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敘看了他一眼：“我讓杜云晨陪你去？”

    占子然搖頭，而后道：“我又不是什么孩童，還怕走丟嗎？”

    下了樓，齊樂在樓梯邊上的座位，看到占子然下來，過來陪著他去。

    在劇場里繞了一會，終于找到人問路，火急火燎的上完后，占子然覺得一身舒暢，洗洗手走出來。

    就在他們轉(zhuǎn)了個彎進到二樓最靠近戲臺的樓梯時，占子然撞到了一個人。

    占子然被撞得往后退了兩步，有點頭暈，他回過神道：“抱歉，不過是你先撞過來的，所以咱們都有過失?！?/br>
    他抬起頭來，撞他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子，不過眼角的細紋暴露了她的年齡。

    “這不是占少爺嗎？您最近還好嗎？”

    她認識我？

    占子然莫名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他經(jīng)常在外面走動，認識他也不奇怪，但是他不記得自己見過她。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隱隱有些微妙的感覺。

    他便沒有敷衍，而是問她：“您是……？”

    “您肯定不記得我，我是在三年前，占家婚宴上見過您?！迸有α诵?。

    “婚宴？”占子然愣了一下。

    占子然記起來了，三年半前，占老爺娶二妻，娶了現(xiàn)在在娘家的二娘。

    “是啊，您父親的婚宴，我記得那天您也在。”

    可是如果自己沒記錯，自己的二娘是個富家千金，眼前的女子看起來不是富家千金。

    雖然占家沒落，占子然也變成大窮鬼，可十幾年的富養(yǎng)生活，他還是會看人的，眼前的女子全身上下的裝扮都不像是哪家大小姐。

    “哦，我記起來了，但是人太多了，我沒記起你來，”占子然非常直白。

    “我想也是，”女子笑了笑。

    占子然想了想，道：“您今天也到這兒來看戲呢，您坐那兒我送您過去?！?/br>
    女主咯咯一笑，“您說什么呢，上一場戲是我演的，我剛洗完妝，準備去給前面幫幫忙，今天人太多，有些忙不過來?！?/br>
    占子然沒認真看前一場戲，有些尷尬。

    這時候齊樂從后面走了過來，他幫占子然去買東西了，他看到女子：“您……不是上次那個……”

    占子然還想問什么，前面有人喊了一聲“燕虹，來幫忙給十三號桌上個茶”，她立刻應(yīng)聲，然后轉(zhuǎn)頭和占子然道：“我先去忙了，今天還有兩場戲，您慢慢看?！?/br>
    還沒問出什么，女子就揮揮手離開。

    占子然心中疑惑，但是也不好追上去，齊樂剛剛?cè)ソo占子然買了了兩串糖葫蘆，沖著女人消失的背影說：“好眼熟啊?！?/br>
    占子然：“她來過咱們家吃過婚宴，走了，回去吧?！?/br>
    占子然回到了二樓，莫敘還在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戲臺，動作像是從剛剛就沒變過似得。

    “怎么去了這么久？”莫敘轉(zhuǎn)頭問。

    占子然：“有點遠，演到哪兒了？”

    莫敘說：“不知道?！?/br>
    “你不是看得很認真嗎？”占子然驚訝。

    “我不喜歡看戲，”莫敘把臉轉(zhuǎn)回去，盯著臺上有些出神，像是在緬懷什么。

    占子然突然懂了，沒再說這個，他手里兩個糖葫蘆，遞給莫敘一個：“吃不吃。”

    “我吃這個做什么？”糖葫蘆上面包著一層晶瑩的糖漿，里面是飽滿的山楂，占子然一口吃了一個，包了一嘴的籽兒。

    莫敘皺著眉接過來，拿在手上不知如何是好。

    占子然道：“你不吃給我吧，我吃倆串也是可以?！?/br>
    莫敘將糖葫蘆放到嘴邊，咬了一顆，放到嘴里咀嚼，衣冠楚楚的莫敘臉頰鼓出一個大包，莫名的滑稽，占子然咯咯笑起來。

    將所有糖葫蘆吃完的莫敘，覺得自己竟然蠢到吃糖葫蘆，可看占子然笑得那么開心，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莫敘后面幾場戲都不是太專注，不像是前面幾場那么目不轉(zhuǎn)睛。

    占子然看著臺上的武生翻了一個后空翻，精彩極了，莫敘臉上也只是淡淡的，還吃了一口涼糕，看起來興趣缺缺。

    “這場不是你喜歡的戲？”

    莫敘搖搖頭：“也不是?！?/br>
    “我也覺得有點無聊，就當湊個熱鬧，吃吃吃?！?/br>
    莫敘坐在一邊也跟著莫敘一起發(fā)呆，手上剝著花生，自己吃一粒，存著一粒，然后給莫敘。

    莫敘盯著手里的花生米出了神：“你給我做什么？”

    占子然嘴里咀嚼著花生米道：“你一半我一半，咱們不是恩愛嗎？”

    這會戲臺子上換上了很漂亮的角，占子然有了一絲興趣，嘴上繼續(xù)咬開花生殼，一邊看著戲臺子。

    好一會，占子然突然發(fā)現(xiàn)莫敘一手的花生沒有吃，“你干嘛，不吃還給我?！?/br>
    莫敘拿出一顆花生米，指了指上面有點微濕潤的地方，“占子然，這是你的口水嗎？”

    “……”占子然滿臉通紅，伸手賭氣道：“還給我，我自己吃?！?/br>
    莫敘卻沒有還給占子然，而是當著他的面，將那顆花生米吃了下去，然后一顆一顆全部吃完。

    “你……”占子然只覺得渾身都開始緊繃。

    莫敘嗤笑：“更直接的方式不是也試過嗎？”

    占子然口干舌燥，“……”

    二樓的沙發(fā)挺軟，占子然陷在里面，因為屋內(nèi)熱，他已經(jīng)脫掉西服，里面穿的是白色的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一大片微粉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