我動(dòng)手，還是自己來？”

    占子然臉色憋紅。

    外頭開始響起除夕的鞭炮聲，噼里啪啦。

    半響，他躲進(jìn)毛毯里，窸窸窣窣開始在毛毯里解腰帶，不多時(shí)，一件褲子從毛毯里被扔出來。

    “我冷，我就這樣包著毛毯了?！?/br>
    莫敘打開了筆帽，又在紙上添了一筆。

    占子然咬牙，迅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有沒有什么讓莫敘答不出來的話題，或者能讓莫敘羞死的問題。

    只讓他一個(gè)人出洋相，不公平！

    “莫少爺擺在書架上頭的那些書籍我看有不少，莫少爺都看過吧？說說最喜歡里面的哪本？然后詳詳細(xì)細(xì)的說一遍我聽聽，等什么時(shí)候我去看，如果和莫少爺說的有出入，哼……”

    莫敘放下手中的鋼筆，抬頭看占子然，占子然梗著脖子與他對視，表示：小樣，快給哥哥脫。

    莫敘沒回答，而是問：“你真想知道??？”

    “呃……”占子然立刻就猶豫了，但是又不好露怯，昂著頭道：“你快說，不要打馬虎眼?！?/br>
    莫敘放下筆來。

    他不緊不慢道：“倒是有一本，我挺喜歡，是全英文的，占少爺如果想看，我可以借給你?！?/br>
    占子然：“我要你說！”

    莫敘：“最喜歡的一本大概講的是一對青梅竹馬，主角喜歡上了另外一人，而另外一人心有所屬，喜歡一個(gè)女孩。可主角不愿放棄，畢竟世上凡人千千萬，遇到一個(gè)自己喜歡的不容易。”

    占子然被他這三言兩語的劇情吸引住，只是心中略有古怪，道：“然后呢？”

    他皺眉：“等等，這主角是男是女？”

    莫敘看向他：“男。”

    占子然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然后有一天，這位青梅竹馬來找他，說是自己要訂婚了，請他出席?！?/br>
    占子然憤然：“他蠢嗎？”

    莫敘笑著看著占子然，繼續(xù)道：“主角并沒有出席，而是將婚前一天，將已經(jīng)要做新郎的竹馬灌醉了，弄到床上……”

    占子然：“……”

    天哪！

    莫敘還要往下說。

    占子然趕緊捂住耳朵：“好，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莫敘：“下面還有不少?！?/br>
    占子然面色全然漲紅：“好了好了，算你過了，你快問下一個(gè)問題??！”

    莫敘挑眉：“真不要了？”

    “不要了！”

    放在桌上的紙條里，占子然那一欄的“正”字，就差一筆。

    可是莫敘那邊才只有兩筆。

    占子然總覺得這個(gè)場景太蠢，自己光溜溜像只羊羔，莫敘衣冠楚楚像個(gè)劊子手！磨刀霍霍向豬羊！

    莫敘絲毫沒有同情心，冷漠道：“第五個(gè)問題，你就剩一件衣服了?！?/br>
    占子然哼了一聲：“我又不是輸不起，都是男人誰怕你看？而且不見得我會(huì)輸，下一題我肯定知無不言！你也要注意下一題，我肯定問到你的痛處??！”

    占子然這話剛說完，房間的氣氛突然就變了。

    他一抬頭，目光直接撞入莫敘的眸中，像是黑鷹俯沖攝住獵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